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弟,乖乖的说,到底叫什么名字?”柳如是揪着秦睿的耳朵,一脸戏谑的问道。自从胡良来大闹莳花阁,后来被顺天府私下放了,柳如是就觉得事情不对。
莳花阁的背后是承宣布政使司,顺天府不给面子私下放走胡良,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胡良的背景比承宣布政使司还大。一个这么大背景的人,不会无端到莳花阁来闹,说自己是应天府饮马巷的胡良,那么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确实有人在冒出他!
“小姐姐,怎么一见面就揪耳朵,难得小弟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给你捧场,你这是以怨报德啊!”秦睿斜着脑袋,手捂着耳朵,辩解道。
“以怨报德,那胡良差点把莳花阁给砸了!还不是你惹的祸?”柳如是想起胡良砸莳花阁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小姐姐,我错了!胡良是我大哥,我叫秦睿,这次是真的,你松手吧!”秦睿哪知道胡良把莳花阁给砸了?这么大误会,胡良根本没说过啊!胡良怎么可能把自己的糗事到处乱说,他肯定不能承认,自己在青楼被打,然后被关在大牢里了。
“秦睿?真名?”柳如是担心秦睿再次使诈,耳朵拧的更紧了!
“真的,真的!秦氏商号就是我家的!不信你可以去查!姐,疼,真疼!”秦睿这油腻老男人,被柳如是这么一拧,恍然觉得像前世跟老婆吵架的情节啊!
柳如是终于松开了手,眼前这位居然是秦氏商号的少东家,难怪能拿出贡品醉仙酿!“小睿子,这么说,你就是一直在扮猪吃老虎的咯?”
“小姐姐,我又没干什么坏事,怎么算扮猪吃老虎呢?只是操作失误,造成了误会而已!”错误是坚决不能承认的,打死也不能承认!
“这次在北平呆多久,姐姐我最近缺歌了!你再给我写两首,算是补偿。”柳如是毫不客气的说道,有这资源不用,不就浪费了吗
“最少三五个月!至于写歌没问题,小姐姐想唱什么类型的?小弟肚子里还有两首!”秦睿拍了拍胸脯,开口唱道,“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一只没有尾巴,一只没有眼睛,真奇怪,真奇怪!”
柳如是刚喝了一口水,听了秦睿的《两只老虎》,瞬间破防,喷了秦睿一脸。
一点幽默感都没有!秦睿擦干了脸上的水,朝着外面看了看,见门外没人。
他这次来找柳如是,是有正事的!他一直被朱瞻基的人盯得死死的,而且他怀疑他的学生中,也有朝廷的密探,这让他很不爽!
秦睿一直在想反制措施,拉拢腐化张鹏和姬友基本上是不可能了,自己身边的人又没有可堪大用的,他只能另辟蹊径。在与柳如是的接触中,秦睿有种淡淡的感觉,柳如是貌似对老朱家观感不好!至于什么原因不好说,今天他就是来探探柳如是的底。
“心在山东身在吴,飘蓬江海谩嗟吁。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秦睿很无赖的躺到了柳如是的床上,开始背诵起《水浒传》中,宋江在浔阳楼上题的反诗。
倒不是秦睿前世记得这首诗,而是最近读《水浒传》时,特意背下来的。袁吉的师公是罗贯中,罗贯中的师父是施耐庵,所以袁吉有这部书。
“小睿子,看你年纪不大,为何有这种想法?”柳如是读得都是经史子集,没看过这种转写造反的书,但这并不妨碍柳如是判断诗中的意思。
“小姐姐,看看这操蛋的社会,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富者连阡陌,穷者无立锥之地,皑皑白雪中,役夫吃不饱穿不暖,还给皇帝家修宫殿、置房产!”秦睿说着说着,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说的是自己啊。“早晚有一天,弟弟我要让这世间的百姓,换个活法!”
秦睿在想郑和,他应该快要出发了吧,早一天出发,百姓就能早一天换个活法。
“换个活法?小睿子,你口气不小啊!”又是个愣头青,书生意气,柳如是听了秦睿的抱怨后,摇了摇头!
“小姐姐,我还小,有的是时间!水滴石穿,绳锯木断,穷三五十年之功,我就敢叫日月换新天!”秦睿转身背对着柳如是,打了个哈欠,假寐了起来!
“敢叫日月换新天……”柳如是听了秦睿的话,不由得心里一震!
前有“敢笑黄巢不丈夫”,后有“敢叫日月换新天”,这是何等的豪气,这是多鲜明的旗帜,眼前可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啊!
躺在床上假寐的秦睿,则在想,自己抛出这几句“反诗”后,会不会有鱼上钩!
两人各怀心事,互相猜测对方的想法,谁也不肯先开口。
秦睿由假寐变成了真寐,等醒来时,已经是华灯初上。莳花阁里,文人士子们,又开始吟诗作对,打茶围、喝花酒了。
真香!柳如是的床上,那种淡淡的体香味,让秦睿舍不得起来!终于,正直的小人战胜了欲望的小人,秦睿从床上爬了起来。“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暖床冬睡足,窗外日迟迟。”
柳如是听了秦睿的骚操作,噗嗤笑出了声。
“小姐姐与他有仇?”秦睿拉起柳如是的手,在手心里写了一个字。
柳如是看了秦睿的字之后,心里不由得一怔,脸色瞬间变了,左右看了看无人,才放下心来!反手将秦睿的手捏住,一扭,将秦睿给摁在床上。“你到底是什么人?”
“疼,疼,小姐姐,不要这么暴力!我就我,我们可能是合作者,也可能是仇人!”秦睿觉得真他喵的丢脸,被一个女人按在床上了!
“仇人又怎么讲?那合作怎么说?”柳如是听了秦睿的话后,并没有放开手。
“我跟他没什么深仇大恨,纯粹就是看他不爽而已!你把我推向他那边,我们就可能是仇人了啊!”秦睿放弃了挣扎,爬在床上装死!
“合作要看姐姐的诚意了,可深可浅,可长可短,可大可小!”秦睿不知道柳如是能不能听出这小段子的内涵,脸上露出贱贱的笑容。
柳如是松开了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坐到了几案之前,手在古筝上划了一下,“铮铮铮”的清脆筝声响起。
秦睿揉了揉胳膊,坐到了柳如是对面,“小姐姐,咱们两个能不能坦诚一点,说说你的悲惨故事,让小弟开心一下!”
“你……”柳如是听了秦睿的话之后,为之气结!
谁让你欺负老子了,武力上压制不了你的小娘皮,嘴皮子占占便宜还是可以的,秦睿看着柳如是,等柳如是的回复。
柳如是盯着秦睿的眼睛,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轻启朱唇开口说道,“你可知他家……”
果然是有故事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