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别打了,别别别打了!啊!哥,被打了!”被张桐按在地上一顿抽的三儿是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不停的求饶。
“我就想问问你,你跑什么?”又是一耳刮子抽在三儿的身上,张桐是揪起他的领子盯着他质问道,“怎么,做亏心事了?”
“没没没......”
“你个怂货,敢做不敢当?”
“说!为什么跑!”
“哥,我也不想啊,我害怕啊!”鼻青脸肿的三儿是满眼的委屈坐地上,“张麻子那我妈来威胁我,你说,我能怎么办?”
“我就一平头老百姓,我惹不起我还不能躲了?”
“为什么威胁你?”
看着这陌生的年轻人,三儿是看了一眼张桐,却是又被张桐抽了一巴掌,“这是我大哥,问你话呢,说啊!”
“我说我说。”
“就是筒子哥你让我打听张麻子的事儿让他给知道了,今天他带着人来把我堵家里了,说在乱打听就打折我的腿,还要把我老娘给扔到江里去,还说他会盯着我,再见你就废了我。”
“我害怕啊!”
“就这些?”
“嗯呐。”三儿连忙点头道。
“你怕他不怕我?”张桐瞪着眼喝问道,“你小子最好老实点!”
“怕啊,那我这不是跑了吗。”
“嘿,你可真行。”张桐是被三儿这话给气笑了,“跑了和尚还能跑了庙?”
“怎么,不打算在冰城混了?”三儿想解释却是发现没什么可解释的讪讪的看了张桐一眼是低下了头,揉着被打肿的脸颊嘟囔着,“那那那到没有......我......哎......”
“你在张麻子身边待过。”沈明一边脱掉被雨淋湿的外套问道,有没有见过他身边手上有残疾的人?”。
“欸?”
揉着脸颊的三儿一怔,看着沈明是诧异的道,“你怎么知道的?”
“废什么话,有没有。”张桐一推三儿的脑袋是不耐烦的道,“磨磨唧唧的干啥玩意儿。”
“有有有有!”被张桐碰到了伤处,是呲牙咧嘴的道,“是有这么一人。”
“龚金成,他就缺了半截手指,哪只手,我倒是记不清了。”
听到这话,沈明是松了口气,“今天张麻子找你麻烦的时候,他在不在?”
“在的,他跟着张麻子一起来的。”
“好,那我再问你件事儿,近期张麻子是不是绑了几个肉票,女的,还是有钱人家的姑娘。”
“是有这么回事儿。”
说完怕沈明不信,又解释道,“这是帮着筒子哥打听张麻子是走了哪路财的时候听张麻子手下的一个弟兄说的。”
“我寻思着,这事儿应该跟这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绑架案有关。”
听到这话,沈明的心头又是松了口气,更是确信自己的判断没错,这张麻子有重大嫌疑,接着又问道,“那你怎么没有去警署举报呢?还有赏钱拿,有钱不赚是不是亏了。”
“哥你这话这不是点我呢吗,这种没凭没证的事儿能报案嘛,再说了,那赏钱烫手啊,我可不敢拿。”
“你都不跟他当胡子了怕他张麻子干嘛,不有我给妳撑腰的嘛。”说着张桐是指着三儿骂道,“就是怂包一个。”
瞅了张桐一眼后三儿是缩了缩脖子嘀咕道,“筒子哥你不也没在他手里讨到好处嘛。”
“嘿!你还说起我来了!”
沈明拉了一把又要抽三儿的张桐一把后继续问道,“你知道张麻子在哪里吗?”
“张麻子这人狡猾的很,我这刚一打听到他的消息他就找来了,他现在在哪里,不好说。”看着作势又要打自己,三儿是赶忙道,“筒子哥,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知道啊。”
“那你还能联系道张麻子的人吗?”
“这......”
看着三儿那一脸为难的模样,张桐是彻底的忍不住了,“能不能就给句话,咋滴,还能吃了你啊!”
“你之前是胡子啊。”
听着沈明这话,三儿一愣,当即解释道,“我现在不是了,我......”
“是嘛?”
沈明微微一笑后是脸色一沉,玩味的看着满眼紧张的不停吞咽口水的三儿道,“是不是,可由不得你了算,我现在怀疑你跟一起绑架案有关,跟我回警署接受调查。”
“哎哎哎!”看着沈明伸过来要抓自己的手,三儿是一脸惊恐的后退,“你谁啊!我凭什么跟你去警署啊,我犯什么法了?”
“看清楚我是谁了吗?”
看着沈明手里的证件,三儿是咽下一口口水,苦着脸求饶道,“长官我是好人呐,这......误会,误会啊。”
“筒子哥,你知道的,我不是胡子。”看着冷脸不语的张桐,三儿的抓着张桐的胳膊带着哭腔的哀求道,“哥,我亲哥,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啊,
张桐的冷声一声,将三儿抓着他的手给甩开,“既然不愿意说,那就别说了,跟着明哥去警署做做客,尝尝看警署的伙食咋样。”
“我说我说不就是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踹了他一脚后张桐是把三儿揪道沈明身边,“好好配合不就完了,自作聪明。”
......
东安街,一栋四层的住宅楼里,三个人是围在一张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沉默不语,其中一个是瞅了一眼坐在窗边椅子上的人道,“哥,东子都昏迷好几天了,怎么办?”
看坐在椅子上的那人没有回话,又是壮着胆子问道,“要不送医院吧。”
“你是不是傻!送医院不就露馅了吗!”做他旁边的一微胖的中年男人是皱着眉头,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道,“你要害死我们呐?我不同意。”
“那也不能就这着放着不管吧?再这么烧下去,东子可不得没命了呐!”
“也没说不管啊,这不是......眼下也没好办法去嘛,就好像只有你着急一样。”
“行了,吵吵啥。”坐椅子上的那人是终于开口了,是猛吸了一口烟后道,“我张麻子什么时候丢下过兄弟们不管的?”说着是重叹一声,“哎,可眼下,这风声紧的很,警察在各个医院和药店前守着,咱们进不去,也不能去啊,我也着急啊。”
“不是不管,是真的管不了啊。”
“要我说,就不该做这一票,不然东子也不会这样,我们也不会跟老鼠一样窝在这里。”
“四宝!你说什么!”
听得这话,做他旁边的那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是蹭的一下站起来,指着四宝骂道,“你也发烧了,说什么糊涂话呢!”说完是冲着坐在窗边的张麻子解释道,“老大,四宝他发疯了,你别跟他较真。”
“我都明白,这几天窝在这里大家都不顺心,再加上东子又这样,哎,理解。”张麻子是点上一根烟看了低着头的四宝一眼对着春三道,“发发牢骚么,没什么。”吐出一口烟圈,是冲他俩摆摆手,“行了行了,你也别紧张,去看看那女人,别让她在干了傻事了。”
......
8月19日
在沈明家吃过早饭的张桐是沿街闲逛着准备回去在睡个回笼觉,雨后的天很是清爽,心情也是不错,昨晚跟沈明从三儿哪里回来后,沈明跟张桐是大体上说了点关于近期闹得沸沸扬扬的绑架案的事情。想着这两天里张麻子就要被松花警署给捉拿归案,心头就直乐呵,不过,让张桐感到惋惜与难受的,就是沈明真的成了满洲国警察。
嗡嗡嗡!
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传来,一辆汽车和两辆军车是急匆匆的驶过,看着后面那辆军车,张桐只觉的那开车的人很是眼熟,好像是在哪见过。
刚转过街角,就看到了一群人围在一茶楼前面,还有那刚才驶过去的军车和轿车,十几个便衣特工是将整个茶馆给围了起来。
张桐是凑近那小声议论着的人群里问道,“怎么回事儿?特务们又要抓人了。”
“说是有人在搞反日反满演讲。”
“好像是抓红党分子。”
“呸,这群狗特务,大清早的也不消停。”
......
突然,茶馆二楼的窗户被一个身影冲破。
随着窗户掉落的还有一声大喊,“你们这些狗特务,去死吧!”
便见,一个穿着长袍的中年人是抱着一人从被撞破的窗户里摔了了下来。
围观的人群中是当即传出几声尖叫。
看着那倒在血泊中的人,张桐只觉一阵的眩晕,摔下来的那人张桐认识,叫吕建,两人算是十分熟悉了,他算得上是张桐在这整个冰城结交的第一个高级知识分子朋友,吕健他是一个很随和的中年人,还是个老师,每次见他都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特别的气质,每次听他说话,都能感觉到他的眼神中那充满希望的目光,他的愿望很小,小到只想要一个和平安稳的供人们能生活的社会就好......
可万万令张桐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是特务们口中的红党,更令他想不到的是看起来那么胆小一个人,怎么就能惧不怕死的向着如饿狼一般的特务动手,还拉着特务一起赴死呢......
张桐想向前去看看吕健到底怎样了,可刚一迈步,就被身边的一个带着斗笠的人给拉住了,看那人的穿着打扮,是个车夫。
“喂,你不想也像他们一样倒在地上,尽管过去。”
听得那人传来的警告,张桐是一阵的后怕,本想说句感激的话,却是再也没有看到那人。
“砰砰!”
突然,茶楼里传出几声枪响和一连串的尖叫声,大约十分钟,一具具尸体和被抓住的青年学生被特务们从茶楼里拖拽了出来,尸体摆在了地上,被抓的学生们是被押上了军车。
大队的特务是随着那辆轿车离开了,不过巡街的巡警却是留在了茶馆前,向着围观的群众指着地上的尸体说道:“这些红党分子,都是扰乱治安的罪魁祸首,冰城境内有多少红党分子谁也不知道,只要是遇到或是发现可疑的人和事儿,都要及时得向警署报告,窝藏和瞒报,都是破坏共荣,下场大家也都看到了啊,大家都要引以为戒,不然呐,明天躺在地上的就是你们啦,都听明白了吧。”
几名巡警将那几具尸体给拖到了一边,“有认识这里面的人的,赶紧的通知他们家人或是朋友把尸体拉走,有碍瞻光。”留下几句后便是继续巡街去了。
虽说巡警说了那话,可也没人傻到真的去认领或是去通知,这里面有着猫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