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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规劝朱厚照

    ,改革大明之路

    弘治皇帝听了秦睿的解释之后,点了点头,诺大个国家,一旦动起来,方方面面的利益作为弘治皇帝都要照顾到;他首先要考虑大明帝国的传承与延续,然后考虑勋贵、文官、宗室、士绅等群体,百姓的利益是排在最后一位的。

    自古以来,皇权不下乡,这句话不是空话。究其原因就是官员太少,职能过于繁杂。大明三年一次开科取士,一次三百名,管理一个一亿人的国家,怎么能够?大明三百州府、千余县,也就是说四届科考,每个县才能分配一个官员,有个毛用?

    明初朱元璋给知县做了《到任须知》,列了31条,“一祀神,二恤孤,三狱囚,四田粮,五制书榜文,六吏典,七吏典不许那移,八承行事务,九印信衙门,十仓库,十一所属仓场库务,十二系官头匹十三会计粮储,十四各色课程,十五鱼湖,十六金银场,十七窑冶,十八盐场,十九公靡,二十系官房屋,二十一书生员数,二十二耆宿,二十三孝子顺孙义夫节妇,二十四官户,二十五境内儒者,二十六起减词讼,二十七好闲不务生理,二十八祗禁弓兵,二十九犯法官吏,三十犯法民户,三十一警迹人。”

    后来又有简化,《明史·职官志》记录了知县的职能,“凡赋役,岁会实征,十年造黄册,以丁产为差。赋有金谷、布帛及诸货物之赋,役有力役、雇役,借倩不时之役,皆视天时休咎,地利丰耗,人力贫富,调剂而均节之,岁歉则请于府若省圈减之。凡养老、祀神、贡士、读法、表善良、恤穷乏、稽保甲、严缉捕、听狱讼,皆躬亲厥职而勤慎焉。若山海泽鼓之产,足以资国用者,则按籍而致贡。”

    一个县的工作,总结下来就是“兴学校,辟田野,增户口,平赋役,简词讼,息盗贼”,而一个县最高配置就是知县、县丞、县尉、主簿各一,四个人就是再有精力也做不了这么多事情,于是就有了胥吏。

    胥吏通常都是当地人,与本地士绅、宗族的关系都是盘根错节,而中国古代对宗族十分看重,这样就形成了士绅或者宗族代替县令管理百姓的局面,皇权就此中断,这也是为什么皇帝要考虑士绅的利益。

    大明自建国到现在已经130余年,可以说是历经波折,弘治皇帝就算携灭鞑靼的赫赫威势,想推进大明改革,也是被文官集团百般掣肘。

    自大明建立,锦衣卫、东厂、西厂都是皇帝建立起来与文官集团抗衡的棋子,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特务机构,文官集团开始抱团取暖,形成了强大的凝聚力,加上皇帝不断将权力下放到内阁和六部中,尤其在土木堡之变前后,文官集团已经能与皇权抗衡了,很多历史学家甚至怀疑,土木堡之变就是文官集团为了攫取更大的权力,联合瓦剌共同上演的一幕政变,自此之后皇权对付文官系统就很吃力了。

    至于武勋集团在大明相对来说非常弱势,因为文官已经将手伸进了军队中,尤其是后勤上面非常受掣肘。没钱没粮,当兵的谁会给你拼命。

    弘治皇帝没有魄力将现有的文官体系推翻重来。三年前,弘治皇帝想推行军改时,受到武勋集团阻碍,秦睿与弘治皇帝密议了一夜,就提出了文武两条线同时改革方针:武勋以威压,文官用迂回。威压就是让弘治皇帝直接控制的独立营,干掉鞑靼,用强大的战斗力让武勋集团不敢冒刺。迂回就是建立五道口经济学院,培训一批又一批具有实干精神的官员,同时从社会各行各业中招募精英加以培训,为将来接手文官集团留下的烂摊子做准备。

    当然不是说文官集团没有优秀的人才,只是大多数官员学得都是孔孟之道,整日子曰诗云的,不通政务,庸官懒政有时候比贪官更可怕、危害更大。秦睿更佩服和珅办事能力,对于纪晓岚这样整日做道德文章、刷小聪明的人倒是不感冒。

    秦睿也有私心,有些未来的事秦睿心里知道,历史有些事情可以改变,有些事情是不能改变的,比如刘瑾会擅权、比如朱厚照荒淫,秦睿必须建立一套能力强、见识广的班底,为将来做准备。

    太子朱厚照的丑事被弘治皇帝知道了,受到了惩罚,身边的几个太监被换了,刘瑾却没有受到过多惩罚,高凤因为老成持重,称为负责朱厚照日常的贴身总管,太子最近整日勤恳读书,也不胡闹,毕竟他爹出面了。

    秦睿又去和于埙、王守仁三人碰了一下,讨论了一下关于人民力量小组的发展思路,秦睿尤其强调了军队中发展成员的迫切性。

    秦睿当然希望大明的改革能够平稳过渡,但现在自上而下的改革很不彻底,有些事情必然还要走一遭的,太子朱厚照表现出来的荒唐行为,已经让秦睿有了警觉心,自己跟朱厚照的交情肯定比不上刘瑾天天伺候朱厚照。

    明武宗在历史上虽然留下了不是很好的名声,但秦睿很清楚朱厚照为人聪明,对身边的人非常好,刘瑾和张永两个人闹矛盾时,他还亲自摆酒让两人和解,也正是因为明武宗对身边人的宠幸,才有了刘瑾这样权倾朝野的人,还有后来的钱宁、江彬。

    秦睿见过朱厚照说梵语,而且很溜,他的语言学习能力超级强,所以说如果朱厚照能够勤政,与文官齐心协力,肯定能将弘治中兴的局面发扬光大。可惜啊,明武宗荒淫好色、宠幸**,整日斗鸡走犬、沉迷豹房。

    在回天津卫之前,秦睿又去找了一次朱厚照。

    “太子,我知道你想活得真实一点,洒脱一点,不想被一些枷锁禁锢住,但是你的身份没法让你有更多的选择了。”秦睿坐在朱厚照对面,慢慢说道,“我虽然年长你十多岁,从本质上来说,我们两个是一类人。我一直不愿意为官,就是想自由点、洒脱点,不被世俗礼教所羁绊。但你看我,不也是整日忙着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吗?”

    “师父,当皇帝不是可以为所欲为吗?”朱厚照当皇帝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太子,欲戴王冠,必受其重。天下亿兆百姓嗷嗷待哺,作为天子怎么能为所欲为?”秦睿对朱厚照这种态度很是郁闷,三观明显长歪了啊,“太子以后克继大统,贵为天子,代天牧民,是天下最尊贵之人,威加海内,御及四方。一举一动都影响着百姓的生计,因此不可不慎。你得到了皇帝的地位,你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等你高高在上,有人因为怕你而会远离你,有人想得到官位会巴结你。你的身边会有各种阿谀奉承之词,会有各种想攀附皇权达到各种目的的人,到时候希望太子能够擦亮眼睛,仔细斟酌。”

    “师父,当皇帝这么累吗?有什么办法轻松一点吗?”朱厚照年纪尚幼,对怎么当皇帝,还是不理解。虽然整日跟在弘治皇帝身边观政,看着弘治皇帝处理政务,日日勤勤恳恳,累得跟狗似的,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