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两人到了江边。
连续一天一夜的奔袭,跑了七百多里,两人都分尘仆仆,非常狼狈。
罗毅还从没有受过这种苦,但他始终坚持着,不敢言息。
韩武周身都是泥土,全是战马奔驰时,从地上卷起来,粘到他身上的,看起来黑漆漆的,就跟挖过煤一般。
他也知道,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至少要先打听到船只的下落。
两人到了江边,罗毅跟韩武找了一家临近的客栈。两人没有露出身份,假扮成过往的商人。
罗毅知道,以陈国忠前日的态度,如果他们亮出身份,被县城里的县令知道后,反而会捣乱,不会将船只献出。
所以,罗毅决定干脆花钱买,反正钱对于他来说,就是一堆破石头,没有了再赚,跟钱比起来,罗毅觉得,还是赶紧过湖泼比较重要。
两人安顿下来,韩武去江边探查,看有没有船只,而罗毅,则是以普通商人的身份,去见了当地县令。
罗毅扬言,要购买数量庞大的船只,而且是高价购买,问县令有还是没有?
这种好事,估计一辈子都难以遇到,县令当即说道:“有,当然有,不知阁下要购买多少?多大的?价格如何?”
没想到县令如此爽快,罗毅哈哈一笑,说道:“敢问县令大人尊姓大名?”
“免尊姓刘。”
罗毅面带微笑,点头说道:“刘县令,不知你手上有多少船只?只要是能载一百人以上的船只,我都收。”
刘县令说道:“一百人好说,能载五百人的船只本县都有。”
他略一沉吟,想了想后,说道:“本县应有小船五十只,大船二十只,都在沿江一代,一些渔民商人手中,只要您出的起价,我保证,五天之内,凑齐您想要的数量。”
说了半天,所谓的‘本县的船只’并不是县令能随手动用的,而是在渔民手中,要是想要,还得自己去买。
罗毅十分无语,他还以为县令自己就有呢。
既是如此,那又何必找县令去买呢,难道是自找被敲竹杠?
罗毅想到这,却又改变了想法,找县令买其实也不错,至少能速度快一些,至于多花点钱,罗毅倒是无所谓。
考虑好后,罗毅微微笑道:“好,那就照大人您说的,找渔民收购船只,不过只七十只船,是否有些少啊?”
罗毅算了算,小型的渔民船,能载一百士兵、一百匹战马,五十只船,就是能载五千人,然后是大型的渔民船,即使能像刘县令说的,能载五百人,那二十只也才只能载一万,加起来,也才一万五,还差五千人没有船乘坐呢。
罗毅道:“县令大人,能否收购一百条小船,三十只大船?”
“钱的事嘛都好说,我出两万两白银,如何?一定让你赚的膨体满钵。”
刘县令心下大喜,两万两白银?真可谓是天价,何止是赚的膨体曼波啊,赚的怕是几辈子都花不完。
他是一县之长尊,收购这些船根本用不着什么钱,重要命令一下,几千两银子也就收了,剩下的一万多两,全都进入了他的腰包。
刘县令哈哈笑道:“阁下果然爽快,好,本县答应了,本县这就去出告示。”
罗毅有些不放心,叮嘱道:“县令大人,您可记住了,只有三天时间,如果三天内没有收齐,我可就不要了。”
“哦?为何这般急切?”
“大人有所不知,我这船只是应急而已,超过了时间,就不需要了。”
刘县令想不明白,罗毅到底是干嘛的。
不过看在两万两银子的份上,刘县令懒得多问,想了想,他重重的点头道:“好,本县应下了,一定在三天内收齐。”
罗毅微笑道:“那我就不打扰大人了,我住在泗阳酒楼,待县令大人收齐了,到泗阳酒楼找我便是。”
“好。”
罗毅拱手道:“告辞。”
“等等。”
“县令大人还有何事?”
刘县令说道:“你就凭一张嘴,让本县替你收船,本县如何信你?你得先给五千两定金,以示诚意。”
还算刘县令不糊涂,知道要定金。
罗毅心底暗骂,但脸上却带着笑容,一拍脑门说道:“哦,看我这记性,我还差点望了,定金嘛当然应该给,我回去后,即让人送来,就照县令大人说的,五千两!”
刘县令说道:“那本县就等着了,收到定金,我就替你收船,三日内,一定收齐!到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罗毅回到了泗阳酒楼,韩武已经回来了,他那里的情况不是太好,渔民们根本就不想卖船,所以,即使韩武说干了嘴皮子,也没人打理他,他只能灰溜溜的回来了。
罗毅将县衙那里的情况说了便,韩武长松了口气,总算是没有白跑一趟,到底还是罗毅把事情办成了。
韩武笑道:“好了,事情终于解决了,哈哈还是银子好使啊。”
罗毅道:“但我担心,刘县令要是接到陈国忠的传信,会临时变卦,不让我们把船带走;韩将军,麻烦你连夜调军前来,如果到时他不让我们带走,那我们就强行带走。”
“嗯,我正有此意!”
韩武点头道:“我给驻扎在江边的士兵传信,调三千铁骑来,看谁敢不让我们带走,哼!”
忙完了所有的事,总算可以美美的睡一觉了,罗毅跟韩武去洗了个澡,躺在床上蒙头便睡,同时打起了呼噜。
接下来的三天,长江边发生了从未有过的大事,刘县令下令,强制征收渔船,不管大小,皆以(高价)收购。
所谓的高价,其实低廉的让人无法接受,原本要几百两银子才能收购的船只,刘县令只出二十两,原本二十两能收购的,他只出五两。
如此一来,渔民们当然不干,跟官府闹了起来。
刘县令一怒之下,干脆下令,强行购买,不管你答不答应,直接派兵镇压,将船拖走,然后将钱给渔民们留下。
渔民们全都闹将了起来,跑到县衙闹事。
罗毅看在眼里,心里想到,刘县令未免也太过大胆,这样收船,就不怕传到陈国忠耳朵里吗,要是让陈国忠知道了,怕死要直接丢官吧?
韩武在这三天查了一下,他说道:“你有所不知啊,这刘县令,其实是陈国忠的小舅子,一直以来就是个贪官,县里的百姓都知道,你去一打听就清楚了。他才不怕陈国忠呢,罢不罢官,他更不在乎。”
“嘿嘿,我看你这次是找对人了,在这武阳郡,敢帮你这样收船的,怕是只有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