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发完慰问之物之后,陈桥便又与大太监一道离开了大营。
羽林军众人当初也被融了了基因,眼下见到陈桥自然也很是恭敬。
“柴宏达与卓安德如今可还会拌嘴?”
陈桥扭头朝着走在他身后的羽林军将士问了一句,那将士有些受惊,反应过来后,先是告罪而后才又开口。
“已经少了很多。”
听到羽林军将士的如此回道,陈桥笑笑,“少也就是还有嘛。”
那将士面红耳赤地低下了头,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今日还听兵部左右两位侍郎同陛下抱怨,说陈将军自打从波斯回来后,还未去过兵部衙门。”大太监笑呵呵地说道。
陈桥身体一僵,抽了抽嘴角看向大太监,“这不是黑龙军每日军务繁忙,我也实在是不得空。”
大太监握着拂尘说道,“将军不必担心,陛下也知将军繁忙,便安抚了两位侍郎。”
闻言,陈桥心中暗叹一声,看来自己好歹是得去兵部衙门点个卯了,否则这么一来二去之下,只怕兵部官员会生出怨气来。
“烦请公公转告陛下,我明日便去兵部瞧瞧。”
大太监弯着眼睛朝陈桥躬了躬身子,“如此便有劳陈将军了。”
亲自将大太监送到宫门口后,陈桥才回到府上。
“今日怎么回来的晚了?”
在饭桌上落座之后,伏岚问了一声。
“今日梁公公去黑龙军大营了,送了些陛下的赏赐之物,我亲自将梁公公送回宫去,自然也就回来的晚了。”
陈桥净过手之后,也一同坐了下来。
“还道父皇又传你入宫了。”李丽质说道:“原本我与岚妹妹都不打算等你一起用饭了。”
陈桥笑笑,说道:“我说过了,只要我在京城,便定会回来与你们一道用饭,陛下也深知我的习惯,即便传我入宫,也甚少在饭点将我留在宫中。”
“听说天竺要来朝拜?”给陈桥盛了一碗汤放下,伏岚蹙眉问道。
陈桥扭头看了伏岚一眼,“怎么?你当初与天竺的人有过接触?”
伏岚摇摇头,说道:“不是我,是我母后。”
本不欲再说什么,可伏岚一抬头便看到陈桥与李丽质皆好奇地看着自己,便又继续说道:“天竺人生性狡猾,多是鼠辈,短短百年间便改朝换代了四五次,”伏岚说着撇撇嘴,“我记得我十岁那年,天竺曾派使者前去东女国拜见我母后,我虽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却也知道那些人是被我母后命人赶出宫城的。”
“你不曾问过吗?”陈桥喝了一口汤问道。
“自是问过,可母后只说了一句天竺人心思诡谲,却不用在正道上,叫我今后继承王位后且不可与天竺有过多来往,旁的也没再多说什么。”伏岚眼神微闪,说完便低下头。
陈桥挑眉道:“看来我此番派人前去打探倒是做对了。”
“可我瞧着父皇对天竺派使臣前来,还是有些高兴的。”李丽质不解地说了一句,“既然他们不是好人,那父皇为何还要高兴?”
陈桥看向笑脸皱成一团的李丽质,用筷尾轻轻瞧了一下李丽质的头顶,说道:“我今日听李靖说起,几年前天竺的当权者曾意欲与颉利一道对付大唐,谁知颉利叫我给一箭射死,他们便又歇了心思。”
“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伏岚冷笑一声,“竟打算趁火打劫。”
“桥郎真是厉害!”
想起当初在渭水河畔,陈桥手持弓箭自百丈之外一箭命中颉利的心脏,李丽质满是憧憬地看向了陈桥。
“确实很厉害。”
伏岚当初在东女国只是听说了颉利身死的消息,却没想到杀死颉利的人却正是陈桥。
“当时情况危急,我也想不到其他的法子,只能出手试上一试,谁知还真叫我给射中了。”陈桥十分谦虚地说道。其实他那个时候已经融合了苍鹰和蚂蚁的基因,若是射不中才奇怪。
“桥郎何必自谦,我还记的当初我被一队突厥兵追得慌不择路,若不是桥郎即是出现,只怕我在已经成了他们的刀下亡魂。”
说起两人初见时的情形,李丽质仍旧忍不住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
“我那时还想,这小子好大的胆子,竟敢只身一身去面对那么多突厥兵。”李丽质说着不由笑容更盛,“可就一眨眼的功夫,桥郎便将那些突厥兵全部杀掉了。”
“所以你便对他一见钟情了吗?”伏岚调笑着问了一句。
李丽质羞红着脸低下了头,“那时候我就知道我将来要嫁的男人该是什么样。”
“所以才会问我是否婚配?”陈桥眼见李丽质一副羞赧的模样,也不由一道打趣李丽质。
李丽质娇嗔地瞪了一眼陈桥,低下头不说话了。
陈桥与伏岚相视一笑,他二人心知李丽质面皮薄也没再继续调笑她。
“陛下可有猜测天竺此次入京的缘由?”
过了一会儿,伏岚又问道。
陈桥摇摇头,说道:“陛下没猜,不过李靖却大约是猜到了。”
“是为什么?”李丽质好奇地问道。
“眼下天竺内乱严重,戒日王朝和后笈多王朝分隔而至,期间还有不少大大小小自封为王的人。”陈桥放下筷子,两手落在腿上说道:“李靖猜测,此番的天竺使臣便是戒日王派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与大唐缓和关系,而后借此争取民心然后将后笈多王赶下王座,统一整个天竺。”
“可你方才不是还说,还有很多大大小小自封为王的人吗?”李丽质歪着头又问了一句。
“那些不过是些虾兵蟹将,真正对他们统治造成威胁的,也就只有他们彼此而已。”陈桥说着,哼笑一声,“只是如今戒日王派人远赴大唐,就不知道那后笈多王朝会如何应对了。”
“若当真要有所动作的话,那便定会是对那些使臣下手。”伏岚眼中划过一道亮光。
毕竟也曾是一国之君,伏岚确实要比李丽质更看得清楚这些权力之争。
“所以我叫施林通派了人前去,若那些使臣当真有何不妥之处,也好让陛下早做准备。”
“辛苦桥郎了。”李丽质体贴地给陈桥夹了一筷子菜。
陈桥笑笑,“我有何辛苦的?前去天竺的黑龙军将士才是真正辛苦。”
晚饭之后,李丽质看得出来陈桥还有话要与伏岚说,便最先离开了花厅。
“今日.你该去长乐房中了。”
伏岚瞥一眼陈桥,打趣道。
陈桥失笑一声,说道:“我还想问问你有关天竺的事情。”
“你不认为我不该过多参与朝堂之事吗?”伏岚扭头问了一句。
陈桥疑惑地看着她,“为何不该?你好歹是曾是一国之君,如今能有你为我分忧,我欢喜还来不及。”
伏岚笑了一声,一手撑着下巴望向陈桥,“你还想问天竺的什么事情?”
“我看得出来,你方才对天竺前去东女国面见你母后,还有未说完的话,是什么?”陈桥问了一句。
“当年天竺曾想借东女国的手,挑起波斯与大唐的战火。”伏岚说着,扭头看向厅外庭院中开得正盛的海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