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众人的确都停了下来,大漠血刃帮、赤兔马场与妖刀门组成的三大门派相互以待,可却也将目光落到了凌赤的身上去。
内斗、抑或是先解决掉凌赤?这的确是一个问题。
而凌赤只是一步步向前走着,“黑鹏宝刀”的刀尖垂下,缓缓靠近着左南天。左南天额顶一丝冷汗袭来,暗暗忖道:“这小子这些日子里的确是磨练不少,看来单打独斗要打得过他,也的确是个问题了。”
凌赤依旧是向前走着,目光只是轻轻瞥了一眼周遭伺机而动的众人,冷冷道:“谁敢拦我,就跟妖石一个下场!”
这话不过几个字,却在众人心中留下了毁天灭地的震慑力。凌赤的武功的确是非同小可,即便是他们人多势众,凌赤定不能敌,可谁会去当这第一个触霉头的家伙呢?
突然,只听得妖羽一声重喝,道:“哼,现如今我妖刀门与大漠血刃帮、赤兔马场决战在即,自当是不可疏忽。然而妖石师弟却也的确是凌赤这个无耻小贼所杀,此仇不可不报!妖刀门弟子听令,尔等全力迎战大漠血刃帮与赤兔马场一众人手,我妖羽定同左阁主一起,为死去的妖石师弟讨回一个公道!”
此话分工明确,两相都不肯落下。不愧是妖刀门一代门主,这妖羽临危不乱、指挥有序,言语之中又不乏吞灭其余两派、讨左南天欢心的野心,妖羽此言一出,妖刀门全体上下更是齐呼出声,霎时间,整个竿城徐府都被一阵猛烈的喊杀声所笼罩。
左南天狞笑一声:“好,既然妖羽门主提出要助本阁一臂之力,那在下自然是不能够再掩藏身手了!”
左南天又是一声令下,突然只见得周遭墙外又是一阵喊杀之声,十多条精壮的黑衣汉子又持刀杀入了徐府之内。左南天大喝一声:“凌赤小贼,今日必将丧命于此!”
一时间,十多条黑衣汉子并上妖羽齐齐往凌赤身上进招过去。
都是一片刀光凛凛,凌赤一人一刀,手舞着“山阳刀法”寸寸护住周身。而那十多条精壮汉子亦是提刀在手,每一招都是相互配合,专攻凌赤各处破绽。妖羽首当其冲,提着两柄短刀与凌赤正面交锋,一时间,凌赤竟被这众人害得无处施展身手。
而左南天眼见凌赤步步陷入危机,嘴角更是掩藏不了一丝笑意,说道:“哼,既然我能和从南海远赴这草原竿城,自然是少不了的要带上一些帮手的!”
凌赤双眼飞快地打量着与自己交战这些人,的确,这些人的身手虽然不算江湖顶尖的大侠豪杰,可却也要比寻常的门下弟子强上一些。
左南天此行,果然是有备而来!
只见得妖羽又是两柄短刀齐齐刺出,凌赤立刻以“枫鸟起落”的招式化解开来。然而周遭尽是刀风不断,凌赤此招使尽,不及任何犹豫的时机,立马又是拍刀一抖,斜而砍向了身侧的一个汉子。
这一刀真是又快又急,那汉子本欲出刀劈向凌赤的腋下,岂料凌赤突然杀来,双刀赫然一碰,只听得好一声“咔嚓”之响,那汉子手中单刀突然脱手落地。
凌赤本可刀势一转,立马横刀将那汉子斩杀于此。可无奈周遭敌手实在不少,逼得凌赤又得换招以待,便叫那汉子捡了条命回来。
左南天仔细思量着,这凌赤虽然步入下风,可如此下去,于自己人的消耗也定然不少,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下狠手吧!
左南天既然下了狠心,那自然是不能够再有所怠慢了,立马吼道:“给我结阵!“
凌赤耳目清明,听得这左南天又要结阵,也是不由得一愣。而那十多条汉子听了左南天的叫喊,也是不让丝毫片刻,各自站准了方位,刀风不断,逼得凌赤在阵眼之中手忙脚乱。
妖羽倒退半步,眼见这个阵法真是前所未闻,也是不由得一阵稀奇。
而凌赤身处阵眼之中,以“黑鹏宝刀“护住己身各处,刀风连连,与“黑鹏宝刀”相互作鸣,抖出一阵叮当乱响,叫周遭众人虽是一阵激烈拼杀,却都是远远避开此阵。
牛耿深处刀阵之外,不时也是将目光转向了凌赤,眼见凌赤正是步步陷入危机,自然也是一阵担忧。可面前的伊寒却是丝毫不给牛耿分神的时机,两柄短刀越施展越是来劲,竟然将静空道人亲传弟子攻得节节败退。
“你要是再不下狠手,只怕是下一招,便必败无疑了!”
伊寒冷酷的目光没有丝毫的犹豫,又是极快的出手,两柄短刀突然像是生了灵智一般左右开弓,划过的轨迹如是两道闪电一般,只剩下了歪歪斜斜的一阵亮光。
牛耿紧皱双眉,已然看出伊寒这手中双刀早已蓄势待发。牛耿不再退让,微蹲马步,虽然敌手伊寒刀速极快,可牛耿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这也是他所传师门长门派武功的特点:“以慢制动,伺机而行;慢如溪水,快作狂风”。
此十六字真言即是牛耿所使“飞清折翼剑”的秘诀,而今牛耿平推剑身,没有抖出剑花,也没有斜劈右砍,只是见着伊寒的两柄短刀如是两条飞龙一般在自身周围环绕盘旋。牛耿虽是行道,此刻却像是一尊寺庙之中百年不动的石佛,就如此静定住了。
伊寒目光更是一动,知道牛耿也打算出狠手了。只见得伊寒伺机而动,立马一声重喝:“纳命来!”
牛耿寒哞一抖,那柄剑陡然之间突然幻化出了两柄剑身,左右各一!
伊寒惊呼道:“残影?”
牛耿闷声不响,向前迈进一步。此一步,力拔山兮!
牛耿手持一剑,身侧左右各自飘出一剑,笔直便朝着伊寒刺去!
伊寒呵哈一声,两柄短刀更是又快又急,倏尔便要朝着牛耿左右砍去。伊寒已然认准了牛耿左右两道浮剑不过都只是残影而已,只要一击将残影击溃,那么双刀立马对准的便是牛耿的双肩。
虽是牛耿已然刺出一剑,然而此剑剑尖却毫无剑风,又慢又钝,只要伊寒出手够快,便能赶在这一剑刺中自己之前将牛耿击倒。
就在这么千钧一发之际,伊寒手中的两柄短刀齐齐落下,就要触及牛耿左右两边的残影浮剑……
砰!
“什么?”伊寒大惊,“这不是残影!”
牛耿剑尖突然后发先至,已然架住了伊寒的咽喉处。
牛耿嘴角一丝笑意,道:“这自然不是残影,我手中的剑没有半分剑气,只因为剑气全都凝聚在了我的周围,与我长剑残影融为了一体。你的两柄短刀的确不凡,可如此与我的剑气相对,自然免不了的一阵重颤。就在这个时刻,我那毫不起眼的剑便足以搭在你的喉咙上了。”
伊寒眼神涣散,似乎依旧不敢相信自己就如此败在了牛耿剑下的结局。而牛耿虽然以一剑制住了伊寒,可却不偏不倚,又将长剑放下来,缓缓说道:“我们习武人,虽然免不了的打打杀杀,可如今既然比试已经结束,朋友还是走吧。”
伊寒怒目瞪着牛耿,恨恨道:“好!你的武功的确不在我之下,这一场算我输了,你既然留我一条性命,那往后我也定然饶你一命!”
牛耿微笑着转过身子,望向了一旁以一敌多的凌赤,目光瞬时又冰冷了下来,嘴中喃喃道:“这刀阵,似乎不太寻常……”
伊寒收了两柄短刀穿过人群,倚靠在了墙上,目光冷冷地看着凌赤。
左南天眼见伊寒竟然不再向凌赤出手,也是不由得大喊道:“你是干什么?如今凌赤被阵法制住,你作为刀阵核心,岂可就在旁边坐视不管?”
伊寒更是冷冷说道:“我方才已经输给了那个家伙,他留我一命,我自然是不会恩将仇报的。”
这边正说着,可却突然听得凌赤一声大吼:“被阵法制住?左阁主,你只怕是太小瞧于我了!一个对付掌法的阵势,我倒要看看能不能够挡得住我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