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后,冰面上,还摆着一个硕大的竹筒子。
气氛压抑的,两名禁卫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今天见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大家心里都清楚。
老程的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就像一巴掌呼死秦长青。
傻儿子太好骗了,以为俺老程好骗?
这特马的不就是借着老程的手,来给皇帝献礼吗?
你为什么不直接和俺老程说?
于是,老程在心里已经暗暗下了决心,这件事没个十车八车的绿菜是不能善了的。
老李让禁卫重新凿了一个小冰窟窿,拿起竹筒子就往冰面上走,老程要劝阻,却发现老李一立眉,老程顿时闭嘴。
呲,轰!
又是一声巨响,似乎比刚刚的剂量还大,眨眼之间地动山摇。
嗖嗖嗖!
周围突然跑过来一队军卒,拔出长刀,将老李护在中央。
“都给朕退下!”
老李的面容有些僵硬,缓缓走进被炸出来冰窟窿,半天没回过神来。
“如果,这里面放上陶瓷的碎片、放上尖锐的铁片,然后如何?”
说话间,老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若非亲眼看到这东西的为例,老李绝对不能想象,这玩意儿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脸色低沉的回到了紫宸殿,退去一切内侍之后,老李看向老程,“此物,何人所造?”
“陛下,是长青。”老程说完又加了一句,“长青鼓捣出来的,柱子做的。这东西本来是他们秦家庄抓鱼用的,臣也是见着新奇,再加上刚过年,就拿来两个献给陛下玩玩。”
“此物的造法呢?”
“这……”一句话问到了根儿上,老程一脸纠结,“臣不知。但应该没有外传吧。”
哈哈哈!
老李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之前的抑郁和纠结一扫而空。
“直接,我知道那混小子说的三千人打高句丽王城,是什么了。”
老程咧开嘴哈哈傻笑,这玩意儿是可以用作军中,可要说仗着这东西打高句丽的王城,还是有点不够看,毕竟谁也不知道实战经验如何。
“过几日,不是要带兵剿匪吗?让秦长青把这东西带着,朕要一份详细到不能在详细的奏报。”
“是,陛下。”
“直接,为朕磨墨!”
“好嘞!”
老程走进了龙案,轻轻点了一滴水,开始为老李磨墨。
老李拿出一份空白的圣旨,提起笔之后,意识里便出现了秦长青的脸。
呵,老李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大涝之时,为朕筹粮。
一块石碑就让五姓七望被迫捐粮,自己更是捐了五十万石粮食。
大疫之时,问天下分忧。
牛痘之法既可以治疗天花,还可以防治天花。
不取任何报酬,无条件的把治疗天花的方法传给了国家。
朕很穷,国家也很穷,观音婢的内库更穷。
是他利用各种小玩意儿,和观音婢、长孙四娘、房玄龄、杜如晦做买卖,每月交的还都是足税。
似乎,每当老李陷入窘境的时候,朝堂和民间各种声音,嚷嚷着他不配做皇帝的时候,秦长青都能及时出现,解除掉老李的困境。
这才半年多的时间,老李细细想来,不知不觉之间,秦长青已经做了这么多利国利民的好事。
原以为这样的人才,直接为下一代帝王储备起来就好了,可现在,老李怎么忍心让他隐于乡野之间?
墨汁,滴在了空白的圣旨上,老李的眼中闪烁过一点犹豫。
“陛下,俺老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知节,但说无妨。”
“臣知道您是圣主,所以咱老程才会一门心思跟着您,一直到老。
咱大唐的爵位金贵儿,自打我们这些老臣们都封爵了之后,咱大唐就没封过什么爵位。
现在爵位是实打实的荣誉,但臣还是建议,陛下别给长青封爵。
先不说您另外一个身份,李家庄李二郎的济世县男。就说长青,现在还是太年轻,就算是封爵也不会服众。
长青的身份您不打算曝光,哪也没关系,给个工部的职位如何?”
工部?
老李放下笔,看向老程,“知节,你说的是登州水师吗?”
“陛下,药师找过您了?”
“嗯,找过了。”
老李点点头,“但是兵部不重视水师,给的钱很少的。”
“杜黑子黑心的狠,就算是药师去了登莱府,也不会给多点儿钱的,所以啊,咱们得找个会捞钱,又能从杜黑子手里扣出来的钱的,您说谁合适?”
老程开始在一旁煽风点火,“臣觉得,给长青一个职位,咱们朝廷,估摸着不用出一分钱,大船就造的出来,水师也就练的出来。搞不好,登州水师还得倒贴咱们朝廷也说不定呢。”
夜已深,老李放下笔,伸了一个懒腰。
老程帮着老李拿起升职,用嘴一吹,别管能不能吹干,这是应该走的“流程。”
灯光摇曳,黄娟上面飞白格外炫目:水部郎中!
在唐朝,宦官是很辛苦的活计。
牛逼一点的宦官,都在伺候主子,剩下的就是跑腿传话的了。
长安城本身就很大,没事往那些个国公府里面跑,还好说。
最恨的就是秦长青这种人,住在距离长安城十几公里的外的地方,骑马过去,就算是跑断了腿,也就是几个小钱儿的辛苦费。
所以,很多人都不情愿跑这趟差使,去过的那两位也知道,那位是驸马爷,你也不敢公开勒索驸马爷不是?
所以,内侍总管,也是老李的贴身内侍常涂,一脸黑线的看着这群人你推我推的,正准备开口训斥。
却发现一个小太监站了出来,“干爹,孩儿去!”
站出来的不是别人,正式常乐。
但问题是,常乐不是宣旨太监的行列,又是常涂的义子,苦差事自然不会让他去的。
“干爹,就让孩儿去吧。宣旨这勾当我以前干过的。”
“……”
常涂:你呀的闭嘴,还这勾当……你当皇城是土匪山寨不成?
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常乐,常涂拉着常乐坐在自己身侧的椅子上,一脸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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