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的与此同时。
天上,或者说,韦斯莱先生改装的倒霉汽车上,伦敦市区的上空。
“我们这样真的可以吗?”哈利忐忑不安地问。
罗恩心里也和他一样没底,谨慎地开着车,尽管明明看着在双胞胎手里轻便开得稳当的车,他开着就成了一场灾难。哈利看的心惊胆战,如果天空上有交规,罗恩应该已经因为违规被吊销执照了——哦,他并没有驾照首先。
哈利不知道自己怎么还可以想到这样的冷笑话。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是不是在陋屋生活的日子太美好了,让他忘记了自己曾经因为使用魔法(虽然实际上并不是他使用!)而被魔法部警告了,不能进入霍格沃茨。
“你别想那么多了,肯定是因为我们迟到。”罗恩笃定地说。
站台开在麻瓜的地方,当然一切都很危险,霍格沃茨特快只能在开的时候打开通道,不然麻瓜误入了怎么办。
哈利还是非常担忧,不过在罗恩喊了一句“我们离开市区了!”,他的兴致被提了起来,也就没有办法分神再去悲伤什么了。
汽车急速钻入云层。一分钟后,他们就冲进了炫目的阳光中。
这是另一个世界。车轮掠着松软的云海飞行,在耀眼的白日映照下,天空一片明亮蔚蓝,无边无际。
“现在我们只要当心飞机就可以了。”罗恩说。
他们仿佛进入了一个神话般的梦境。哈利想,这无疑是最好的旅行方式:坐在一辆充满阳光的汽车里,在漩涡状、塔林状的白云间穿行,仪表板下面有一大包太妃糖,还可以想象当他们神奇地从天而降,平稳地停在霍格沃茨城堡前的大草坪上时,弗雷德和乔治脸上嫉妒的表情。
他们一直朝北飞,隔一段时间就核对一下火车行驶的方向,每次下降都可以看到一幅不同的景象。伦敦很快被远远地甩在后面,代替它的是平整的绿色田野,然后是广阔的紫色沼泽、一座座村庄,村里的教堂像是小孩子的玩具,接着是一个繁忙的大城市,无数车辆像密密麻麻的彩色蚂蚁。
可是,几小时之后,哈利不得不承认一些乐趣在逐渐消失。太妃糖使他们口渴难当,又没有水喝。他和罗恩都脱掉了罩衣,可哈利的衬衫湿得贴在椅背上,眼镜老往鼻尖上滑。他已经无心欣赏那些云彩的奇幻形状,而想念起数十英里之下的火车来,那里有胖胖的女巫推着小车叫卖冰镇南瓜汁。他们为什么没能进入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呢?“不会有多远了吧?”又过了一个小时,罗恩声音沙哑地说。太阳开始沉到云层之下,把云海染成一片粉红。“再下去看一眼火车好吗?”
火车还在他们下方,正蜿蜒绕过一座白雪覆盖的高山。在云层下面,天色要暗得多。
罗恩踩住油门,又向上升去,可是引擎开始发出哀鸣。
哈利和罗恩不安地面面相觑。
“也许它只是累了,”罗恩说,“它从来没走过这么远……”
随着天空越来越暗,哀鸣声也越来越响,他们都假装没有注意。夜幕中亮起了点点繁星,哈利穿上罩衣,尽量装作没看见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在无力地摆动,好像是一种抗议。
“不远了,”罗恩更像是对汽车而不是对哈利说,“现在不远了。”他紧张地拍了拍仪表板。过了一会儿,他们又飞到云层之下,眯起眼在黑暗中寻找一个熟悉的地面目标。“那儿!”哈利喊道,把罗恩和海德薇都吓了一跳,“就在前面!”在黑暗的地平线上,在湖对面高高的悬崖顶端,耸立着霍格沃茨城堡的角楼和高塔的剪影。
然而这个时候,一大团巨大的什么东西从另一个方向向他们涌了过来,就好像是……从下水道泛滥起来的污水一样,却可疑地漂浮在了半空中。
“那是什么……”哈利说话,但是罗恩在看仪表,等到他回头看,那一大团的东西已经靠的无比接近了。
一群身披斗篷、身高可及天花板的怪物。它们的脸完全隐藏在头巾下面,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全都诡异地漂浮在半空里。哈利的眼睛向下着去,他所看见的东西让他的胃紧缩起来:一只手从斗篷里伸出来,这只手发出微光,灰色、瘦削而且结了痂,像是什么东西死了、又泡在水里腐烂了……那只手现形不到一秒钟的工夫。斗篷底下的怪物好像感觉到了哈剥的注视,那只手就突然缩到黑色斗篷的褶层里去了。然后,头巾下面的东西,不管它是什么,抽了一口气,又长又慢,还颤巍巍的,好像努力要从周围吸进除了空气以外的某种东西。
他们都感到一阵寒意掠过全身。哈利感到自己的呼吸凝结在胸中了。这阵寒意穿透了皮肤,一直冷到他的胸膛,冷到他的心里……哈利的眼睛向上一翻。他什么也看不见了。他淹没在寒冷之中了。耳朵里汹涌澎湃,像水流在冲击。他被往下拉,耳朵里的声音更响了……然后,从远处,他听到尖叫,可怕的、受到惊吓的、哀求的尖叫。他想帮助在尖叫的人,不管他是谁,但他做不到……一层白色的浓雾环绕在他的周围,在他身体里面……
哈利觉得他要在空中掉落下去了,永远地掉落下去……
他仿佛已经死了,什么都察觉不到了……
……
“呼神护卫!”
一大团白色的浓雾从魔杖的尖端喷涌出来,那银白色的光芒把冰冷刺骨的寒意消去了一大半,虽然银白色显得那么冷清犹如月光,但是在这个时候却给人温暖的感觉。
萨菲罗斯握着魔杖,驱退摄魂兽,弯腰去推昏迷过去的双胞胎:“醒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