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穆的军队在黄河渡口安营扎寨,夜晚中军主帐之中赵穆在宴请使者。
使者垂着头,他的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襟,面露愁容。
赵穆拿起木夹,从身旁的吊炉之中取出温好的一盅热酒,他用麻布包裹酒瓶,之后为使者斟满热酒。
赵穆说道:“这一路上全赖殿下安排,眼下天寒,一杯热酒不成敬意。”
不多时,林兴端着一盘烤肉走了进来,他说道:“君上,使者大人,肉烤好了,请用膳。”
说着林兴将肉放下便退了出去。
赵穆说道:“请殿下用膳。”说着赵穆便轻轻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准备去割肉。
使者一眼便认出了赵穆的佩剑,他说道:“此剑可是薛公子的佩剑?”
赵穆一边割肉,一边说道:“哦?殿下认识此剑?”
使者点点头说道:“这是自然,此剑名曰岚山,出自宗室首席铸剑师之手,五年前此剑被当做赏物赐给了魏王,之后薛公子作战有功,被魏王转赐给了薛公子。不知此剑如何又到了君候之手?”
赵穆问道:“殿下此次前来,可是受了薛公子的建议?”
使者点点头说道:“君候所料不错,确是薛公子向魏王皇叔建议,之后皇叔向天子建议,才派孤来新安国求援。只是不知此剑如何到了君候手中?”
赵穆便将自己如何劫了诸侯联军的军资,如何与薛文结识,之后如何打退骁虎军进攻,收降林兴等人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全数告知了使者。
“就这样,此剑还有这副铠甲都被当做战利品被臣缴获。”
看到赵穆的剑,使者说道:“孤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君候可否卖我一丝薄面。将此剑还于薛公子。孤与薛公子相交甚厚,自知他对此剑十分的钟爱。”说着使者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佩剑他说道:“此乃孤佩剑玉恒,同样是出自宗室铸剑师之手,乃是宗室亲贵才有资格佩戴之剑,今孤愿以此剑赠与君候,以换取岚山,不知道君候意下如何?”
“哈哈哈,殿下言重了,臣乃大周臣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大周天下的一切都是大周的,殿下贵为宗室公子,此次莫说是讨还,臣也应该献上。”说罢赵穆将剑插回鞘中,他将剑双手俸给使者。
使者接过岚山剑,便将自己的佩剑递给了他。
赵穆摆手说道:“赵穆出身草莽,今得天子与殿下器重封君,此生足矣。哪敢再向殿下讨什么封赏。若是殿下执意要赏赐臣下,等救出天子,解了陈留之围,到那时赵穆也可因功受禄。”
使者笑道:“那好,等君候杀退敌军救出天子之后,孤定然奏请天子对君候封赏。”
之后赵穆和使者用过晚膳,稍稍寒暄几句两人便各自休息去了。
经过侦查,赵穆的工兵选了一处深滩架桥,虽然是深滩,但是水流并不湍急,而且这附近也没有看到义军的巡逻队。
所以在工兵百夫长的督促下,浮桥提前半日架好。
第二天将近晌午,林兴来报:“启禀君上,浮桥已经架好,我军何时渡河?”
赵穆站起身来说道:“先不急,既然浮桥已经架好那么迟些渡河也不晚。况且日至晌午,让将士们先吃饱饭,然后休息一下。”
林兴说道:“可是君上,兵贵神速,倘若我们不趁敌军未及反应之时渡河......”
此时坐在赵穆身边的使者也说道:“是啊君候,既然已经架好浮桥,当以赶快渡河为上。”
赵穆摇摇头说道:“虽兵贵神速,但我们现在正在黄河渡口,附近定有敌军的巡逻队伍。以我军的人数,不算辎重,渡河至少也要两个时辰,倘若此时渡河被发现,我军岂不全军覆没?传令三军大军即刻养精蓄锐,等入夜之后拔营起寨,深夜之时大军渡河,命吴桐率二百军士先行渡河,摸清楚对岸情况。等深夜前军渡河之后沿途警戒,掩护中军后军渡河。”
赵穆用不容置疑的口气下令,听完命令之后林兴赶忙出去传令。虽然使者还想说些什么,但却也欲言又止,毕竟这是赵穆的军队,一切自然听从他的号令。
赵穆对使者说道:“殿下也赶快去休息吧,之后还请殿下先行进城知会城内的守军,等到我军杀到敌军阵脚大乱,便派兵与我军里应外合。我军甲胄与官军别无二致,我想陈留守军应该认不错。”
使者说道:“嗯!入夜之后,孤便与随从先行,君候珍重!”
赵穆拱手说道:“殿下保重!”
赵穆的军队吃过午饭之后,除了哨岗之外,其他人都抓紧时间休息。然后吃过晚饭之后大军拔营起寨。现在正直深秋,宽广的河面上泛起一阵阵水雾,天寒地冻,在深夜的气温下,河水的流速也渐渐放缓,靠岸的地方甚至结起了浮冰。
趁着蒙蒙夜色而赵穆的骑兵部队已经陆陆续续的渡河,虽然浮桥仅有一座,而且很窄,仅能让两马并排而行,但对于此时的赵穆军来说时间还是足够的。
而且根据吴桐最先渡河的侦查队报告,敌军并没有在他们渡河的周围设防,或许根本没有想到赵穆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都不能被称为诸侯的军队会来救援。亦或者赵穆军的速度太快,对方还没有注意到。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对赵穆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大约两个时辰后,赵穆的大军,包括后方的辎重部队都已经全部过河。
林兴骑马来到了赵穆的身边,他说道:“君上,根据斥候来报,前方二十里便是敌军大营,目前正直深夜,我军此时发起进攻,定然打敌军一个措手不及。”
赵穆摇摇头说道:“不!目前敌我动向不明,我们不应轻易涉险。敌军的运输线我们一路走来都没有看到,不过敌人竟然攻占龙溪等地作为运粮通道,可以了解到的一点就是敌军远途奔袭粮草定然不足,不然的话,他们也没有必要去洗劫沿途的城镇。”
林兴问道:“那么君上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