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光皇帝满脸不悦的道：“献贼竟然如入无人之地？”
马士英见皇帝生气了，急忙找补：“总兵曾英在巫山设伏，以弱胜强，坚守了四个多月，才退守涪州。”
实则是大西军入川在行进中队伍拉得很长，后续部队一时跟不上来。
兵员和随军家属人数相当庞大，沿途又都是生产不发达的地区，筹集粮草极不容易，饿死了许多人。
因此大西军前锋到达万县后，滞留了三个月才继续西进，攻克涪州。
之后大军前锋到达重庆，张献忠视察地形的时候，派出使者招降守城官军。
官军为使者张献忠为何而来，使者则是回答暂取巴蜀为根，然后兴师平定天下。
这就是在拉拢守城的明军大小官员。
“嗯，这个曾英还是有本事的。”弘光皇帝赞同的点点头：“后面呢？”
史可法不言语，马士英则是继续描述道：
“回陛下，献贼围困重庆曾派人招降，我大明官军自是拒绝降贼，城破，众人皆被处死。
献贼又命人砍去据城反抗官军的一只手，放其离开，这些官军逃窜说过之处，军民又惊又怕，故而纷纷逃窜。
至于成都攻伐战，秦良玉的侄儿秦祚明作战勇敢，一炮险些轰死张献忠。
致其卧床休息数日，听闻人言，张献忠的额头至今有一块凹陷。”
“什么？”弘光皇帝当即坐不住了：“这事是真的？”
“回陛下，此事千真万确。”马士英摸着胡须笑道：
“不光如此，那秦祚明还把张献忠的四个养子都给骗了个遍，
若不是最后关头被发现，秦祚明就大摇大摆从城内逃出来了。
如今大西军皆是在通缉抓捕秦祚明，至今不曾抓住他。”
“哈哈哈。”
弘光皇帝站起来走了几步，有些兴高采烈。
“秦祚明他多大了？”
“十九岁，秦民屏的遗腹子，乃是忠臣良将之后。”
“不用听起事迹，光闻其名，秦祚明真乃我大明的忠臣啊！”
弘光皇帝拖着沉重的步伐，面带欣喜之色：“有如此忠臣良将，我大明如何不能中兴？未来可期！”
马士英当即会意，看来秦祚明是一个可以提拔的人。
“如今整个川中，除了遵义和石柱、黎州土司外，全都落在了张献忠手中，总兵秦良玉便是驻守在石柱。”
马士英属于是烂中挑好的说，那些战败的，就不能拿到台面上。
四川的那些官僚士绅，因为听闻大顺军攻克北京，没有多少人想给朝廷陪葬的。
他们纷纷转投到大西政权之下，尽管心里惶恐，但张献忠入川并没有乱杀无辜，反倒任命投降他的官员。
这样一来，那还抵抗个屁，他们投靠哪个朝廷依旧能做官。
占领成都以后，张献忠派出大将分别领兵收取四川各府州、县和各土司。
大都望风而下，州县争封府库应伪命。
邛州的生员听说大西军占领了省城，自动聚集群众“伐鼓大噪，索印款贼”。
故而除了省城之外的府县，文臣武将，卖降恐后！
这种事，马士英是决计不能拿出来说的。
张献忠是要立足于川蜀，故而重用蜀人，安排蜀人做官，开科取士拉拢官绅。
“好啊！”
弘光皇帝满面笑容，尽管全都陷落了，但石柱县是秦良玉在驻守。
张献忠终究是有惧怕的人。
“朕要重赏秦良玉和她的侄儿秦祚明。”弘光皇帝长舒一口气：“莫要凉了这忠臣良将的热血啊！”
“不知陛下要如何赏赐？”
史可法倒是开了口，王应熊已经派出去处理川中大小事务了。
“封秦良玉为镇东将军，督兵平定川中诸贼。”弘光皇帝想了想：“至于秦祚明，你们商讨商讨。”
“那便着升为参将。”马士英直接定下基调：“将来总得镇守一方。”
史可法皱了皱眉头，本想出口说不妥，但是有马士英在，他有没有开口。
秦良玉相当于往上提了半级，而秦祚明直接被总旗提到参将，属于火速蹿升，属于排级别窜到了正军级别。
反正都是虚的，没有一点含金量，对于这种事，弘光朝廷从不吝啬。
反正别提钱就好！
弘光皇帝说赏赐，除了官职，根本就没有再提别的事。
“好。”
弘光皇帝觉得给秦祚明封个参将挺好：“务必要平定四川。”
“是。”
马士英急忙躬身应下。
朱由崧在南京建号，颁诏各地，自封正统。
如今北方的局面是清兵同大顺军相对峙，弘光朝廷自知力量单薄，空有几十万大军，不敢问鼎中原，注意力就更多地放在南方。
东南各省是弘光朝廷立国的根基，西南除四川外，其他省份仍奉明朝正朔。
在这种形势下，弘光朝廷很自然地要加紧部署颠覆大西政权，致力于建立自己的半壁江山。
然而，南京小朝廷自建立之始就患有先天的软骨病。
它既不可能派遣军队入川同大西军正面交锋，就只好采取任命四川官员，指使他们联络策反，把本地的地主阶级势力组织起来同大西军为敌。
“如今文有王应熊，武有秦良玉姑侄，不出三两年，朕相信四川定然可平定。”
“陛下，樊一衡为川陕总督，他与王应熊上了道折子，请陛下过目。”
马士英从袖子里掏出一道奏折。
“马爱卿直接说吧。”弘光皇帝摆摆手，懒得看。
“陛下，他们二人的打算是依靠贵州的兵力和军饷，加上败军溃卒，地方武装，由綦江、纳溪北上；
同时责成云南巡抚命将出师，沿建昌、毕节一线推进；
川陕总督樊一蘅则提兵转入川北，夺取保宁、顺庆一带，从北面牵制大西军。
他们还要求朝廷急令湖广巡抚重占荆州，防止大西军顺江东下；
郧阳抚治则沿大昌、大宁、达州、东乡一线蚕食川东北地区；偏沅总督和巡抚由东南面扼控四川。”
弘光皇帝心里则是盘算着今天要哪个爱妃侍寝。
听到马士英说了这么多，连忙点头道：“一切都由马爱卿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