小标题:一入外黄即梦乡,诸将心急守外黄
慌得奚涓从后连喊三声,“将军,慢行……小心为……上。”
后面的话奚涓没有说出口,本想劝樊哙谨慎为好,万一来者非汉而乃楚,岂不糟糕。
在情势逆转的那一刻,奚涓就变得很谨慎,他虽然凭借月影卫的高效技能已经探查出汉王刘邦欲西入外黄休整,而非雍丘,可谨慎的他还是不敢大意。
王武、程处敢反叛,无非是王侯将相的诱惑,现在即便是汉旗帜怎能确保那不是反贼?
可奚涓的话没有机会喊完,樊哙的马匹早已消失在尘土中。
刘邦见樊哙前来迎接,看到这位彪悍之将安然回来,眼睛也有些湿润,这位性格有些冲动,身上时常溢出杀意之人,深怕他在鲁地因冲动做出什么事。
见樊哙平安归来,心中久违的复杂情感涌现,樊哙对于刘邦而言,不同于任何人,他和卢绾一样有着特殊的挂念。
樊哙嘿嘿傻笑,“大王,臣未能守住鲁地,无颜见……”
刘邦笑道,“一场小败而已,勿挂齿,速先入城,其后再议。”
樊哙道,“诺!”
诸将护从,刘邦纵马驶入外黄城。
曾经率兵攻打而不克,如今却是在这种情况下入外黄城,颇有感慨,在感慨中刘邦进入梦乡。
在未入城之前,击败邢说军,诸将心情放松,脸上终于浮现笑容,如驱散阴霾一样,战败的阴影终于被笑容淡化,但刘邦的心一点没轻松。
在下邑与张良对话后,张良的下邑画策已经燃起刘邦的斗志,要灭项羽,这份斗志藏在心里,使得刘邦没有因击破邢说而轻松,有的是时间概念,希望尽快将心中的部署完成。
一句话尽快入河南郡,在荥阳一带开始督建防御体系。
汉军长途跋涉,连战连败,已经颇为疲惫,必须要休息,要休整,否则会逼跑一些人。
入得外黄城,刘邦原本还想叫上张耳等人,自然不是回忆和张耳曾经的豪情岁月,而是尽快落定一些悬而未决的事情。
壕沟需要挖,壁垒需要筑,甬道需要通……
诸般事情皆需要有人牵头来做,人多好做事,那是有序之下,刘邦需要把心中诸多紧要完成的事情分派给几个人,让他们领着去做。
谁知道当戚姬伸出玉手为刘邦洗脚时,一股困意来袭。
这股困意当真厉害,入林万树吼,不见半分形。
休管火烧眉头,愿做睡中仙。
戚姬轻轻唤道,“吾王……”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任由戚姬呼唤,刘邦已沉沉睡去,幸刘邦在床榻之沿入睡,戚姬握着刘邦的双脚,将其放在塌上,爱抚着刘邦也沉沉睡去。
话说这戚姬也真是命大,彭城大战时他在乡间养病,以刘邦对其的宠爱,她完全可以在彭城内寻一名医药治,但戚姬偏偏喜爱乡间风光,这才躲避彭城大战。
待刘邦突围后,护卫戚姬之将送其至虞县,又与刘邦团聚,是故刘邦在虞县多待几日,除处理要务外,得戚姬照料。
戚姬的轻歌曼舞,使得刘邦战败疲惫的心如烈阳嫣儿花遇树荫,几尽枯萎的心渐渐舒展。
这一睡可急坏诸多战将,如陈豨、刘贾、孔聚、陈贺、王吸、薛欧、高邑等将在原地急的转圈。
虽入外黄,但追兵未解,危机时刻存在,然诸将皆不敢去打扰刘邦的睡梦,虽有刘姓之将如刘贾却为刘邦疏属,不敢造次。
只好觅樊哙,欲定诸事,再行安歇,否则这些将哪里肯安睡。
无奈樊哙迎刘邦入城后,便不见踪影,寻至许久只好向卢绾、刘交请示。
卢绾目前是太尉,乃汉国上下掌管军政的最高军职,虽然这个军职在还定三秦至东争伐楚,并没有独立行使,但它毕竟是在军事上除刘邦外最高的决策者。
刘交现在是郎中令,可以相当于太宰,是主内的最高之职。
如果丞相相国、太尉主外朝官,那么这郎中令就是主内。
具体掌殿中议论、宾赞、受奏之事以及宫廷宿卫之事,其中最耳熟能详的就是接受群臣奏事的谒者,有再重要的事情,没人代为传达,一样白搭。
纵使官职再重要,没谒者中涓传达,见不到汉王,那就是虚职,最主要的是这个职责还担任宫廷宿卫之事。
等于核心要员的安全问题,郎中令来负责。
卢绾、刘交与诸将商议,经过一番口水的议论,形成两种声音,一个是暂且休息,一切待翌日再议,让诸将在各处做好把守即可,另一个是依着刘邦先前所言行事,总之没有一种声音是去叫醒刘邦。
这一觉好睡,只睡到忽起大风。
入观传钟声,箭楼传鼓响,唯闻千树怒,一梦惊觉醒。
刘邦一身冷汗醒来,惊的戚姬柔声道,“吾王,噩梦乎?”
刘邦道,“纵是噩梦,必有不祥。”
言未毕,刘邦边穿衣,边向外走,刚出下榻处就差点和迎来急急奔来的卢绾撞在一起。
刘邦道,“城外是否交战?”
卢绾神色中还带着惊恐,“不曾想一夜之间,城外便有数万兵马,攻城甚急。”
刘邦略惊道,“如何一夜之间楚军便至?”
话一出口,刘邦便已猜到,多半是令汉军闻风丧胆的楚铁骑。
卢绾道,“乃龙且率楚骑而来,下马为卒,趁黎明人寐之际爬墙攻击,攻之甚急,幸高邑率武卒十二时辰戒严,苦战击退。”
刘邦立刻召集群臣诸将向箭楼督战,刘交欲去,被刘邦制止,命其坐镇城内,勿乱,外黄城的坚固刘邦是相信的。
外黄是个古城,深沟高垒,更有外郭与内城之分,刘邦纵马穿过内城,至箭楼处,却发现陈豨、刘贾、孔聚、陈贺等诸将早已在此等候。
“战况如何?”刘邦未下马便急着询问道。
陈豨道,“王吸、薛欧二将军正在苦战,楚军攻势甚猛,又有叛将王武率残兵来助。”
听闻这个被打跑的王武如今借着楚势又归来,着实微怒,“命灌婴来击反贼。”
言未毕,诸将拥刘邦上那箭楼,单见黑压压的楚兵在城外驻扎,不似急攻,倒似缓拔。
数千楚卒持铲土工具有序的挖沟,数千楚卒则用双板相隔数步立在那里,中间用筑杵夯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