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这个东西,要么横着,要么竖着,还有就是斜着。主要是取决于窑里面能达到的温度以及空间。
之前用过两种方法烧陶了,一是在地上挖坑埋烧,二是露天瓮烧,然而这两种方法都不怎么好,温度不高,烧出的陶质地也不好。当然他这是按后世的标准来要求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瓮烧法,在地上磊一圈石头,作为灶孔,围着石头的一圈搭上木棒,就跟一个屋顶的模样,在顶上开一个小洞,作为通风口。木棒的外面也要涂抹比较浓稠的泥土,当然里面就是放陶罐了,这种方法大约能保持八百左右的温度。
在国外也有人用类似的方法烧木炭,不过外国人没有用“灶孔”的习惯,而是用壁炉,所以外国人不会留出下面的灶孔,而是整个木棒围起来,然后在边上戳出小洞来引火。用来烧木炭没问题,烧陶罐就有些不足了。
除了这三种方法之外,还有横竖两种比较简单的,横着烧陶就跟一个管道似的,陶罐放在管道中间,一边点火,一边出烟,这种方法能把温度提高一些;而竖着烧陶,与后世的蜂窝煤炉子差不多,把陶罐重叠放入其中,下面点火,上面冒烟。
然而以上五种方法虽然都可以烧出来陶来,但要么温度不够,要么一次性烧不了几个陶,已经跟不上部落的发展了,所以他要搞一个大点的,也为以后烧石灰、冶炼金属打下基础。
横着的窑直接放弃了,这个是会被淘汰的,剩下的竖着可以弄成圆形的窑,斜着的可以弄成蜈蚣,应该是叫龙形的窑。圆形的工程要小一些,龙形的工程量大,暂时可以放弃。
最后就这么愉快的定下来了,弄一个碉堡模样的圆形窑,肯定会有碉堡了的收获。
这种碉堡窑的技术含量很高,就算是他现在弄出来了,别人也无法复制,甚至他可以拍着胸脯说,找一个不懂烧窑的现代人跟着学一遍,也照样弄不出来。
首先他往地上斜着打了一个坑,可供四个人并排行走,这个坑的高度大约一米五,相当于是灶孔,烧火的地方。
完了后,在离地大约七八十厘米的地方搭建炉栅,这个东西就跟防护栏差不多,横着一条条的,中间有缝隙。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通风,当缺乏氧气的时候火就会熄灭,当然这不是绝对的,但炉灶就得按这个原理来。
这个炉栅,在当初可把他给难住了,因为是直接接触到火焰,所以得用铁器啊,现在根本找不到替代物,而如果没有这个东西,会大大降低炉内的火焰温度,并且木材不宜燃烧,无法一直保持充足的火力。
从去年制陶那会,他就一直在考虑怎么处理炉栅的问题,一直到了近日才想明白,所以拖到了现在开工。
他用大小均匀的硬木棒来代替,按常识来说,木棒肯定瞬间就点燃了啊,化为灰就漏掉了,换石头也不行,会烧裂的。然而木棒外面可以裹上一层厚厚的耐火土,这种土能承受超过一千五百度以上的煅烧,且之前他就已经用到过耐火土的小炉子了。
炉栅解决了,即便耐火土包裹的木棒使用寿命有限,但他设计的这个,更换起来并不麻烦,基本算是左右两边卡在石头缝隙中,断了再插一个就行了。
而炉栅距离地面这七八十厘米高,就是灶孔了,投放木材的地方。炉栅下面的空气涌来上接触到火焰燃烧,这个火焰会窜到上面即将修建的碉堡窑中,木材燃烧之后的灰也可以从炉栅缝隙中漏下去,收集起来作为肥料来使用。
这里还没完,需要把投放木材的口子缩小到一个脸盘那么大,甚至是更小,因为这牵扯到气流的问题,并且炉栅下面也是一个道理。到时候是要封口的,把出灰口与投柴口封住。
封下开上,火力较小;开下封上,火力较大,一起封住就是闭火了,上面的火焰因为接触不到空气就会熄灭。
所以说这里面的技术含量很高,若非苏阳记忆力强悍,又曾经有段时日经常出入水泥厂,加上已经准备了很长时间,不然还真不敢就这样开工。
完成了这一步之后,就是搭建上面的炉子了,预计容积在两百立方米左右,大约是直径十米,高度两米,当然这个还要除开出火口,以及墙壁的厚度,按照目前用的小陶罐来计算,一次性放入两三百个一起烧,完全不是问题。
既然叫碉堡炉自然就要全部用到石头了,墙壁是圆形,上面也是圆形的锅盖,还需要从正面靠近炉栅的地方留下一个门,用于进出放取陶罐。下面一圈两米高的墙壁倒是好说,唯独上面的顶很难弄,因为没有粘合物,水泥就别提了,石灰目前还没有。
这个就只有精选石材,用石拱桥的原理来搭建,封顶之后撤掉支撑物就可以了,上面是不留出风口的,因为烟囱是设在窑炉的后面,在底部留了一个孔,这样一来,当炉栅的火焰冒到炉顶之后,因为无法排掉,跟着会回落钻进最后面的通风口,经过烟囱冒出去,这就形成了一个热循环。
碉堡窑的外面是石头,里面还要抹一层内墙,先是黏土然后是耐火土,会抹得比较厚实一些,防止漏风,也用以保持炉内温度。
大概就是这样了,也有的人不留烟囱,而是在炉子的四周上方开一些小孔,这样可以从外面观察到炉内燃烧的情况,缺点就是要一直不停的投入柴火煅烧,片刻都不能停下。
具体哪种方法好,他现在无法判断,只能交由时间去见证,说起来简单,但是每一步都很讲究,包括炉内墙的流线,如果没有抹好弧度,也可能会造成烟囱的气流无法与炉栅遥相呼应,俗称扯不上火,那这炉子就给弄残废了。
苏阳连续盯了六天,每一步他都仔细确定了,谁知等到最后试烧的时候还是出了问题,他的设计出错了,炉栅孔点火没问题,但是火势一上来,直接就从低处往后面的烟囱孔直冒,简单来说,他设想中的热力循环压根就没出现,并且这种情况根本无法煅烧到窑内的陶器。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苏阳挠着头,这事必须他自己想明白,其余人帮不上忙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