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随手杀了个人,就像碾死一只蚂蚁,心中并无任何波澜。
对于素锦的背叛,她也并未动怒,这样的事她经历得太多太多。
“也不知这份名单有没有被动手脚?”
“还好朕手里有另一份东厂收集的名单,且看看吧!”
她撕开了信封,取出了里边那张纸。
“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
“可知初见时,我心缭乱?”
“剪不断,理还乱,从不知世间有此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一世红尘,无你何欢?”
“望,你我暮年,闲坐庭院。”
“云卷云舒听雨声,星密星稀赏月影。”
“花开花落忆江南,你话往时,我画往事。”
“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洛尘,书。”
“大乾历一千三百二十一年春月夜。”
女帝读完这信,整个人的愣住了。
“莫非是朕眼花了?”
她重新又读了一遍,才不得不接受这真的是一封情书。
而且是一封文采斐然的情书!
“不可能!他安敢如此大逆不道?”
她立马翻找奏折,找到了洛尘昨日的战事总结。
两边字迹一对比,完全一模一样!
“字迹相同,又文采斐然,该不会真是他写的情书吧?”
“不!不!不!”
“这断然不可能!”
“朕活了三千多岁,而他还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十八岁毛头小子。”
“论年纪,我做他十辈祖宗都够了!”
“是了!这一定是敌国的阴谋!”
“他们想借刀杀人,以这情书激怒朕,想让朕在气头上处死这大逆不道的洛尘。”
“不错,朕依旧如此睿智,一眼便洞穿了敌国的阴谋。”
“哼!这点小伎俩,又如何能瞒得过朕?”
女帝很快平复了心情。
她发现信封里还有一张小纸条。
上边写着:“今夜子时,可否出宫?来城南沧浪亭一会?”
“嗯?有点意思!”
“朕倒是要看看,这些人究竟想耍什么花招。”
她将纸条揉碎,不禁微微扬起了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也不知多少年了,终于又有事情能够让她打起兴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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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草回到王府,立马就到洛尘那里复命。
“殿下,奴婢已经将那封信亲手交到了锦绣坊坊主手上。”她笑道。
“做得不错,这是给你的赏银。”洛尘点点头,开始琢磨晚上该说些什么了。
和女孩子聊天这种事,他实在不擅长。
“对了!京中向来有高人。”
“城南小筑那里貌似就有一位情感大师公羊子。”
“我且去问问他,究竟有何追美诀窍!”
说干就干,他立马就乔装打扮一番,出门去找那位公羊子大师。
直到下午日落之际,他才回来。
“女人说不要就是要。”
“有时候不能太过温柔,些许粗鲁更能让人怦然心动。”
“人至贱,则无敌,脸皮要厚,不要怕被打。”
“妙啊!妙啊!不愧是情感大师。”
“等回头牵手成功了,再给这位公羊子前辈送了厚礼!”
这些就是他白天所学到的知识,乍听之下很离谱,但又感觉像是真的。
以他白如一张纸的恋**历,这些立马就成了金玉良言。
“回头想娶这小绣娘怕是也不容易。”
“她毕竟是宫里的人,女帝现在又正看我不爽,不好办啊!”
“算了,算了,到时硬着头皮上吧!”
“咱是正经人,上手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他的初衷虽然只是想激活系统而已。
但若真的和这小绣官谈得来,他也真打算将其娶回家。
毕竟在这个世界,男子十五六岁娶亲成家十分普遍,他也该找个女人。
“希望能合拍吧!不然实在不知该找谁谈恋爱了。”
他轻叹一声,准备沐浴焚香,以最好的状态去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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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快,子时一眨眼就到了。
洛尘来到沧浪亭,发觉那小绣官已经等着了。
只不过小绣官披着个硕大的黑斗篷,将自己挡得严严实实,生怕被人看到真面目似的。
洛尘腼腆得坐了下来,随手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副茶具,给她满上一杯。
“咳咳,从宫里出来不容易吧?”他也不知该说啥,随口问道。
小绣官轻轻得嗯了一声,细若蚊吟,让人难以听清。
“那…………我那封信你是怎么看的?”
“我有这机会吗?”
小绣官突然沉默了,不说话。
洛尘紧张喉结滚动,暗自咽了咽口水。
他忽然想起今天所学的内容,胆气一起。
一把就抓住了她的小手,还轻轻得捏了捏。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你放心,我是认真的,我们现在可以慢慢得去了解对方,看看是不是合适在一起。”
就在此时,小绣官猛地抽回手,突然站了起来。
“你大胆!”
她叱咄一声,一把掀开了自己身上的斗篷。
洛尘一看,直接傻眼。
“陛…………陛下?”
“我…………我……臣…………”
按照大乾律例,宫人是不得与外人通婚的。
洛尘此刻以为是自己写情书撩绣官的事情败露,女帝借机过来找他麻烦。
而且他刚才又冒犯了陛下,罪加一等!
“臣罪该万死,不该有此邪念,将魔爪伸向皇宫里。”
“只是臣情难自抑,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这才一时鬼迷心窍…………”
“住嘴!你不许说了!”女帝厉声训斥道,小脸竟然微微红了。
这么多年来,她的心情还从未像现在这样起伏过,简直遭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