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丽兰再迟钝,也知道第普没把自己的话当回事。她的俏脸顿时气得通红:“我说到做到!”似乎为了加强语气,杜丽兰又赌气般地加了一句,“现在你都知道了,你可以趁机杀了我呀!”
“哎!”第普长叹一声,终于停止了手中的工作,他一指周围的人,感叹道“你看看他们,都有自己的父母家人,可为了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的石头,他们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甚至没来的那些人,大多数也已经……?我不知道结局是什么?不知道任务是否完成?更不知道最终有几个能活着出去?”
“可当我们有一天出去,一群幸运活下来的同伴,里面有一个竟然因为某个权贵家生出的魂淡心情不好,居然被打死了?打死了?没有理由,就这样死了?”
第普越说越愤怒,那张狰狞的脸也让杜丽兰隐隐有些害怕。而其他那些人见这对孤男寡女坐在一起,都很知趣的避在远处。索伦倒是想过来,却被哈桑缠住在说话。
第普继续道:“我想不通,我的同伴千辛万苦从战场回来,却死的那么冤,我想不通。而且听说那个魂淡不会受到什么惩罚,我更想不通。我这人其实很简单。想不通就不想嘛!一命换一命,这很公平!”
“其实我说这些,并没有求得你理解的意思。立场不同,我杀南多,心安理得。你为自己丈夫报仇,天经地义。亚历山大老师事先也找到问我,他说:你想清楚了吗?知道有什么后果吗?”
“我当时没丝毫犹豫,就去了。其实向你坦白,我没想那么多,也不是什么行侠仗义的什么白痴骑士。我就是让自己念头通达,去做了,做到了,那就高兴了。”
“说后悔,后来当然后悔。尤其那个叫里瑟的魂淡把我逼上绝路的时候,我也怕死。想想又觉得得罪了你爷爷,更是麻烦。可日子照样得过,白天吃饭、晚上睡觉。而现在就是用自己的命去换那块石头。”
“所以你是什么人?是不是我的仇人?我不会关心。其他不说,先把任务完成。什么事出去以后再说。我虽然年纪不大,但这些年遇上的事还真不少。许多莫名其妙的仇人,也有许多莫名其妙的有恩。全都去想,忙得过来吗?所以多你一个无所谓。不过在这里劝一句:你这么年轻漂亮,好日子还很长,有必要死缠住不放吗?太累了。不过也对,杀夫之仇,嘿嘿。悄悄给你出个主意,我以前也杀过一个女人的丈夫,她就决定:找个好男人,再好好培养他们的孩子,再来找我报仇。”说到这里,第普就想起了还在魔界的瓦尔基莉,在这一刻,他突然感觉很想念这位可怜的公爵夫人。
发现第普陷入到沉思之中,鬼使神差般,杜丽兰脱口问道:“那个……女人也很漂亮?”
“咳咳咳!”在剧烈的咳嗽声中,第普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发现自己被第普带偏了话题,杜丽兰立刻羞红了脸,接着就有点恼羞成怒:“我不管别人,我会一辈子缠住你。”
“咳咳咳咳!”这种太过歧义的话,已经让第普的咳嗽停不下来。
杜丽兰也发觉自己话中的歧义,又羞又怒下,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你救了我,可你杀了南多呀!你是凶手呀!哇——!”
这边哭闹的声音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第普也觉得相当尴尬。也不知道该怎么劝,第普就随口问了一句:“阿尔梅达圣者怎么放心你来?你怎么加入到这次任务的?”
哭过一阵,心中的郁结似乎消散不少。杜丽兰也终于想通了,也确实,有什么事,也要出了冰寒神墟再说。用衣袖抹了一把脸,俏脸立刻变成了可爱小花猫。不好意思地对第普笑了笑,杜丽兰已经恢复了平静:“爷爷让我到阿尔梅达爷爷这里学习魔法,我就来了呀?阿尔梅达爷爷让我参加,我就参加了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俩并不知道,在南多家族参加了南方叛乱以后,卡瓦略就觉得相当尴尬。作为圣魔法师,不管彼此之间有什么矛盾,但在抵御魔族入侵,保卫人类这一方面,那都是义不容辞的。因此在强大的外敌下,他们总是要维持住人类内部的团结。
所以在权衡利弊后,卡瓦略就准备在第普的事情上让一步,不再继续追究。反正与南多家族的联姻也就是政治联姻,现在南多家族的叛乱,也没有了那个政治基础。而且杜丽兰婚后也不幸福,南多人品也很差,又没有孩子,综合看起来,那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然而杜丽兰毕竟死了丈夫,关系再不怎么样,也背上了一个“寡妇”的名声。所以看到自己孙女每日在郁郁寡欢,卡瓦略他也心疼,最后就动用关系做出了安排。
当听说,普拉多纳领着第普来到教廷,并且安排薛斯汀圣者指导第普的魔法修炼,卡瓦略也立刻做出决定:立刻把杜丽兰也拜托给了阿尔梅达门下。
其实这是一步妙棋。不动声色地成功拉近了卡瓦略和教廷之间的关系。而且普拉多纳和亚历山大的话也给了启发:“再给孙女找个男人嘛!而且……第普这小子其实很不错嘛!”
真的算起来,第普的背景确实令人咋舌。他已经在仨位圣魔法师门下学习过,本身也算是人类崭露头角的新秀。又是翠茜女皇的唯一守护骑士,还是教廷的圣徒和红衣主教级别的高级骑士。更不要说与特洛王国琴奈尔公主殿下的那一笔糊涂账了。
反正那些背景都挺吓人。还有,第普还自有领地,财富私军全都不缺。要钱有钱,手下虎狼成群。这么一算,卡瓦略就琢磨开了:“能不能让杜丽兰和这个第普……?”
所以在有些时候,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在政治方面的考虑下,也许就变成了可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