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晃感觉到压在它身上的苍的身子越来越沉重。
突然,它看到一滴一滴乌黑的血迹,正从苍的肋部、腹部和尾翼的伤口上冒了出来。毋庸置疑,苍在刚才的激战中受伤了,从流血不止的情况来看,已经是受伤不轻。
晃大惊失色,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它急忙发出几声长短不一的长啸,呼叫着赤耳族长弋,告诉它苍已经在战斗中负伤,要它立即到医蜀国请玄医修,准备为苍进行诊断和医治。
“有这么严重吗?还要麻烦玄医修啊?”苍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如果我们自己的医鹫能够解决,就不要……不要……麻烦玄医修了。他为了拯救……那……那两个人,已经是十分……辛苦了。”
“鹫王,你都已经受伤成这样了,还说不严重?你不知道,你现在正流着血呢。”晃的心头涌动着阵阵酸楚,一边努力向前飞行,一边哽咽着对苍说。“你就交给我们吧!最好别说话,我们会很安全第把你送到圣检城堡。”
接着,晃命令并排飞行的战鹫马上改变飞行路线,直接往圣检城堡方向飞去。
跟在晃身后的其它鹰隼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也着急地飞了过来,前后、左右、上下的飞了过来。于是,为了防止鹫王在空中坠落,上千只战鹫就互相叠交着翅膀,在苍的身子底下排列成三层,共同护送着鹫王,直飞圣检城堡。
它们十分清楚,鹫王刚才在激战中奋勇当先,舍生忘死,在混乱的交战中受到了重伤。
回到圣检城堡后,苍被放到属于它专用的巨大的符伦车上,它气息奄奄,脸色发青,眼球中的红色光彩逐渐暗淡,双翅已经无力收起,耷拉在地板上。
“鹫王怎么样了?鹫王怎么样了?”
“应该没有大碍吧?列祖列宗保佑啊,鹫王不敢有大问题啊!”
“那些该死的虫羯,我恨不得把它们碎尸万段。”
“要把它们一把火给烧干净了,才解我的心头之恨!”
一大群战鹰把苍围在中间,一个比一个慌张急切,相互询问着首领的受伤情况。
戈在众目灼灼之中,小心翼翼地检查了苍的受伤部位。大家屏声静息,焦急地等待着结果。
“伤口很大,中毒太深了,我们束手无策,只有等玄医修的到来了。”过了好一会,戈抬起头来,摇了摇头,神情肃穆地说,“现在,我们最关键的就是要对鹫王进行排毒治疗,否则,鹫王危在旦夕。”
战鹰中传来一阵嘘嘘之声,这个坏消息对它们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危在旦夕,这是令整个鹫族帝国惶恐不安的消息。
这是鹫族帝国第一次领教到虫羯毒的厉害。
在玄医修到来之前,戈只得紧急采取一切可行的方法对鹫王进行排毒,毒血被排出后,苍的病情稍微有所减轻,但症状还是相当严重。
它的翅膀根部严重浮肿,腹部发黑部分的肌肉开始腐烂。这让所有的鹫医都束手无策,它们一个个急得直冒冷汗。
圣检城堡内所有的各大药铺都在翻箱倒柜,寻医问药,查找能够遏制虫羯毒蔓延的灵丹妙药,整个琉晶城变得熙熙攘攘,嘈杂不堪。
原来,当苍用锋利无比的尾翼斩断扎刺和六角三眼雕头颅的瞬间,扎刺因为长着四个头、八双眼睛,所以灵敏无比,反应绝速,当它看到苍的尾翼突然发出一道寒光,知道难以阻挡,于是在寒光闪烁的同时按动毒针筒的开关,暗藏在筒中的六枚毒针便散射而出,以电光石火的速度,射中了苍的双翅根部和腹部。
医蜀国玄医修匆匆赶到,急忙更换了衣裳,仔细查看了苍身上的伤口,发现苍左右翅膀的根部正中各中一枚毒针,腹部连中四针,这六根针扎入苍体内的毒针,到现在还嗡嗡作响,抖个不停。
戈一看到这几根针就浑身冰凉。它对玄医修说道:“这针如此诡异,黑得发亮,肯定涂有剧毒,我们不敢断然下手。”
玄医修说道:“如此剧毒,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触目惊心啊!”
“妙手神医啊,我们的鹫王可以治疗吗?”
赤耳族长弋一边擦拭着正在滴下的汗水,一边心惊肉跳地问。
围在中间的所有族长都着急地等待玄医修的回答。
此时,苍已经闭上了双眼,然而,它的呼吸声却越来越粗重,有时翅膀还会无力地抽搐几下。
它的脸上露出烦躁和痛苦的表情,浑身冷汗流个不停。
“毒家世族果然十分可畏,名不虚传。”玄医修长叹了一声,说道:“毒已攻心,现在如能止住毒性的蔓延,就已经是万幸了。请弋族长留下,其它全部退下。”
众族长退下,玄医修从箱中取出两个小箱子,三个小盒子,又摆出七个瓶瓶罐罐,然后铺开三条白布。
针灸、开刀放出毒血、涂上粉红色药粉,最后把十几种药丸捣碎,冲以瓦胎树汁液,强行灌到苍的嘴里,让它吞下。
玄医修把毒针一根接一根拔下。
当它拔出最后一根时,说了一声“快走!”接着就急忙拉着戈,躲到远处的墙角,探出头来,紧张地观察着苍接下来的动静。
只见苍突然哆嗦了几下,然后喉咙发出“咕隆咕隆”几声巨响,接着头一歪,一股黑色的毒血瀑布似地从它口中狂泻而出,射向四周岩壁,毒血所喷之处,原来金黄色岩壁瞬间变得乌黑一片,接着又是一阵声响,这些黑色岩壁像是着了魔一般,从岩石上被撕扯了下来,哗啦啦地掉落一地。
玄医修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说道:“总算脱离危险了,但是元气大伤,尚需要长时间好好调养。”
“谢谢神医,谢……谢谢神……神医!”戈激动得语无伦次,“鹫王有救了,鹫王有救了!”
“用捣碎的瓦胎树叶混合月洛河的水,马上把毒血喷射之处连续冲洗十遍。然后去兀拜森林中找一棵最古老的大树,剥下树皮,把树皮铺在地板上。”玄医修吩咐道,“到了一定的时候——等会我会写给你——把鹫王放都莲花台的第七层冰塔里,从此勿动,直到它清醒过来。”
玄医修说完,又取出一块黄布,在上面写得满满的,交给了戈,郑重地说道:“请你一定要按照我上面所写的去做,不能够有任何马虎和疏忽。”
“好的,我一定谨遵神医叮嘱。”戈深深地鞠了一躬,忙不迭地说道。
“琉晶界四大异族各自心怀鬼胎,我们都要十分警惕。鹫王的安危不仅关系到鹫族帝国的安危,还关系到我医蜀国的安危。”玄医修换上了全新的白色长袍,消毒着所有的刀具和金针。“甚至还关系到整个琉晶界的安危,它对我们的一切都至关重要,你必须为它的康复负责到底!”
戈又是连连鞠躬,大声回答:“是,是,是的,一定,一定!”
“从现在开始,当瓦胎树的第五片玉叶长出来的时候,鹫王的身体就完全康复了。”
走到琉晶城城堡富丽堂皇的大门口,玄医修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双目焕发出光润泽亮的神采,对送行的戈深情地说道。
话语刚落,玄医修“呵呵呵”一阵朗笑,只见身形一摆,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戈和其它五大族长,还有那许许多多的战鹰一起跪下,朝着神医远去的方向,怀着无比的感激,久久地跪在圣检城堡的大门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