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下去吧。”待两个乳母抱好孩子之后,陈桥便对说道。
“奴婢告退。”
等两个乳母抱着孩子离开之后,陈桥才终于说道:“黑龙军的将士们虽然都已经融合过了基因,可若当真百万大军压境,只怕他们还是会有些吃力。”
闻言,伏岚也不由点了点头,“也是,还是万无一失些好。”
“桥郎,那拜占庭人真的那样厉害吗?”李丽质有些担心地看着陈桥,比起旁的,她更关心陈桥的安危。
陈桥笑了一声,将李丽质的一只手牵起,说道:“放心吧,对我来说他们也是与普通人无异的。”
听到陈桥这么说,李丽质才放下心来。
夜里,因着李丽质今晚要和两个孩子一道入睡,陈桥便去了伏岚房中。
“你方才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有说?”伏岚眯着眼看向陈桥,以她对陈桥的了解,陈桥定是还有所隐瞒。
一把将陈桥推到床上,只着里衣的伏岚跨坐在陈桥身上,一手按住陈桥的胸膛。
“老实交代。”
陈桥眼中浮现些许笑意,转而开口道:“我与陛下说了阎氏之前做得好事还有我要亲自处置阎家人的事情。”
闻言,伏岚一愣,随后便从陈桥身上下来,坐在一旁拧着眉头说道:“你是为了瞒着长乐?为何?”
陈桥有些不满伏岚从自己身上下去,坐起身后便又一把将伏岚抱到自己腿上。
“长乐最近因为熙丫头的事情一直郁郁寡欢,我不愿让她再平添烦恼。”陈桥说道。
闻言,伏岚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自从生下孩子之后,长乐便比先前更多思多想了,这段时间以来京城之中流言传得沸沸扬扬,若非你下了死令不准府中下人提起,不然也不知长乐听到那些传言会如何。”
“阎家那些人是死不足惜的,不过我却不愿让长乐知道。”陈桥叹了一声。
伏岚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我还得同你说一件事。”陈桥忽然想起东女国的事情。
“什么?”伏岚靠在陈桥怀中,低声问了一句。
陈桥将伏岚扶起来,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刚到东女国的时候,得知东女国的新女王想要投靠拜占庭,单相国怕她害了东女国,便做主将她废去了。”
闻言,伏岚沉默了片刻之后,终于长长叹了一口气,“原先我便知道,我这个堂妹素来目光短浅经不得大事,那时候推她上位,也是以为往后东女国不会再出什么事。”伏岚说着,无奈地摇摇头,“谁知拜占庭却又冒了出来,早知如此,我便是将女王之位传给单相国也绝不会给她。”
“这天下又哪里会有事事周全的时候,不过好在东女国如今有单相国主持大局,倒也算得上是还不错。”陈桥捏捏伏岚的手,说道:“单相国让我代她向你问一声好。”
伏岚笑笑,揽住陈桥的脖子。
果然,自这日之后,阎氏一族的人便察觉到,他们在长安城中已经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
先前因着李泰获罪一事,他们虽然也被不少朝臣疏远,可到底李泰先前也并未如何照拂他们,即便受了冷落也总算还有几个能在朝中说得上话的人。
可最近这段日子,那些先前还愿意与他们说上几句话的人,却都好似唯恐避之不及一般,即便阎家家主亲自上门,都只是灰头土脸的吃了一晚闭门羹。
“刘侍郎!刘侍郎!”
又一日下朝之后,等在宫门外的阎家家主,终于在宫门外堵到了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对他避而不见的人。
“什么事?”刘侍郎瞥一眼绕着他们飞快走开的那些朝臣,实在是有苦难言,便只是厉声对阎家家主说道:“如此宫城禁地,你一无品无阶之人,如何敢在此处放肆!”
阎家家主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刘侍郎,此人分明半个月前还曾与自己谈笑风生,怎么这才没过多久便是翻脸不认人了?
“尔等竖子,安敢无礼!”阎家家主瞪着眼睛喊了一声。
刘侍郎左右看看那些虽然离得他们二人有些距离,却依旧在他们的眼中看到了看好戏的眼神。刘侍郎狠狠的咬了咬牙,早知今日,他当初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与这阎家人有任何瓜葛!
为免继续被人看笑话,刘侍郎面色难看的扯着阎家家主离开了此处。
“刘侍郎!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阎家家主不满的说道:“你可知我那小儿子可是要与——”
“你可打住吧!”
刘侍郎听阎家家主又一次说起此事,连忙厉声打断他的胡言乱语。
“阎先生可知祸从口出?”
两人走进一家酒楼,刘侍郎神色不善地跟店小二要了一间隔间之后,便甩着袖子跟着店小二上楼去了。
阎家家主紧紧拧起眉头,心中却实在不知这刘侍郎究竟在闹什么怪,不过眼见人已经上楼去了,便也跟着往楼上走去。
进到隔间以后,刘侍郎随意的点了两个菜又要了一壶酒之后,便将店小二赶了出去。
“刘侍郎!你可要知道!我往后那可是要当陈将军亲家的人!若你再这般无礼,到时候我——”
“好了!好了!”
刘侍郎神色急切又惶恐地打断了阎家家主的话。
“阎先生可知陛下今日在朝堂上还说起了此事?”刘侍郎黑着一张脸说道。
可那阎家家主却好像全然不会看人的脸色一般,沾沾自喜地说道:“怎么?陛下也知道了?陛下也是要为我家小儿与那陈将军的女儿赐婚?”
刘侍郎重重地冷哼一声,心道,赐婚?赐死还差不多。
“你可知,陈将军如今膝下只有这一个丫头,更不必说这丫头还是出自长乐公主,更是当今陛下的外孙女,只怕配王公贵族也是绰绰有余,阎先生以为是陈将军瞧得上你们阎家还是陛下瞧得上你们阎家?若在这般不知轻重的胡言乱语,只怕还会有更大的祸事等着你呢!”刘侍郎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原本好好地做着官,也并未掺和到当初太子魏王争储一事之中,原以为能就此安安稳稳做官到老,即便不能官拜宰相,做不得三师三公,那尚书之位确实跑不了的。谁知就因为自己贪杯的臭毛病,与这阎家家主吃了一顿酒,今日在朝堂上便受了陛下一顿狠狠的斥责,若非有两个同僚看自己平日里还算兢兢业业,上前给自己求了情,只怕自己这一身官府当朝便会被扒下来。
“什么?可如今此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何况魏王妃曾说——”
“魏王早已获罪失势,难不成陈将军和陛下还会将这天大的脸面给了魏王妃?”刘侍郎说着,又忽然想起他进来听到的一个传言,压低声音问道:“我近来听说魏王妃自从月余前去过你府上之后,便一病不起,这才早早殁了!你今日便老实跟我说,魏王妃之死到底与你、与你们阎家有没有关系!”
阎家家主这才彻底傻了眼,他虽然知道魏王妃殁了的事情,却实在不知这流言又是从何而起。
“没有没有!我们全家还都指望着魏王妃!如何敢做此等事情!”
刘侍郎慢慢呼出一口气,“阎先生,我今日便是看在咱们到底吃过一顿酒的份上,劝你一句,从今往后不可再提你那老来子与陈小姐结亲一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