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凯申的侍从室,最早的历史可以追溯带1933年。在较长一段时间内,都充当常凯申的智囊机构和办事机构。
今年,侍从室扩编,改为二室三处。
二室中,一是侍卫长室,主要负责常凯申的安全保卫工作,下辖警卫团和特务团。
二是参事室,其实就是个智囊机构,研究内政外交等各种专门性问题,提供意见,供常凯申决策参考。
侍从一处主管军事、情报,现任处长是李巍。
在军统欢迎赵立冬的仪式上,就是李巍参加的。他也是军统局的局长,但是不参与军统的具体事务,只是个名义职务。
侍从二处处理各种党务、政务问题为主。
侍从三处负责人事调查和考核业务。
任长生,就是三处的人。
朱世光跟他相识,是因为两家是隔了一家的邻居。
侍从室的三个处虽然叫处,但是长官的正式名称却不叫处长,而是叫主任。
任长生既不是副处长,也不是副主任,而是三处的一个科长。
之所以有副处长的叫法,是因为今年侍从室扩编的时候,任长生曾经活动过,想当副主任。当时他的呼声比较高,据说已经内定好了,所以才有了这个说法。
但是最后任命的时候,据说是常凯申划掉了他的名字,换上了别人。
为此,任长生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对常凯申却颇为不满。
平常的时候,车来了,朱世光就上车,直接去军令部上班。
今天,为了创造跟任长生巧遇的机会,他没有立刻就走。看到任长生从家里推着自行车出来,才叫司机开车。
到了任长生跟前,朱世光命令停车,把头伸出车窗。
“哟,这不是长生副处长么,上车吧,我带你一程。”
“朱部长,你可别取笑我了,我就是个小科长,那里是什么副处长。这话要是传到了主任、副主任耳朵里,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任长生虽然只是科长,上校军衔,但是在侍从室任职,属于常凯申的身边人。见了朱世光这个副部长,倒也不拘束。嘴上说的客气,心里却也不太在乎。
“老弟太谦虚了,你是委座身边的人。若是放在大清,你就是军机处行走。”
“若是放在古代,你们三处就是御史台的御史中丞、殿中侍御史、左拾遗、右补阙。官职虽然不高,但都是皇上的亲信。比我们这些人权势大得多。”
朱世光这个说法,其实也有些道理。侍从室的人名声虽然不显要,但确实权势很大,是常凯申的亲信。
“哈哈哈,客气了,客气了,实在不敢当。”
“对了,现在还画画么?前几天见到宋烟客,他还特意提起了你。一说起你来,就连连摇头叹气。”
任长生喜欢附庸风雅,自称是宋烟客的弟子。一听朱世光说宋烟客提起了自己,就来了兴趣。
“宋大师说我什么啦?”
“把你的自行车放后面,上车再说。”
司机下车,就帮着把自行车放到后面。
任长生上了车,就亟不可待发问。
“宋大师说我什么?”
“唉,他为你惋惜呢。说你明明是个绘画天才,却偏偏追求功名利禄去当官儿。中国多了一个庸官,缺少了一个伟大画家。他说本来想收你为关门弟子,没想到你却不争气。老家伙大骂你是个蠹虫,官儿迷,自甘堕落。”
“他真是这么说的么”
“我还能骗你吗?要不你自己去问问他。今晚上他那里有个聚会,有几个著名画家都会出席。对了,他们还会带着模特儿一起去呢。你要不要去凑个热闹?”
“虽然你不能辞职,但是有时间去跟宋大师讨教讨教,也能有所长进。若是老爷子高兴,说不定真的收你为徒呢。”
“若是能拜在他门下,继承了老爷子的衣钵,那才叫财源广进呢。随便画一画,一尺就至少上百美元。比起咱们苦哈哈那几文工资,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晚上什么时候,你去么?带我去行不行?”
“倒是可以带你去,但是你去了,老爷子怕是要训斥你。”
“没关系,他能训斥,是拿我当他的弟子,为我痛心。若是换了别人,求他训斥也没这个福分呢。”
“也是,他对你是感到惋惜。我觉的,你跟他认个错,趁机求他收你为徒,老爷子或许就消气儿了。一高兴,没准儿就真的收你当了关门弟子呢。”
“好,到时候咱们一起去,你在一旁帮我美言几句。”
“我帮你说话没问题,不过老爷子脾气你也该知道,连委座他都敢骂。我说话又能管什么用?他看重的是天赋和才华,这就是你的最大优势。”
朱世光一番忽悠,把任长生捧得找不到北,只觉得自己就是个绘画天才。
如果真的能够拜在宋烟客门下,那真的是财源滚滚。
侍从室虽然是个好差事,但是事情多,规矩多,勾心斗角,挣钱也不多。
捞钱的机会倒是有,但是一不小心漏了馅儿,委座怕是不会放过自己。
去年一处的一个科长,因为到下面的部队里要钱,被人家举报上来。委座勃然大怒,把那人一撸到底,发配到前线去当大头兵,不到一个月,就当了炮灰战死。
但是当了画家就不一样了。
便是如今战事吃紧,画家和作家也照样赚钱,大发横财,赚多少钱都合理合法,名利双收。
宋大师六十来岁,身边还经常有美女环绕,甚至一些明星、名媛,都抢着给他当模特。不仅赚钱,还有美女相伴,财色兼收。
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啊。
“好,我就跪求大师原谅,直到他答应收我为徒为止。”
“这就对了,我想老爷子就是想在众人面前要个面子,他本来就非常欣赏你的天赋,这回正好借坡下驴,把你拉入门下。”
“若是能入了老爷子的门下,三生有幸啊。”
“老弟啊,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这件事情,我倒是有些不同见解。”
“朱部长的意思是……?”
任长生不解。
“能拜入老爷子的门下,固然是你的荣幸。但又何尝不是他的荣幸呢?”
“这话怎么讲?”
“想学画的人多了,但是大多都庸碌之辈。便是学了十几二十年,也不过一个画匠而已。真正能够成就大家的,还是那些天赋好的人。你就是这少数的天才。”
“你这样的天才,谁都想收入门下。等将来你名满天下,必将光大老爷子的门庭,这难道不是他的幸运?”
有道理啊,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没准儿将来老爷子还要跟我沾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