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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舆论主导权

    “王公子,儒家在国家大一统,民族融合过程中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但时至今日已经远远脱离社会发展的需求了。程朱理学所推崇的存天理,灭人欲,已经不近人情。”秦睿叹了口气,端来一杯水喝了一口,“我知道王公子熟读儒家各类典籍,有很深的理论总结能力,因此我需要王公子,在保留国家大一统、民族融合的内容之外,将‘实事求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知行合一’全面融合进儒家学说。为我推进大明改革做好理论铺垫。”

    “改革为何要有理论铺垫?”王阳明不解的问道。

    “因为舆论主导权在士大夫、读书人手里,士林对国家政策的影响太大了。如果给我三千万识字的大明人,我就不需要这个理论基础。”秦睿脸上透着无奈,叹口气说道。“如果我们能从儒家寻找支持,在士林中寻求支持,分化士林,那会降低我们推进改革的难度。”

    王阳明不是很理解秦睿改革需要有理论支持的原因,但他理解舆论的重要性,因为他也是士林中的一员,只是有人是为了名,有人是为了利,而王阳明则是心存百姓的,这一点从王阳明后期的经历也是能看出来的。所以秦睿才有将王阳明拉进局中的想法。

    “王先生,不必急于回答。可以考虑一两天之后再回答我。”秦睿不想太过逼迫王明阳,毕竟心甘情愿和被逼迫入局是两回事。

    王明阳站起身来,朝秦睿拱了拱手,就走出了房间。只听见后面传来一个洒脱的吟诗声:“桃花堤上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盗版唐伯虎的《桃花庵歌》,秦睿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因为弘之十二年还没到,就算等唐伯虎出了事,自己出钱付版权好了。当年老师兔将唐伯虎的时候,没听全,但也知道唐伯虎因徐经科场案被罚之后,日子过得很凄惨,大不了,等案发后,把他接到桃花堤,让他给自己画画,留给子孙,很值钱的。

    想起留给子孙,秦睿忽然间想起来,刘健和孙公公给的瓷器还没拿来呢。不行,得提醒他们一下,好歹以后子孙败家,也能留点传家宝,重振家业。

    想到这里,出了门,看到外面已经开始吃饭了,因为突然间来了这么多人,根本没有准备,那些吏员和神机营的官兵都蹲在墙根阴凉的地方,一人端着一个大碗,有米有菜有肉,吃得不亦乐乎。

    边走便跟这些吏员和官兵招手问好,不管认识不认识,笑脸迎上,先搞好同僚关系,以便展开工作。吏员们一看秦睿来了,赶紧起来点头哈腰的打招呼,毕竟秦睿现在还有个老师的身份,他们以后还得靠秦睿赏饭吃呢。

    大头兵们就不同了,都是糙汉子,不知道秦睿的身份,看着秦睿短发,浑身上下细皮嫩肉,以为是刚还俗的小和尚,有人就开始调侃:“哎哟,这是细皮嫩肉的小和尚,这是还俗准备来做上门女婿吧。”

    旁边一群人听了,顿时哄堂大笑起来,开始七嘴八舌的起哄:“这家的小姐水嫩不?小和尚。”“什么时候洞房,我们去闹洞房啊!小和尚。”……

    秦睿一头黑线,恶狠狠的看着最早调侃自己的那个兵,问道:“你别落我手里,否则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下可算捅了马蜂窝了,当兵的多刺头,但凡有人挑衅,肯定干啊,哗啦啦一群人围了上来。就秦睿这新社会青年的小体格,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做个俯卧撑还得翘屁股的人,如果动手,估计也就比0.5鹅多一点点,不能再多了。

    一看呼啦啦被围了起来,秦睿先是吓了一跳,然后举手高喊一声:“要文斗不要武斗!”

    “哟呵,还文斗武斗,来说说,怎么文斗?”被挑衅的那个兵问道。

    “咱们比打枪,看谁打得准。”秦睿说。

    “枪,什么枪?”兵感到纳闷,问道。

    “你后面背的不是枪吗?”秦睿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这个兵,说道。

    “铳,这是鸟铳!你个傻子,连名字都不知道,你还跟我比……”兵一脸鄙视的样子,看着秦睿。

    “那我能看一下吗?”秦睿挺想近距离观察一下明朝的火器,想看看以后能不能提高一下。

    “小和尚,你想得挺美!美娇娘不抱想抱鸟铳了?”大头兵头一斜,贼眉鼠目的看着秦睿,“要不你来当这个兵,我来替你娶美娇……”

    “娘”字还没出口,后面伸出一只脚来,一脚揣在他屁股上,一个趔趄摔了个大马趴。刚吃完发的何刚出来溜达消食,看到这边一群人围在一起,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就过来看看。结果一看这群兵居然把秦睿围了起来,这些兵没见过秦睿,不代表何刚不知道秦睿是什么身份。

    就在刘健叫他去将周宋氏房子围起来的时候,何刚就见过秦睿和刘健沟通的方式,和当朝阁部侃侃而谈,不卑不亢,刘健言语中还略微流露出一丝巴结的语气,凭他多年为官的经验,他就知道秦睿是一座大神,连刘阁部都给他面子的大神。

    踹倒了那个兵,赶紧施礼,请罪:“秦公子,一群**爱开玩笑,还请勿见怪!”

    “哎呀,何大人,您好,您好。”秦睿一见有救兵,不管怎么说,先钻出包围圈,抱拳冲何刚施了一礼,一肚子坏水涌了上来,说道:“何大人,我听说神机营是京营三大主力之一,是吗?”

    “是,神机营、五军营、三千营乃京城三大拱卫力量,内卫京师,外备征战。”何刚对于神机营的地位还是很自豪的。

    “想立功不?”秦睿摆出一个很潇洒的姿态,开始勾引何刚上钩。

    “立功?谁不想啊?当兵不就是为了立功升官发财吗?可是这年头,哪有功立啊?”秦睿成功了,何刚已经上钩了,只要有心就有缝可钻。

    “要立功,首先要有强军啊,我看你这千户所,兵的素质一般啊,真要打仗,当炮灰还行。”秦睿笑眯眯的说。

    “秦公子,嘴下留德啊,你又没打过仗,你怎么知道我的前后所不行。”何刚有点恼怒。

    秦睿是故意的,他要激怒何刚,愤怒了才会失去理智。

    “我师父跟我说过,真正的强军应该是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秦睿凝视着何刚,看到何刚面容里露出无语的神色。

    “令师孙子兵法背得很好啊!”何刚一脸鄙视的看着秦睿,但凡读过孙子的兵法的人,都知道这一句,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