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困惑明明白白的写在了观礼百姓的脸上,在他们看来,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神月军,根本不可能要来这么多的!
天狐皇朝虎视眈眈,圣上就算在蠢笨,也不可能抽调如此之多的神月军来王都镇卫。
当然,几十万人之中总是有一些心眼活络之人,已经猜到了几分可能……
“嘶——”一想到是那个可能,这些人便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哒!哒!哒!
…………
四面八方皆有整齐的脚步践踏在地面上,传来极富有节奏而且还能盖过鼓号的声响。
道路两侧的百姓,由于太过骇然,许多都在惊慌之时将手中的鲜花丢在了地上,还默默的让开了道路。
而那些神色肃穆、杀机凌冽的将士却丝毫不乱,坚毅的脚步践踏着一路的花瓣,朝着广场而去。
或者说,是朝着皇甫业而去。
肃杀的气氛蔓延着,一时间整个广场都鸦雀无声了。
皇甫业目光微冷,死死的盯在了那位从来备受他信任的神月将军身上。
神月将军,统帅着新月王朝战力最强的军队,自然是皇甫业最倚重的一品军侯。
可是,在这个时候,皇甫业却突然生出了一种感觉……眼前这个目光冷肃的神月将军,已经不再是他信任的那个神月将军了!
不多时,数万有余的神月军便包围了整个广场。
并且,在皇甫业的眼皮子底下,数万神月军将士用着整齐划一的动作拔出了腰间挎着的弯道,继而数万柄明亮富有寒光的弯道齐刷刷的遥指向了天空!
“父王!”一声沉喝自队列之中传出,继而身着蟒袍的皇甫宁迎着众人惊骇的目光,缓缓的走进了所有人的视线。
此时此刻,这位大太子的眼神里,已经不再有紧张或者失落的情绪,反而是多出了几分阴狠!
绝大多数的百姓都还没来得及琢磨明白为何新月军会突然到来,为何大太子殿下会突然走出队列,但,下一刻他们却同时出了一阵惊呼!
只见皇甫宁阴沉沉的一笑,尔后忽然探手取出了一柄长剑。
最后,他顺势遥遥的,用剑锋指向了自己的父王!
指向了已经属意香菲的新月王朝之主!
“你想好了么,父王?”皇甫宁的声音稳稳的传来,即使是在如此喧闹的场合,他的声音依然清晰无比的落入每个人的耳中。
“将我新月王朝的至尊之位,交给一个女子?”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凛然的质问口气,高声喝道,“那么请问父王,你可曾问过我的感受!”
话音刚落,那数万的神月军将士同时用雄壮的声音高深呐喊附和道:“吼吼吼——”
这一声齐吼,几乎把一些近距离的百姓吓得坐在了地上!
轻轻弹了一下剑锋,皇甫宁的眼神突然变的无比的锐利。
紧跟着,他又大声喝道:“父王,你的这一决定,让我很生气!”
刹那间,全场震撼!
谁都没有料到,皇甫宁此时的态度竟然是这般的……恶劣!
当着如此之多的人,如此君前对奏,简直是可说是目无君上了!
皇甫业的脸色瞬间阴沉到了极点,手掌也在隐隐的颤抖……
显然这一幕,也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更加令他气的不轻。
香菲扶着自己的父王,不断的小声安慰着,可她心中也是同样的有些恐慌。
这包围了广场的数万神月军,明显都已听命于皇甫宁了!
这可是新月王朝战力最强的军队,香菲并不知道自己的父王有没有足够的底牌能够应对这一切!
神武圣阵?玉印?黑袍圣使?
在香菲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的应对之道,但她始终不能够安心。
“所有人都知道,父王有这些作为底牌……那么,大哥他不可能不考虑到这些!”香菲目光一凝,沉思着,“他们还敢行如此悖逆之举,定然已经有了足够的准备!大事不妙啊……”
正想着,广场之上却传来了阵阵的破风声。
“嗖嗖嗖,嗖嗖嗖……”
只见是皇甫宁略一挥手,那数万的神月军将士便将手里遥指苍穹的弯刀一齐指向了皇甫业!
场面顿时安静了,擂鼓吹号的人齐刷刷的停下了,一个个都呼吸急促地张望着四周的一切。
而皇甫宁这时的眼神却如剑锋一般,直视着自己的父亲,然后他那冷冷的,带着决然之意的声音就轰然传遍了整个广场。
“父王!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答案!”
“这至尊之位,你究竟给不给我?”
就在此刻,天空之上有一片片的阴云飘过,遮挡住了阳光。
刹那间,阴暗笼罩了整座王都……
“这是……有人起了风水大阵?遮挡一切,令圣上不能将消息通传出去?”通天监尊袁天津仰望着天空之上的阴云,惊呼道。
听到这话,顿时有些个胆小怕事的百姓顿时就心乱了,惊慌失措着准备先行撤离,保住自己的性命。
于是这些百姓,根本没有考虑其他,直接就如潮水一般向着四方逃窜而去。
可是,迎接他们的,却是……死!
只见近万个的神月军弓箭手,从广场外围突然冒出,而且毫不犹豫的就是万箭齐!
嗖嗖嗖!
…………
箭如雨下。
仅仅一个呼吸时间过后,逃得最快的几批百姓已经成为了一具具的尸体倒在了地上。
鲜红的血浆染红了青色的石板路面,无数的残肢断臂在广场外围乍现。
这些箭,可都是用来对付修炼者的,此时射在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身上,自然会造成极为夸张的爆裂效果。
“啊!不要啊!”
“杀人啦!”
“造反啦,神月军和大太子造反啦!”
…………
惨叫声!
到处都是绝望的惨叫声!
很多人就算在死前的最后一刻,都想不明白,为何神月军会听命于大太子的号令!
可是箭雨过后,所有的惨叫声都荡然无存了。
后面的百姓们再无一人敢向外逃窜,而是个个都战战兢兢地缩回了街道和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