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口传来的惊变确实吓了吕布一大跳,在他的命令下,后方大部队也全都停了下来。
山壁上的石块依旧在隆隆落下,但吕布却感觉有些奇怪了。
如果赵云等人真的是子这里设下了埋伏理应等西凉骑兵全部或者大部分都进入山谷再截断后路才对,可吕布自己都没进山谷来着,埋伏的人这么急着往下丢石头是为了哪般?
很快吕布就得到了答案。
原来埋伏在谷口的人是有几十个而已,从山壁上落下的石块也只是持续了一会儿便停止下来,甚至连谷口的路都没有完全封死。
这时候吕布才知道,赵云等人根本没想着埋伏他,而是只想让西凉军停下追击的脚步!
这会儿吕布就算想追一时间也追不上前面的冀州骑兵了。
“可恨!竟然妄图用此等小计逃出生天!我倒要看看你们能逃几天!”
“恭正怎么还不带人过来?”吕布朝着左右问道。
“回大将军,高将军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旁人回道。
吕布点点头,开始让人清理堆积在谷口的落石,这些石头虽然没完全堵住入口,却把入口挤的很窄,很影响大军的通行。
当吕布把谷口清理的差不多的时候,后方的高顺已经带着大营内仅存的千余骑兵赶到了谷口。
两处骑兵汇合后吕布手中又有了三千余人,而赵云颜良等人不过一千余人,如果能够赶上拦截,那么吕布完全有信心将赵云等人留在并州地界。
况且,如今并州境内都是西凉军的关隘城池,赵云他们又是往北面逃跑的,想要回到幽州或者冀州就必须经过雁门关所在,眼下雁门关正有千余守军把守根本不可能被赵云一行攻下。
所以吕布即便是被赵云摆了一道也有心思等高顺汇合在继续追击。
千余人的大军想要跟丢几乎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冬季下雪的时候,只要跟着大量战马驰骋的踪迹追过去,就一定能找到赵云等人的所在。
另一边。
赵云一行见暂时摆脱了吕布,心中多少松了口气,但眼下的局势不容他们过多休息,在让士卒吃了点干粮后赵云颜良便再次启程。
即便是两人知道北面的雁门关必定有人把守,可相比于南下,北上能够逃出生天的机会显然更多一些,哪怕雁门关的去路被断了,他们还能继续北上从草原上绕道幽州,这也不失为一种方式。
只是在绕道之前,去雁门关看一眼还是有必要的,万一有机会呢?
......
就在赵云等人火速北上之际,潘凤率领的三万大军已经穿过了冀州和幽州境内,正逼近并州的雁门关。
冬天大军出动确实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潘凤带来的三万大军已经有不少人得了风寒,有几个甚至被冻伤了手脚不得不停下修养。
如今还能跟着潘凤来到雁门郡内的将士已经少了两千余人。
当然,两万七千余这个数字对于把守雁门关的千余西凉军来讲依旧是个不可撼动的庞然大物。
“将军,前方便是雁门关了,只要过了雁门关我军便能长驱直入南下太原!”一名哨骑冲上来说道。
这次出征潘凤没有把麴义等人带出来,韩馥信任他把大军都交到了他的手中,高邑城防岌岌可危的情况下必须有大将坐镇才行,于是潘凤便让麴义高览以及邓隆等人都留了下来。
有他们在,就算曹操真的大军入侵,应该也能撑些时日。
望着远处云雾间朦朦胧胧的雄关,潘凤当即下令大军攻城!
在来雁门关之前,斥候早就探查过了关上的守军人数,可以肯定的是人数并不多,根本不能阻挡冀州军的脚步。
这次事关徐荣生死,正是危急关头,所以潘凤也没有再多考虑伤亡的问题,在大军逼近雁门关的时候直接让人将路上准备好的攻城器械组装起来,随后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雁门关的守军早在看到三万冀州军的时候就已经脸都白了,这会儿看到冀州军上来二话不说就发动了进攻,他们哪里有心思跟数十倍的敌人交战。
当然,士卒胆怯不代表将领胆怯,雁门关的守将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在冀州军进攻的时候他竭尽全力阻止反抗力量,就算冀州军压过来的是一块巨石,他也想用自己的螳臂挡上一挡。
半天之后...
潘凤冷着脸将已经战死的雁门关守将踢下城墙,要不是这货,冀州军的伤亡都不可能过百!结果半天打下来,死伤将士接近一千,这还是在潘凤射死守将后剩下的士卒直接投降的情况下。
要是这一千人负隅顽抗到最后,估计冀州军的伤亡还要大一些。
不过半天时间总算是拿下了雁门关这座雄关,有了这座雄关潘凤进入并州地界的时候就立于不败之地了,即便是太原那边战事不利,他也能退守雁门静待援军。
就在潘凤拿下雁门关准备留一万人之后南下时,被吕布追逐的赵云等人也成功进入了雁门郡境内。
赵云等人的动静很快就被潘凤派出去的哨骑发现,而此刻的赵云等人已经疲惫不堪。
与西凉军不同的是,颜良赵云等人的物资补给只有原本带过来的那些干粮,那些干粮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在昨天晚上大军就已经断粮,今天逃到雁门郡境内,颜良本打算趁着休息的功夫抢一个村子补充一下补给。
到了这个时候即便是赵云也没有矫情地阻止颜良,毕竟他们腰围麾下千余弟兄负责,只有活下去才是眼下最需要做的事情。
好在颜良赵云等人进入雁门郡地界没过多久就遇到了潘凤派出的哨骑。
哨骑在看到颜良赵云等人的部曲后也是一惊,不过最前面迎风招展的旗帜还是给了他足够的勇气上前询问。
“来人可是颜将军和赵将军?”哨骑在看到颜良赵云后方的冀州军衣甲后心中大定。
颜良和赵云这会儿也在为遇到冀州军哨骑赶到惊讶。
颜良闻言,迫不及待地问道:“正是我俩,你是哪个将军的部曲?”
哨骑拱手回礼:“小人乃潘将军麾下士卒,将军已经拿下雁门关正派小人前来查探情报,不想遇到了二位将军。”
听到是潘凤派他过来的,颜良和赵云喜出望外。
“你速速带我等去见潘将军,我等有要事禀报!”
“诺!”
......
在哨骑的带领下,已经是强弩之末的颜良赵云总算是找到了组织,两人在看到潘凤的时候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将军!”颜良赵云上前行礼。
潘凤笑着将两人扶起:“尔等能够平安归来,我心甚慰。”
“将军,末将丢了太原,愧对将军栽培!”
旁边跟了一路没怎么说话的徐荣这会儿直接双膝跪地向潘凤请罪,显然他的心里已经满是愧疚。
当初潘凤将太原交给他驻守的时候徐荣可是打了包票的,结果在吕布率大军猛攻的时候,太原城仅仅坚守了十日就宣告城破,这在徐荣看来就是辜负了潘凤的信任,毕竟潘凤都已经率军过来支援了。
更重要的是,太原城失守了,他麾下的将士全部战死,就他这个主将苟活了下来,甚至连累颜良赵云险些丧命在吕布手中。
正是怀着这种想法,一路上徐荣几乎没怎么说话,整个人都有些消沉,这种消沉在见到潘凤后一并化作了深深的愧疚。
要不是怀着为太原城战死将士们报仇的心思,徐荣拔剑自刎的心都有了。
潘凤对徐荣的性子还是有些了解的,见他面露愧疚也担心徐荣会因此做想不开的事情,便好言宽慰。
“公耀无需自责,吕布大军夹击别说是太原城中仅有两万兵马,就算有三万也未必能够抵挡,便是换做我也只能弃城而逃,你能战至最后一刻已经不负主公的期望了。”潘凤笑着将徐荣扶起。。
“可是...太原还是丢了。”
“呵呵,公耀啊,区区一个太原算得了什么,当初让你驻守太原不过是为了日后进攻并州方便一些而已,眼下我已经拿下了雁门关,他日进攻并州还不是想去就去想走就走?”潘凤说着拍了拍徐荣的肩膀。
话到这里,徐荣总算是有些缓过劲来了。
“他日将军进攻并州,当命我为先锋!”徐荣沉声说道,他要为死去的将士们报仇!
潘凤点点头:“理应如此。”
就在众人寒暄之际,一声通报从外面传来。
“将军,吕布的追兵已经过来了!”
颜良赵云等人都是神色一振,便是徐荣也是目露凶光。
见状,潘凤哈哈一笑:“给我备马,我倒要看看,曾经的手下败将有什么胆子敢追到这里!”
......
雁门关前,吕布沉着脸望着远处弥漫着薄雾的雄关,既阻碍刚才,他派出去的哨骑回来通报,雁门关居然已经易主,而且拿下雁门关的正是曾经唯一一个打败过他的将领——潘凤!
雁门关作为幽州和并州通行的门户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失去了雁门关对于并州的各处守军来讲就想被人打开了自家大门一样,冀州军到时候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所有的主动都将掌握在敌军手中。
一想到这里,吕布的就气得不行,再加上曾经败在潘凤手中的耻辱,新仇旧恨相加之下,吕布冒着风险杀到了雁门关前。
“来人,给我前去叫骂,让潘凤匹夫出来受死!”吕布的方天画戟指了指不远处的雁门关。
一旁早就准备好的亲卫当即冲了上去。
然而不等他开口,厚重的雁门关城门缓缓打开。
“咯吱咯吱。”
城门开启的声音让吕布和西凉军不自觉地警惕了起来。
很快,一队兵马在西凉军的注视下快速冲出城门,随后在城门下摆开阵型。
双方隔着并不远,因此吕布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极为突出的那道身影,那道骑着火红战马的身影!
赤兔马!
那是吕布曾经最喜爱的坐骑,却在唯一一次败北中被潘凤强行劫走,如今骑着赤兔马的可不就是潘凤嘛!
“潘凤!你可曾记得我吕布?”吕布上前几步大声说道。
潘凤磕了磕赤兔马的马腹缓缓上前。
“我到是谁,原来是曾经的手下败将,若非你自报姓名,我差点就忘记你了。”潘凤用充满不屑地声音回道。
吕布闻言,一下子就上头了。
对于曾经败于潘凤手中这事,吕布一直耿耿于怀,这些年来他虽然一直在征战西凉,但从未忘记当日之耻,在他的内心中,有朝一日一定要一雪前耻,将潘凤斩于马下!
眼下可不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吗?
“潘凤,你可有胆与我一较高下?”吕布大声挑战,洪亮的声音让两边的将士都听得清清楚楚。
其实不光是吕布一直想要找潘凤打一场,潘凤自己也一直在找机会跟吕布交战。
冀州军中的将领虽然武力也不算弱,但他们在潘凤面前是真的有些不够看,唯一一个能跟潘凤打得有来有回的赵云也是借助了身形灵活的优势缠斗,真正使用重武器能跟潘凤硬碰硬的一个也没有!
到目前为止,也只有吕布能与潘凤相互比拼蛮力并且短时间内不落下风。
这样的对手,潘凤已经想很久了!
“手下败将既然想再败一次,那我就成全你!杀!”
潘凤方天画戟一挥,坐下赤兔马瞬间化作一道火红身影直冲吕布。
“来得好,今日你必死!”
怒不可遏的吕布当即拍马迎上,这一战他势在必得!
双方战马快速接近,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当即一招朴实无华地朝着潘凤斩去。
潘凤有心试试吕布的力量变化,手中方天画戟也直愣愣地迎了上去。
“咣!”
双戟碰撞,肉眼可见两人手中的杆子发生明显的形变,随后又快速恢复,与此同时,强大的冲击力对双方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不好!”
吕布心中一惊,潘凤的方天画戟上传来的力量让他整个人都开始脱离马背,眼看着屁股一惊离开马背,吕布当即双腿发力死死夹住马腹。
“唏律律!”战马一声哀鸣,在吕布的一阵摇晃中与潘凤错身而过。
另一边,潘凤只是晃了晃身子就稳了下来,显然这一次的碰撞对他来讲并没有太大影响。
两马交错后,潘凤的嘲讽声又传了过来。
“看来你吕布这些年也没什么长进,该不会整天都躺在女人肚皮上练武吧?”
此话一出,吕布的双眼一下子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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