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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负尽狂名几多年

    奉天车站,黑色的钢铁列车停在露天的铁路上,灰暗的大雪将银白色的钢铁轨道覆盖,鹅毛纷飞,随风飘落。

    在车站湛黄的灯光下,犹如漫天血色的棉花,遮蔽夜空。

    不少沙俄的工人在列车上来回走动,清扫着走道上和车顶上的积雪,以免堵住烟囱的排气口。

    这是一趟沙俄直通天津送货的列车,宫宝森发动了许多的关系,才让它在奉天的车站多停留了一个小时。

    “就到这里吧,别送了,赶紧回去。”

    站在列车的下方,左天问挥挥手,让跟随过来的宫宝森回去。

    “师兄!”

    目光凝视着左天问,宫宝森双眼有些微红。

    “大男人的,哭个什么劲。”

    看着宫宝森的样子,左天问训斥了一声。

    “冬天寒风太多,吹得眼睛难受。”

    揉了揉眼睛,不让其中的泪水滴落,宫宝森看着左天问的面孔,他是尹氏一门的大师兄,在老爷子隐退后,带着他们在这北方的江湖走了近十年。

    今日大师兄离去,后面的路,只能由他们自己走了。

    “以后多看看师父,回去吧。”

    见到宫宝森的样子,左天问没什么感慨,转身走进了列车之中。

    这天下江湖,四海为家,老爷子说过,习武之人这辈子就追求四件事情,建功,立业,报国,扬名。

    扬名的事情被两位老先生的高捧之下,左天问做到了北方极致,今夜的行事,他也算是圆了老爷子报国的说法。

    天津,他要来看看了!

    随着左天问上车,列车呼啸而过,蒸汽带来的鸣笛,响彻在了整个奉天,奉天今日之后,将在无鬼虎之音。

    微黄的车站台,风雪交加,呼啸的寒风与列车白雾的鸣笛相互辉映,宫宝森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疾驰而去的黑铁机器。

    一刀一身平天意,负尽狂名几多年!

    坐在列车里面,沙俄列车上的服务员给左天问倒了杯咖啡,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乌云之上的阳光,似乎随时都能够撕开厚重的云层。

    因为是运货的列车,所以全部的车厢里面除了货箱以外,并没有客人能够做的位置,最前头的车厢是所有工人休息的卧室,左天问只能够坐在这第二节的餐厅里面。

    柔软的沙发布,包裹着硬木的坐椅,没有普通列车里面那奢华的琉璃灯泡,只是一个普通的透明玻璃,发黑的钨丝散发着黄色的光亮。

    双臂搭在面前的餐桌上,金边瓷白的咖啡杯里面,浑浊的褐色咖啡随着列车的前进不断晃动,左天问的目光凝视在自己手指尖夹着的子弹头。

    铜黄色的光泽,被灯光照得发亮,小小的子弹头被左天问用两根手指夹起来把玩。

    这东西,是两个小时前他对尹福老爷子开的一枪。

    想到那鬼神一般的气势与身形,左天问面色发冷。

    这个世界,他想的太简单了!

    俗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再疼爱的弟子,师父教授的时候终究都会留上一手,自己离开奉天的夜里,尹福老爷子却将他的最后一手交给了自己。

    左天问觉得自己磕的三个响头,不亏心。

    手中的子弹扔进了咖啡杯中,厚实的铜芯弹头撞到杯底,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个时代,大家都会觉得我们的功夫再高,也没办法打赢洋人的枪炮,只是令左天问没有想到的是,原来,功夫真的可以战胜枪炮!

    这算是习武?还是修仙?

    “真他娘的操蛋!”

    嘴里突然暗骂一声,可紧接着,左天问的嘴角便裂开了笑容。

    “不过我喜欢!”

    ……

    “左天问离开了奉天?”

    清晨一早起来,张大帅还没来得洗漱,就听到了喜顺赶来说出了消息。

    皱着眉头,接过下人送来的杯子,漱了个口,将嘴中的清水吐了出去。

    他最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情最终牵扯出来的人,竟然会是左天问。

    “那个薄无鬼呢?”

    “被左天问杀了。”

    半晌的沉默,拿起自己的拐杖,张大帅慢慢走出了大门,看着屋外遍地的大雪,掩盖了昨天夜里,那喧闹的声息。

    “可惜了,多好的大才!”

    念叨一声,张大帅走向了自己的书房,毫无眷恋。

    “发通文,东北鬼虎私通乱党,要求全国缉拿,生死不论!”

    “是!大帅!”

    ……

    天津郊外,呼啸的列车穿过田野,跨着桥梁跃过了繁密复杂的川流,驶入进了天津城内,一时间各种喧闹,吆喝,争斗的声响,都伴随着热闹的空气传进了疾行的钢铁巨兽之中。

    汽笛轰鸣,金属的车轮摩擦在绵长的铁轨,发出了刺耳的尖啸,天津车站,到了!

    “亲爱的左,我们就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说话的是沙俄的列车长,高大的身体茂密的毛发,手中拿着国内特有的高粱烧刀子,面色赤红的对着左天问说了一声。满嘴的酒气,看样子,一大早就起码有四两下肚。

    “辛苦你了,加夫里拉。”

    对着这沙俄的人说了一声,左天问拍着对方的肩膀。

    “能帮到你是我的荣幸,左。”

    对于左天问的感谢十分的受益,加夫里拉的脸上露出了豪迈的笑容。

    这是一名沙俄的贵族,落寞的贵族,当初在北方他跟随过中华武术会的师傅,学习过一段时间东方的功夫,时间不长,三四年左右吧,弄明白一些防身之术后,便回国发展了。

    所以对于左天问的名声,他依然是如雷贯耳,在听说这一次是等待左天问的时候,才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反正这次,多谢了!”

    再次感谢了一声,左天问看着加夫里拉红色的面庞,原本想劝诫对方不要酗酒的话语停在了嘴边。

    人家都帮了自己,还是不要开口讨人嫌了。

    提着轻便的行礼走下了列车,一旁的工人还在奋力的卸货,能够看到不少天津港口的拉货车夫也跟着他们一起,在车站里面忙碌。

    当天津的港口没有什么生意的时候,他们也会来这里做些事情,虽然赚的没有港口的货船多,但身在轻便,不那么劳累,总比没有事情闲在家中要好些。

    装在刀袋里的鸿鸣扛在肩头,左天问下车没多久,天津车站里,一名穿着西装的男子脸上瞬间露出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