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朱自梅来给陈元鹰授课时,待告一段落时,便突然道:“微臣觉得,王爷与毛家小姐挺有缘,两次都遇上了。”
“毛大人手下那么多的衙役,随便一个盯着本王的动向,再急急去汇报,毛鲁氏只管守住本王进出之路,又哪有遇不上的?”陈元鹰淡淡地道:“不过,本王料她毛鲁氏以后应该不敢再这样了。”
听出他语气中的冷意,朱自梅的眼中多了一抹欣慰,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可惜了毛大人。王爷昨日出城可有什么收获?”
“新的想法没有,梅大人和孙大人都不错,工地上忙而不乱,本王很省心。”陈元鹰微笑起来:“也多亏大人您统筹得法。”
朱自梅顿时笑了起来:“这都是梅大人和孙大人的经验丰富,主持得力,微臣可不敢贪功。若是粮价能降下来,那就一切都如意了了。”
“会降的,”陈元鹰的目光深沉:“本王相信,武侍卫的那些兄弟们会做得很好的。”
……
接下来的几天里风平浪静,于是,待到休沐日,陈元鹰便示意朱自梅等在庆州有家眷的文武官均可以先回庆州,独留杨浩在龙州陪着。
休沐日的第二天,庆州来信。
“荣州的粮价被控制住了。”杨浩看完信,十分高兴地向陈元鹰报喜:“莫护卫领了一队人,逼得荣州的几个大粮商以低于市价二成的价格,向我龙州卖粮。其中一家的下人,曾经向那位死去的弓箭手提供了路引。他们倒也狠,只肯把下人一家推出来顶罪,不过莫护卫还是从他们身上咬下不少肉。”
陈元鹰眯起双眼:“看来本王的好三哥是脱不了干系啊!莫护卫应该没有去豹王府晋见吧?”
“莫护卫派人朝豹王府递了贴子,但只道是公务在身,不好惊扰豹王爷。”杨浩眼中透出笑意:“莫护卫平时虽然爱吹点牛,但办起正事,还是很有克制力的。”
“他是怕进了我三哥的王府,就出不来了!”陈元鹰想起这位由归远侯府的姻亲忠勇伯府出身的嫡次孙莫海啸,便笑道:“在外围装装样就好了,真进去了,我三哥拿我没办法,却未必不敢动他。”
忠勇伯府这些年来没出什么读书人的种子,就莫海啸还能吃点苦,好舞刀弄枪,练出了些本事,才得已被选进王府护卫兵中任个小都尉。
不过,能从庶出三哥的手里拨牙,陈元鹰心里还是挺爽的。
杨浩这时便郑重地道:“王爷,路引之事,微臣必须向皇上汇报。”
“行,你只管写奏折。”莫海啸是武官,归杨浩管,自然不必惊动朱自梅,陈元鹰便痛快地应下。
而接下来的两天里,从庆州派出去的探子也不断地返回情报。
除了大米,还有小麦、高梁,俱皆被止住了上涨的趋势,同时也带回了不少确实与刺杀有关的情报,方向均指往勇毅侯府。
“他们这是下定了决心,要在封地把本王干掉!”陈元鹰冷笑:“连谢尊者这样的高手,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只不过是筹谋者并不知道谢梦擎不惧万毒,所以刺杀失败。
第三天下午,杨浩凝重地拿了一封信前来:“王爷,威国公府来信了。”
陈元鹰展开一看,错愕,随后大笑:“果然,父皇也不想立继后!连选秀都停了!”
杨浩的眉头迅速舒展:“皇上千秋鼎盛,太子殿下仁厚英明,又有王爷您如此能干,确实是没有必要急于立后。”
更何况,谢家出了一位九品尊者,昭帝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立继后。
留着后位,可以让谢家牵制齐家,多好!
谢家掌的兵权虽然目前只是拱卫京畿,可能在战斗力上比不得齐家掌控的边军,但是谢家高端战力强啊!
“所以,齐家才会更加仇视太子哥哥和本王。唯有把我们俩都干掉了,二哥才有机会上位。”陈元鹰冷笑:“杨大人,我们的剿匪计划,必须要抓紧了。再过十天,我们就回返庆州,准备对附近的山林进行剿杀。”
“是!”杨浩凛然应下。
……
接下来的每天里,陈元鹰都会去工地上视察,能看到不少运粮和运肉的木板车往工地上走。
服役的村民之间偶尔有争执和冲突,均被监工们及时喝止。
不少村民们虽然干了重活,但也吃得比家里要好,没有瘦,反而壮实了不少。
十来天下来,几处水塘的水虽然又浅下去很多,但是在水塘里嬉戏的鸭崽们也长大了一些,褪却了不少绒毛。
甚至于在大坝的工地区域,还有村民搭建了一处猪棚,就用护卫兵们吃剩下的残肴来养殖小公猪和母猪,约好了等长大了,买猪肉的时候要比市价便宜三成。
待又一个休沐日即将来临之前,陈元鹰留下少许已经休沐过的文官,在杨浩的陪同下,浩浩荡荡返回庆州。
待陈元鹰在王府第二进院子里的正屋里被丹阳和绿萍侍候着洗漱完毕,恭伯便恭敬地上前汇报:“王爷,您想要的瓷窑已经建成,第一批瓷器是孙嬷嬷选的花色和式样,刚入炉烧了三天。”
“好。”陈元鹰不在意地摆摆手:“出炉后再通知本王,本王有其他用处。”
这时,孙嬷嬷才一脸喜色地前来:“老奴给王爷请安。有件喜事,好教王爷得知,朱大人的内人昨日查出喜脉了。”
陈元鹰微愣,随后错愕地失笑:“喜脉?”
“正是!”孙嬷嬷笑得十分意味深长:“显然是朱大人上回休沐时,赶上了好日子。脉相尚浅,还不足一个月。”
陈元鹰暗算日子,那几乎就是在第一次休沐回来的那一天,中的奖吧?
“好,确实是个好消息,嬷嬷务必帮本王准备贺礼。”陈元鹰大笑。
孙嬷嬷又提醒:“只是,朱夫人这一查出喜脉,怕是女学的夫子就不能当了,王爷您看……?”
“从其他属官的家眷中挑选几个擅长诗书的,择优录取吧!”陈元鹰微一思索,道:“反正都是为她们的子女们授课,用不着对外招。”
“是!”孙嬷嬷微微一笑:“老奴这就去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