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军的一将生的形似崖松,眸似饿狼目,持着一杆青蛇矛在雨夜中散发着淡淡的青光,正是宛朐人陈豨。
这里虽然亦下着雨,但却小很多,即便如此却是楚兵行军最好的掩饰物。
在此之前陈豨和吕泽产很大的分歧,由于两军对垒迟迟不见进展,僵持许久各有胜负,陈豨有些着急决定要夜袭秦营。
吕泽坚决不同意,“且不言秦营有所准备,突袭未必能成功,一旦陷入包围如何是好?”
陈豨道,“夜袭即便不成,必然能引起秦兵注意,将军可引兵击秦,里外应之,必可大破。”
吕泽依旧还是那句话,“如何突围?”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陈豨道,“即便末将无法突围,能败秦兵亦可。”
吕泽态度很坚决,“不可,宁可僵持不可折损吾虎将。”
两人僵持不下,陈豨便回军帐歇息,可吕泽总觉得哪里不太对,陈豨不像那么早便下榻之人。
吕泽便悄悄走向陈豨大帐,见帐内一片漆黑,甚至还会传来呼噜声,吕泽意欲进账,帐外的一名甲士为难道,“大将军,陈将军特意吩咐其入眠时不准任何人打扰。”
吕泽面色冷峻,“亦包括吾吕泽乎?”
此名甲士无奈点头。
吕泽面色一沉,“胡闹!让开!”
甲士见吕泽发怒,不敢再拦着,吕泽身后的蛊逢上前打开帐幕,对一旁的甲士道,“好一个壮士,大将军亦敢拦。”
此名甲士这才有一股惧意自脚底不断向脑袋传递,浑身忍不住打颤。
蛊逢进得大帐,用火石点燃风灯,发现陈豨根本不在军帐,只有一名小卒在假装睡觉。
吕泽脸色不悦,“胡闹!快传丁复。”
片刻便有一将入帐,此将体如劲松,眸如云雾,自含杀气,令人不愿与之亲近,正是丁复,“大将军,是否欲击秦?”
吕泽道,“陈豨不听吾劝,执意夜袭,恐陷包围,丁将军引兵即刻接应。”
丁复咋问此言脸上浮现一抹兴奋之色,转瞬即逝,被吕泽捕捉到,无奈一笑。
丁复道,“诺!”
丁复立刻出帐点兵,吕泽叹息道,“吾知诸将皆愿战,然无一战定输赢之把握终究不利。”
蛊逢知晓吕泽的心思,按照刘季的意思略定南阳,主要再迫降而非败之,更非灭之。
几次大战之下总是不能迫降,彻底将诸将心中的战火点燃,各个欲灭之而后快。因为几次劝降皆遭拒绝,而且还斩杀楚使彻底引起陈豨的不爽。无广告网am~w~w.
为此才有陈豨之怒,誓欲灭郦县之狱掾,正是郦县守将即狱掾挑战陈豨的底线。
郦、析二县之将皆为县狱掾,与曹参同一个出身,经常和刑徒打交道的他们对这些出身野农之人的楚兵有一股天然的不屑。
高粱地中的楚兵逐渐靠近那一片灯火,陈豨挥挥手,立刻有十几名彪悍壮士悄然靠近营寨外的木札。
将木札拆除,打开一个豁口。
高粱地中的步卒在前不断的将高粱用刀砍到,为骑兵的通行踩出一条可以飞驰的大道。
陈豨所挑选的骑士皆为善骑射的精锐,不仅骑手全副武装,战马的面具、铁蹄皆一应俱全,即便是在山地尖石中亦能如履平地,更何况在高粱地中。
密集的高粱地本部利于冲刺,故而此处的防守相对薄弱,仅有十几名秦卒在慢慢巡逻,等到发现有人挪动木札时来不及向上回报,铁蹄便踏进营寨。
陈豨挥动青蛇矛引领骑士长驱直入,直接欲杀向中军大帐,此等危险行径别说楚兵不敢想象,秦兵亦觉得陈豨不敢长驱直入。
兵力不足,又孤军深入很容易被包围,秦兵不敢想,陈豨却敢做。青蛇矛在雨夜中如一道青色的弧光划过敌营的上空。
近距离冲击弓弩已经很难起到作用,没有充足的防备让陈豨直接深入腹地。
杀的秦兵大乱,距离中军大帐尚有三箭之地时忽然冲出一将,此将手持一杆长枪直接迎击陈豨。
此将正是郦县狱掾,舞动长枪引秦兵杀入冲击的楚兵阵营,双方交涉在一起。
郦县狱掾的长枪仿佛一道黑色的毒蛇在楚兵中来回穿梭,居然渐渐让混乱的秦兵慢慢整肃起来。
多次交战,陈豨认得郦县狱掾,脚下一夹马腹,战马腾跃,青蛇矛直取郦县狱掾。
青蛇毛和长枪交锋,战至十余回合,郦县狱掾深感不敌,见析县狱掾引兵已将陈豨包围,立刻虚晃一将拍马逃离战场。
陈豨见秦兵即将包围这三千骑士,虽然早已预料会有此等危险,但毕竟不希望真的将自己的性命交代于此。
故而陈豨立刻挺青蛇矛引兵冲出即将包围的圈子,青蛇矛在雨夜中绽放出锐利的青光。
鲜血与冰冷,速度与死亡交织在一起,在秦强弓硬弩合围之前青蛇矛与长剑在及时的碰撞在一起。
骑士的速度如闪电一般左冲右突,令秦强弓硬弩的威力减弱不少。
箭矢穿过雨珠射向楚骑士时,楚骑士左臂上的牛皮盾及时掩护,长剑便非常及时的在秦弩手的脖子上划过。
立马在远处的郦县狱掾非常愤怒,“一定要困住陈豨!”
几次交战秦将彻底记住吕泽麾下的几员虎将,一个是擅长剑术的蛊逢,一个青蛇矛神出鬼没的陈豨,一个擅长赵地刀法的丁复,还有一个使墨狼长刀的曹无伤。
曹无伤的墨狼长刀如一匹黑色的饿狼,刀法诡异如黑色的幻影。
就是此四员虎将杀掉他们不少秦兵,几次勇猛的进攻皆被他们化解,有时一人出动,有时两人互动,若是四人同时出动他不敢想象。
令两位秦将更加恐怖的是此四人似乎每次都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仿佛没有尽兴。
可怕,难道楚将就是要迫降他们?
此刻的二将一门心思就是要困住陈豨,甚至要擒杀,给楚军一个威慑。
析县狱掾担忧道,“若擒杀陈豨惹怒吕泽该如何?”
“汝惧乎?”
“吾看得出吕泽欲招降吾等,故而不曾全力出击,若是……”
“若汝惧,擒杀陈豨一人之责吾来承担。”
“兄,弟绝非此意。”
析县狱掾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郦县狱掾仿佛下定决心,断然道,“困住陈豨,若能擒杀赏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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