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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4章 继续说下去,洗罪的工具

    第0114章 继续说下去,洗罪的工具

    第二日,当江千越准备前往大牢时,却被赶来的唐德堵在了门口。

    疑惑之际,唐德的一席话,让江千越震惊不已。

    就在昨夜,郑谦与马顺在牢中毒发身亡。

    二人的突然暴死,让江千越一时难以接受:“唐捕头,你可莫要与江某说,这是二人畏罪自杀!”

    “不是,狱中牢头供述,这二人食用外人送的酒菜。”

    “是谁?”

    唐德没有立刻回应,而是似有深意的看着江千越。

    江千越疑惑不解:“你这是何意?”

    见江千越神情坦然不饰,唐德整个人松弛了不少:“牛川!”

    “是他?”

    一听这个名字,江千越顿觉诧异。

    同时也瞬间明白,唐德刚才为什么那样看着他。

    在经过几日相处后,对于唐德这个人他有了一定了解。

    一开始的冷言嘲语,是因为唐德把他当作为了牛川脱罪而来。

    直到这几日下来,郑谦与马顺一一被挖出,这才让唐德对他的印象有了改观。

    然而,就在案子将要结束时,却突然发生这种事情,这就让唐德深埋的疑虑再次浮起。

    别说唐德心有疑虑,就是江千越本人也有些蒙了。

    不过联想此前猜测,他似乎又不感到意外。

    见江千越很快平静下来,唐德却眉峰一蹙:“你……”

    “意料之外,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江千越叹了口气,随后将此前自己的猜疑说了一遍。

    唐德听完后,先是意外后是震惊,最后十分的不解起来:“以常理来说,这马顺与郑谦口中之人,绝对不是这牛川。”

    “是啊,所以这件案子还没完。”

    江千越叹了口气,随后又问,“牛川本人如何回应?”

    “依照县尊手令,唐某已将牛川关押大牢。”

    唐德摇了摇头,“这牛川与前次一样,一直在嚷嚷着冤枉。”

    “哦?

    又是喊冤?”

    “是啊,可就是牛川携带的酒水,才导致郑谦与马顺毒发身亡。”

    江千越略作沉思,一抬头看到唐德神色异样:“唐兄,你莫非有难言之隐?”

    “这……没什么。”

    唐德一摆手,神色恢复如初,“唐某此次前来,是为了知会你一声。”

    “既然如此,那江某要去探视这牛川。”

    “嗯,也好!”

    县衙大牢内,江千越见到了牛川。

    一看到江千越,牛川直接冲向牢门:“少东家,您可要救我啊,我真的没有下毒!”

    由于有了唐德的吩咐,牢头特意为江千越准备一个凳子。

    “上次,你也是如此说。”

    坐在牢门外,江千越掸了掸衣袖。

    与此同时,他手中翻阅着一本录簿,这是来大牢前,从县衙借阅的本县户籍部分录簿。

    “少东家,那酒菜确实是小人带来,虽说郑谦与马顺作出此等恶事,但不管如何说,小人与这二人也算颇有交情,所以就想着……”

    “想着什么,继续说下去。”

    江千越无视对方的面色怪异,依旧是低着头翻阅录簿。

    牛川嘴唇微微抖动,随后悲愤道:“小人就是想着,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二人也皆已认罪伏法,小人也不想计较太多。

    不过小人有一点想不通,平日里小人对这二人不薄,为何有如此狠毒之心,所以才来牢中进行责问!”

    “牛川。”

    “少东家。”

    江千越合上录簿,叹了口气:“你这人很不老实。”

    牛川顿时一愣:“少东家,您这话是何意?”

    “此案当真是水落石出?”

    “郑谦与马顺当真是认罪伏法?”

    “你当真是待这二人不薄?”

    江千越连续三问,使得牛川当场呆若木鸡。

    “还有!”

    江千越目光直逼牛川,一字一句问,“你当真是来牢中责问二人?”

    “少东家,我……”

    “牛川,江某真是看走眼了。”

    江千越冷笑一声,“没想到你还真是个隐形富豪啊!”

    “隐形富豪?”

    牛川初是一愣,随后明白过来,“少东家,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到了此刻,你还想诓骗江某,是欺江某年少不成?

    江某与四海钱庄何璋交情甚笃,你以为还能隐藏什么?”

    “这……”牛川顿时语塞,随后辩解道,“少东家,那些都是小人多年积攒,况且祖上也留有余荫,小人并非是有意隐瞒什么。”

    江千越冷笑不已:“是么,这可不是一笔小财,在我江家矿场当个领班当头,实在是委屈你了。”

    “少东家,小人比不上少东家天资聪颖,因此不善经营生财,小人寻思总不能坐吃山空……”

    “好了,江某不想听你狡辩什么。”

    江千越一摆手,“江某只想提醒你一句,你是三人之中最幸运的,否则被鹤顶红毒死的还有你!”

    “少东家!”

    惊慌的牛川还要说什么,江千越已经起身离开了。

    走出牢房,看着晚霞夕照,江千越有种莫名滋味在心头。

    “可有线索?”

    在外面等候的唐德,这时候迎了上来。

    原本他身为官门中人,最应该身在牢房监督江千越。

    不过在江千越请求下,唐德同意暂留外面等候。

    江千越不答反问:“唐兄就不问,我如此安排的理由。”

    “唐某虽断案不如你,但追盗缉捕却是略有心得。”

    唐德突然一笑,“若是唐某与你一同进去,恐怕那牛川表现就未必如你所愿了。”

    江千越也是一笑,唐德说的一点没错,毕竟唐德的这一身虎皮,能够影响一些人的心理。

    二人边走边聊,江千越主动提及要饮酒,唐德爽快地答应了。

    两人此前就有赌约,这个赌约要从那夜牛家后厨说起。

    那夜江千越不让唐德将瓦盆带回衙门,声称这样可以引出真正地凶手。

    结果马顺现形落网,才有了这一顿酒的约定。

    况且,唐德也很想知道,江千越从牛川那里得到了什么线索。

    街市上,江千越选了一家酒肆。

    待酒水菜肴上来后,江千越这才开口:“在回答之前,江某想问唐兄一个问题。”

    “请问!”

    “牛川与洪县令,私下是否有所往来?”

    “这……”

    被江千越这突然一问,让唐德有些迟疑。

    “好了,江某明白了。”

    江千越不想对方为难,并不打算追问下去。

    从唐德的神情,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从户籍录簿上来看,牛川、郑谦与马顺都是三年前迁入东阳县,且这三人随后又成了邻居或好友,那么,大有可能三人早就相识。”

    听了江千越的解说,唐德摸着下巴自语道:“县尊大人似乎也是那一年到任……嘶!”

    “诶,这可是你说的,江某可没逼你!”

    堂的顿时一愣:“你是说?”

    “江某什么都没说。”

    江千越将户籍录簿归还,“刚才我特意诈了牛川,结果没想到他还真是身怀巨资!”

    “诈?

    你究竟做了什么?”

    江千越也没隐瞒,直接将方才经过说了一遍。

    听完后,唐德好奇问:“既然是诈术,你怎知牛川私下隐有钱财?”

    “这其中也有唐兄的启发在内。”

    “我?”

    “不错,其实当江某初次见牛川时,就觉得此人谈吐与寻常百姓不同。

    而且能娶上封仙儿这等女子,若不是牛川有才而彼此真爱,那么就是牛川本身颇有家财。”

    唐德听了之后,颇为认同:“有道理,且不说这牛封氏是个爱慕虚荣之人,就说其父封老汉,便是远近闻名的势利眼。”

    “那就对了,如此父女要说贫穷度日谈真爱,那也未免太荒唐了。

    而且从封仙儿偷奸一事上,就能看出这一点。”

    这些日子,他也私下打听了封家父女,得到消息比唐德说的还要离谱。

    所以,他觉得十分有意思。

    唐德随后又问:“可这与唐某何干?”

    “唐兄莫要急躁。”

    江千越安抚道,“唐兄从一开始对江某冷嘲热讽,是认定江某与牛川皆是一伙,甚至是洪县令特意唤来洗罪的工具?”

    唐德沉默不语,在满饮一碗酒后,才开口沉声道:“不错!不过自从那夜一席话后,唐某明白了你的立场。”

    那夜两人进驻牛家,江千越直言不讳说洪蛟敷衍了事,更是调侃洪蛟县令别有心思。

    唐德当时虽然嘴上维护县令洪蛟,但心中却对江千越有了改观。

    江千越欣慰一笑,随后饮了一口酒:“其实这个诈术,源自于马顺的一句供词。”

    “供词?”

    “不错!这生活中最流通的乃是这方孔之物,甚至有的百姓一生都难以见到几块银子。

    而一个靠着他人接济的穷酒鬼,却说着要到隔壁偷些银子。”

    方孔之物,便是铜板货币,当下五国通用的钱币。

    五国钱币唯二不同,就是上面的年号刻印,以及彼此的兑换率。

    银子与黄金的日常使用都较为少见,多是用于商业往来。

    亦或者,也会以票据等值替代。

    “原来如此。”

    唐德点点头,“没想到江公子竟如此心细入微。”

    偷银子也就罢了,还说偷一些银子,为什么不是几文、几贯、几吊钱?

    作为几年的资深邻居,且又是彼此熟识,能说出这句话,那就不是随口一说。

    既然不是随口一说,那么就说明牛川家中颇有资产,绝非表面上那种清贫之家。

    然而几次搜证牛家,却没有发现存有多少钱财,因此江千越这才想到搬出了四海钱庄。

    原本只是一个大胆猜测,没想到还真让他蒙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