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的一个则是貌不惊人的小青年张青,二十岁的年纪,据说之前父亲乃是长安城的一个富商,如今家道中落,不得不出来讨生活。
但此人八面玲珑的,而且对长安城的大事小情都熟悉,让他去打听点什么事,准是没错的。
后来张俊也跟王震说了,这两个人在大理寺的小吏里面算是不错的了,是少卿特地给王震准备的,就从这个小细节上,其实就能看出来大理寺对王震的重视程度了。
对于这些,王震只能先暗暗的记在心里,到底谁对他是真心,谁是假意,他不是听信任何人的一面之词的,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王震相信的都是日久见人心。
平淡无奇的两天过去了,这两天几乎没有案件发生,偷鸡摸狗的事是到不了大理寺这个层面的,他们也不会知道。
没事的时候同僚们很少研究案件,要么就是开开小差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快活去了,要么就是三三两两的在一起插科打诨。
王震偶尔倒是也能参与进去,不过参与的次数并不多,和自己的新同僚们,他总是保持着一个若即若离的状态。
不过就是这偶尔的参与,让不少同僚对他保持了一个相当好的印象。
甚至不少人都觉得把他放在张俊的身边实在是白瞎了一个大好青年了,更有不知道详细的人替王震抱不平,说把一个武举异等的人才分到了大理寺,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对于这些论调,王震都保持着沉默,默默的等着张俊的结果。
第三天,张俊一早就到了府衙候着王震,王震一赶到就被他拽进了自己的屋中。
“司直查到什么眉目了?”
张俊点点头,把一个类似于账本的东西给了王震,那是一本当铺的账本,当然只不过是其中的一项,是张俊让人誊写回来。
“按照公子的提议,我让他们从杨府按照从近到远的顺序搜索了一番,果然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这个当铺就在杨公子死去之后的几天收到了一笔死当,大量的珠宝首饰被拿去换了现钱,因为数量不小,所以这个当铺的掌柜的亲自掌的眼,记得十分清楚,而且换得的数量正是杨公子的外室赎身的数量,一分不差!”
“可曾查出了去当铺的人的身份?”
“去的乃是一个年老的老妪,她声称东西都是她年轻时候留下来的,但根据那掌柜所说,并不像,根据老妪的画像,我们一点点的追查了两天,发现她正是死去的杨公子正妻早年未出嫁时的乳母,知道这个关系的人极少,杨府几乎无人知晓这个老妪的存在!”
“是她!那老妪现在何处?”
“未曾找到,我现在就怕她已然被灭了口啊!”
张俊显然有点着急了,这个线索几乎就等于是破了案了,但是不管在什么朝代,破案都得是讲证据的,而现在显然是没有证据。
一旦老妪不知所踪,这个事不管拿到什么地方人家都得说是张俊和王震编出来的故事。
不光如此,之前杨铿就是雇了人把冬梅那个远房亲戚给灭了口,这样的事在青溪县公的府邸里并不少见。
王震听了这个消息脸色也不好看,毕竟这个案件到现在为止线索都是单线的。
就算是现在抓了杨公子养在府外的那个外室,也就算是他供出来了她的上家,但依旧是一面之词,没有证据。
王震陷入了沉默之中,仔细的推敲着新发现的每一个细节。
“不对!这个老妪不会有事,她也不会灭口,杨公子的夫人也算是个贵族出身,虽说不是她所在家族的嫡女,但却是一个侄女,而且咱们也都见过她,看起来是个非常柔弱的妇人,她嫁到了杨府之后,跟之前的家族就已经很少联系了,能让这个老妪替她做这件事,说明此人对于她来说是极其值得相信的,不然的话,她一个深居简出的妇人,也并没有什么灭口的办法。”
王震的这个分析,看起来像是在安慰自己,但事到如今,张俊也只能试着相信了。 m..coma
“好!我再去查!”
“不,这么查应该是很难把事情查清楚的,对付她,咱们只能打草惊蛇了,司直可以这么办……”
王震在张俊的耳边耳语了一番,张俊闻言点点头,之后就召集自己的手下去了。
这段时间王震之所以能把精神头都放在这个案件上,也是因为不管从杨玉环那得到的消息还是从哥舒翰那得到的消息,石堡城暂时都没什么事儿了。
至于李隆基到底会不会的听信杨玉环的建议,王震也不知道,但是不管听不听,他的目的反正是达到了。
其实王震也明白,现在的自己,在有些事的掌控上还是差着不少呢。
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过是从八品,在朝堂上压根就没有什么话语权,想要让自己重要,别的不说,把官职提升上去才是王道。
他现在至少还带着年轻的武举异等中第的光环,要是在这个案件上能够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那自然就可以为自己的仕途铺平道路。
趁着现在安禄山的反叛还没有到来,李林甫和杨国忠、王鉷等人把注意力还都放在各自的身上,正是他和王忠嗣猥琐发育的时候。
青溪县公的府邸自大嫡长子死去了之后,几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
平日里看起来还有些县公威严的主人,在出了事之后才发现自己对府邸的掌控力低的吓人。
在得知是庶出的儿子害死了自己的儿子之后,县公的夫人简直是垂死病中惊坐起,差不点没把杨铿的母亲一顿大嘴巴子给扇死。
第一次身为妾室的杨铿的母亲的确没有还手,但是当县公的正室再一次找上门来的时候,她却不想再惯着她了。
自己的儿子现在因为她儿子死了的事也进了大理寺,她心里也是万念俱灰,索性直接就跟县公的正室扭打到了一起,死都不怕,别的她自然也就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