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十二年
夏季的深夜,虽然已经不在是白天那么炎热了,但也在寂静之中,流露出丝丝热意,让人烦躁。
此时,整个天空漆黑如墨,仿佛在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刚过不多久,大雨便哗哗地落了下来,豆大的雨滴打在屋檐之上,噼啪作响。整个大顺国的京都,霎时间内,便处于了一片朦朦胧胧之间。
当朝吏部右侍郎杨严府邸的后门之处,灯火通明。几个府中的下人,正在卖力的从门内,将一些行李衣物,朝着府门外扔去。
不远之处,一名中年美妇看着自己这些皆被雨水打湿了,并且散乱一地的行李衣物,丝毫不为所动。只是静静的站着,看着。
上午时分,这中年美妇还是这座府邸中,说一不二的大夫人—李若莹,到了夜间时分,却变成了被扫地出门的落魄之人。
真是世事无常啊!
仔细一看,她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大约五岁左右的男孩。只是此男孩的面色异常红润,仿佛正在发高烧一样。
一旁的丫鬟翠儿,正撑着一把油纸伞,为这对母子遮挡着这倾盆而下的大雨。
虽然此时的翠儿在原地老老实实的站着,但她的那张嘴,却正在对着这名中年美妇‘滔滔不绝’:“小姐,你说老爷怎么能这样?少爷还在发着高烧,他怎么舍得把我们赶出府呢?......”
对于翠儿的抱怨言语,李若莹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直到这个时候,李若莹才刚刚明白一个道理:两个人之间的曾经的诺言,在某些东西面前,一文不值!自己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或者是,这怀中的孩儿—杨清。
不,从今天开始,自己的孩儿和杨家没关系了,跟随自己姓了。李清,愿你一生清白洁净。
正在这时,一名彪形大汉驾着一辆马车,朝着李若莹等三人驶来。
在来的路上,这彪形大汉就已经看到了那些被雨水打湿了,并且散乱一地的行李衣物,心中是火冒三丈。
对着门口的杨府下人们大声地吼道:“你们干什么?忘记她是谁了吗?你们怎么敢这么做呢,不怕我......”
这名彪形大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一个幽幽地声音传来,强行打断了这愤怒的咆哮之声。
“哎呦来!某些人,还以为自己是曾经的大夫人的‘忠狗’呢?殊不知,狗的主人,都已经像狗一样,被人赶出了家门。就像二公子,哦,不!瞧我这张嘴,现在应该叫大公子了。前几日刚刚说的那个词语—丧家之犬!和你们现在的样子,多么贴切啊!哈哈哈。”
这名彪形大汉看着面前这一副‘小人得志’的杨府外院执事,恨得是咬牙切齿。
待马车停稳之后,立即跳下马车。冒着大雨,一边朝着府门而来,一边愤怒地对其说道:“闭嘴!你说什么?是不是不想活了?”
也不怪他如此的怒发冲冠!
上午的时候,这杨府的外院执事看到自己,还是一副‘哈巴狗’的模样。
在原地立即站好,对着自己毕恭毕敬地说道:“三虎爷好。”没想到,这才过了几个时辰,便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大张旗鼓的侮辱自己最为敬重的小姐。
这杨府的外院执事,听到三虎的话之后,脸上哪有一丝惧意?
立即阴阳怪气地对着三虎说道:“哎呦来,怎么地?听这意思,‘三虎爷’想对我动手啊。来啊,‘三虎爷’,今天你不打我,你就是我孙子。”
‘三虎爷’三个字,在这幅场景之下,格外的刺耳!
话音刚落,外院执事便扭过头去,对着杨府内喊道:“杨府的儿郎们,有人想在府门前闹事,快出来啊!”
眨眼之间,便从杨府之内窜出了四个虎背熊腰的壮汉。那一个个虎背熊腰的块头,和三虎比起来,只大不小。
虽然他们只是默默地站在杨府的这个外院执事的身后,但为其撑腰的态度显而易见。
打狗也要看主人啊!
毕竟是堂堂的吏部右侍郎的府邸,若府中的外院执事,在府门前,被一个刚逐出府的人的下人给打了,这吏部右侍郎的面子,该往哪里放啊?堂堂的吏部右侍郎大人,不就彻底沦为了京都权贵人士的笑柄,还怎么上朝见人啊?
李若莹一看这架势,心中暗道:“真是‘雪中送炭无人到,落井下石人尽来’啊!”
暗自叹了口气之后,对着这名彪形大汉说道:“三虎,我们走吧!这个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停留了。”
话罢,李若莹抱着怀中的李清,头也不回的上了车驾。
翠儿看了看那一地的衣物,其中,不乏有名贵之裳。
脸上闪过一丝心疼之色,对着李若莹小声地问道:“小姐,这些衣物行李,要不要......”
只听李若莹那愤怒的声音从车中传出来:“不要了。翠儿,快上车,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