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陈宇正在帐中闷坐,思考着破城的良策呢,一听有人都把李佑抓来了,这下可是困了送个枕头,忙不迭走出营帐,只见杜行敏等人站在两旁,李佑则灰头土脸的被绑了个结实。
“嘶,尔等受齐王胁迫,本侯定当禀明圣人,为尔等开脱,好好好,来啊,把齐王好生看押起来。”陈宇笑眯眯的吩咐道。
紧接着陈宇上前来到杜行敏等人面前,虚扶一下笑道,
“杜曹司辛苦了,还请里面坐。”
杜行敏受宠若惊一般的连连摆手道,
“末将不敢,听闻大将军名满天下,末将如何敢与大将军同席,还请大将军即刻入城,以定民心!”
陈宇点点头,城中五千府兵被杜行敏带来一千,尚有四千人左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确实需要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去安抚,
“杜曹司言之有理啊,来啊,拔寨,全军随本侯入城!”
说罢,陈宇先行带着两千府兵,连同杜行敏的一千人,进了齐州城,齐州城中的百姓见官军入城,纷纷从家门口探出脑袋,还以为齐王殿下和官军达成了协议。
陈宇径直来到齐州的兵营,这里的府兵还不知道李佑已经被收拾了,见陈宇来到,有些不知所措。
陈宇高高举起手中的亢龙锏,大声喝到,
“本侯乃是钦命右卫大将军陈子寰,奉旨讨逆,尔等均为我大唐军士,先前受齐王蒙蔽,本侯一概不究,望诸将士安心在城中驻守,不得造次!”
一干军士面面相觑,右卫大将军进城了?那意味着齐王失败了?当即就有一些军官赶紧出列,朝着陈宇恭恭敬敬的躬身道,
“末将领命!还请大将军查验齐州兵马。”
有领头的,自然就有跟班的,将近四千名大头兵只知道跟着长官,糊里糊涂的站好队形,陈宇粗粗点了一下,人数差不多,又看向杜行敏道,
“烦劳杜曹司再领一千兵马,前去齐王府上,将那乱党余孽一网打尽!”
杜行敏神色一紧,又有些激动的躬身道,
“是,末将领命!”说罢,转身带着自己的军士而去。
薛仁贵则充分抖起了京师折冲都尉的威风,傲慢的打马上前道,
“齐州府的折冲都尉何在啊?”
一时之间无人应答,薛仁贵也有些懵逼,最后还是一个低级军官战战兢兢的出列道,
“启禀将军,城中自齐王殿下入驻后,尚无折冲都尉一职,平日里都是兵曹司负责府兵的操练。”
陈宇在一旁暗暗点头,难怪李佑能谋反,没有主官的府兵,当然好控制一些了,李二实在是腾不出手来看大唐全境这么多的折冲府。
杜行敏的效率很高,不多时,便又抓来四十二人,这些人大多都是李佑的拥趸,此刻正在城中抱头鼠窜。
“启禀大将军,乱党尽数在此,请大将军发落!”杜行敏有些得意的拱手道。
陈宇含笑摆手道,
“辛苦杜曹司了,来啊,将这些乱党尽数押入大牢,全军休整两日,两日后即刻返回京师向圣人复命!
”
当晚,陈宇便大摇大摆的睡在了李佑的齐王府,陈宇也不敢私自审问李佑,只吩咐军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就是不能给他自由。
待大军休整了两日,稍稍补给了一些粮草,陈宇又急急忙忙的领着军士返回京师,他来到李佑的囚车前,笑呵呵的在马上一拱手道,
“殿下还请宽宥,条件是艰苦了些,齐王殿下多担待才是。”
李佑气的脸都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冻的,鼻涕挂在脸上,也没法去擦拭,只得恨恨的别过身子,不去看陈宇。
陈宇的大军走了半个月,先前运送独孤谋尸首的军士已经回到了长安城,李二也从汤泉宫回来了,由于李佑造反,李二不得不提前结束假期,回到太极宫主持大局。
“启奏陛下,红翎信使连同吴国公派遣的人马一同回来了!”太极宫的小太监急急忙忙来到两仪殿中汇报。
李二面色一喜,还以为是陈宇回来了,忙笑呵呵挥手道,
“呵呵,好啊,子寰回来了?快宣!”
紧接着,红翎信使跌跌撞撞冲进两仪殿,当着众臣的面,高举急报,
“启奏陛下,幽州都督,不幸于齐州城中战死!”
李二瞪大了眼珠子,不相信似的掏了掏耳朵,站起身子,
“慢些说慢些说,再说一次?谁战死了?”
红翎信使也有些慌,牙齿打着颤,一字一句道,
“幽州都督,独孤谋将军,战死齐州城了!”
李二惊的一屁股坐回宝座之上,半晌,才呆呆的抬起头,
“陈子寰呢?他也战死了?”
红翎信使赶紧说道,
“吴国公先遣微臣前来送信,正在齐州城下与叛军交战!”
李二左右环视了一圈,一干大臣纷纷沉默不语,顿时怒了,
“荒唐!一万五千人马平叛,怎么连主将都看不住!朕要他陈子寰何用!”
此话一出,平日里看陈宇不顺眼的崔杰儒崔杰仁兄弟连坐不住了,忙出列道,
“陛下,吴国公此战畏缩不前,想必独孤都督是奋勇争先才中了埋伏,还望陛下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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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气冲冲的指着红翎信使道,
“去,传旨,命右卫大将军陈子寰,速速拿下齐州,可调遣齐州城方圆五百里之内所有府兵!”
红翎信使忙退出了两仪殿,但独孤谋战死的消息却让李二悲痛不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
“彦云英年早逝,曾也与朕一道上阵杀敌,如今他的独子被害,朕属实心痛不已!”
房玄龄赶紧出列道,
“陛下当赐历阳郡公死后哀荣,方不负圣恩!”
房玄龄等人和独孤谋的老爹独孤彦云都是旧识,此刻也你一言我一语的为独孤谋尽量的谋取身后之名。
李二默然的点点头,无力的抬起一只手道,
“众爱卿言之有理,彦云之子,既是为朕战死,朕自当抚恤,来啊,传旨下去,历阳郡公、幽州都督独孤谋,忠孝可嘉,智勇双全,今不幸于齐州城外战死,着追封历国公,赠
扬州都督,以国公礼葬之!”
独孤谋虽然战死,但还算落得个死后哀荣,满朝文武对独孤彦云的评价是很高的,他的独子自然也得到了大家的尊重,幸好是冬天,独孤谋的尸首运回来的时候还没有腐烂。
当即便有宫中的太监收拾了独孤谋的尸首,并在三日后为他举行了盛大的葬礼,李二甚至还携太子李治一同出席,以表彰独孤谋的功劳。
又过得两日,李二正闷闷不乐的在两仪殿听着长孙无忌的奏报,突然门口又进来一名小太监,大声禀报道,
“启奏陛下,吴国公平叛得胜,生擒齐王等乱党共四十三人,大军已然到了京师外了,请陛下发落!”
李二这才稍稍有些喜色,
“唔,子寰回来了?生擒了佑儿?甚好,来啊,宣吴国公速速前来见朕,对了,把那逆子一道带来!”
陈宇的大军正来到长安城大门,宣旨的太监说明了来意,陈宇便让薛仁贵把剩下的府兵带回城北大营,连带那四十二个余党,自己则领着十来个军士,押着李佑,朝承天门而去。
待进了两仪殿,陈宇赶紧躬身道,
“臣平叛归来,独孤都督不幸战死,臣有罪,还请陛下责罚!”
李二的脸色不太好看,但仍旧摆摆手道,
“刀剑不长眼,军人战死沙场乃是光荣之事,罢了,佑儿呢?朕要瞧瞧这逆子!”
陈宇赶紧让小太监把五花大绑的李佑给带进来,李佑此刻双腿打着颤,纵然是他当初放狠话要让李二瞧瞧他的胆色,如今真到了自家老爹面前,多少还是有些心虚的。
“儿不孝,见过阿耶。”李佑战战兢兢的说道,身子也弯不下去,干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逆子!朕三番五次告诫于你,想不到你变本加厉,如今更是折损朕的爱将,你,该当何罪!”李二一见李佑,气顿时不打一处来。
此时是冬天,李佑仍旧汗流浃背,额头上的冷汗不住的挂下来,忙道,
“儿一时糊涂,受歹人蛊惑,才犯下这滔天的罪过,还望阿耶饶儿一命!”
李二双眼无神的看着两仪殿的天花板,摆了摆手,
“罢了,先将这逆子押入大牢,命大理寺严加审讯,务必将此事查清!”
李佑还想说些什么,便被两个小太监给拉了起来,拖出了两仪殿,李二回过神,看了看殿中的陈宇,叹道,
“子寰出征平叛,原是有功,然卿身为主帅,一时不察,以致幽州都督独孤谋战死,朕赏罚分明,着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陈宇一听,大大松了口气,不过是罚俸罢了,独孤谋战死,他甚至已经做好去做北海郡公的打算了,此刻忙躬身道,
“臣谢陛下宽恕,此战,齐州兵曹司杜行敏当居首功,若非他擒得齐王,我大军怕是难以攻城,还请陛下封赏。”
李二是不知道这些内情的,待问清楚了陈宇后,这才点点头道,
“甚好,传旨,齐州兵曹司杜行敏,忠勇过人,平叛更有大功,着封齐州府折冲都尉,让他好生整顿齐州军务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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