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封的能力一般,否则他也不会在西周初年那么多的历史事件中沦为背景板了。无论是武王伐纣还是三监之乱,姬封的存在感都极其微弱,给人以一种他是武王和周公跟屁虫的感觉。
当然,跟屁虫当多了,也是会从自己跟随的对象身上学到一些东西的。就好像现在,在选择姬周天子的关键时刻,姬封选择了听取齐侯吕伋的意见。
有人可能会说了,这有什么啊?不就是听从别人的意见吗?这谁不会啊?
欸,听取意见确实是人人都会,但是听取谁的意见,却是一门不小的学问。
在申侯另立天王,并且以下犯上弑杀天子的大背景之下,姜姓诸侯在姬周的身份其实是非常敏感的。毕竟说到底,这其实就是一场姬姜两姓之间的战争。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场战争的起因其实是姬姓天子撕毁与姜姓诸侯的盟约,立与其他异姓生的孩子为太子。在这种情况下,场内的姜姓诸侯难免会生出其他的想法。
比如说……姬姜联盟是否会就此瓦解,自己以后是不是会被排除在姬周体系之外等等。
而这个时候,姬封选择听取齐侯的意见,决定由他来选择新任的天子人选,这就显得很高明了。
因为这是在向姜姓诸侯们释放一种善意,一种咱们还能继续合作,共同发展的善意。
至于自己这么做会不会引来其他姬姓诸侯不满什么的,姬封表示,这有什么好不满的?虽然最终做决定的人是齐侯,但是给出选项的可是自己啊!
只要这些选项都符合姬姓诸侯的利益,这不就没有问题了吗?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姬封这边给出的三个选项都是周武王姬发的儿子,无论齐侯怎么选,新任天子都是姬家人,自然也就侵犯不到姬姓诸侯们的利益了。
而另一边,作为跟随了姜太公多年的长子,齐侯吕伋在听到姬封的话之后立马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而后没有任何的犹豫,就说出了由嫡子继位的话。
原因很简单,周武王姬发的王后是自己的妹妹,他的嫡长子,自然就是自己的外甥!
立自己的外甥当天子,这对自己来说自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傻子才不这么干呢!
就这样,在卫君和齐侯的默契之下,新任姬周天子的人选正式确定,那便是被册封到唐国的周武王姬发的嫡次子,姬虞。
对了,这里提一嘴,唐叔虞所在的唐国,就是后世晋国的前身。他死后他儿子将国家迁徙到了晋水旁边,正式改名为晋国。
而在这个时空,晋国则是彻底失去了出现的可能。
天子人选已经确定,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举行登基大典。由于此时的镐京城已经彻底被锤烂了的缘故,因此诸侯们提议将姬周的国都迁徙到成周去,让唐叔虞在那里继位。
对此,姬封一开始其实是不同意的。毕竟关中乃是姬周的龙兴之地,而且文武王、周公太公的坟墓都埋在这里,如果就这么放弃了的话,未免太可惜了些。
而且最重要的是,此时姬周建立还不是很久,周族人在成周地区繁衍得还不是很多。如果就这么将大本营给放弃了的话,那么势必会出现天子无法弹压治下征服的商族人,进而不得不向他们让步权力的情况,这对新生的姬周王朝其实是非常不利的。
因此,姬封对于东迁王都是持反对态度的。
但是他反对没有用,此时的关中已经被犬戎军队祸祸完了,少数幸存没死的周族人都选择了东逃,逃入成周地区求生。在这种情况下,强行将姬周的王都留在关中毫无意义。别的不说,万一将来犬戎军队又来了,天子又能从哪里抽调军队抵抗呢?
因此在权衡再三之后,新继位的周天子姬虞最终还是做出了东迁的决定。不仅如此,在做出这个决定的同时,他还向自己的封地传达了一个命令,让自己封地中的人民全都向成周地区迁徙,前往成周地区定居。
没办法,成周地区的周族人实在是太少了,要是不吸点人过来的话,他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统治自己的王都。
破烂的关中没什么好收拾的,因此在定下这些国策之后没多久,诸侯们就开始准备撤军了。至于还在申国国都中圈地自萌自称天王的姬钊,则是直接被诸侯们给无视了。
天王是吧?你看老子理你吗?老子连关中都不要了,你爱咋咋地吧!
“此处便是成王丧命之处了。”
当诸侯部队走到骊山的时候,姬封下车走到姬虞的身边,对着姬虞说道。
“一代天子最终却落得曝尸荒野的下场,实在是可悲可叹!”
姬虞闻言,立马从战车上下来,而后开始吩咐人准备东西,他要在这里祭祀姬诵。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斥候却突然说有一支队伍过来求见自己。在思虑再三之后,姬虞最终还是决定接见对方。
“罪臣沃操,拜见新晋天子!”
在见到姬虞之后的第一时间,沃操就朝着姬虞跪了下来,而后不断地哭诉自己的罪行。
像什么没能看穿敌人的计谋以至于让西征大军全军覆没啊,自己的儿子没能保护好姬诵,以至于姬诵被犬戎杀死啊什么的,哭的那叫一个感天动地,让一旁陪侍的诸侯都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沃氏宗伯快快请起!”
还没举行登基大典的姬虞连忙将沃操扶起来,而后开口说道:
“犬戎之祸乃是申侯之罪,非沃氏宗伯之罪也!想必沃氏宗族在此战之中也牺牲了不少的族人吧?请问沃氏宗伯,接下来您可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先王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只求能在此处替先王守灵罢了……”
沃操掩面哭泣道。
“既如此……予一人想册封沃氏宗伯为诸侯,于此处建立沃国,以为我成周在关中的屏藩,沃氏宗伯以为如何?”
姬虞对着沃操试探性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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