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姐弟既都归仙途,常澈瞧着其他五女道:“诸位因何不回家?”一娇滴滴的姑娘梨花带雨,跪地道:“恩公,我因魔贼失身,原有婚配的,哪能有面目回家,恳请仙家收留。”
常澈一一摸骨,回道:“诸位皆无仙缘,倘留此地,终是老死,卿妹,你到龙鹢内取些金银相赠,待明日驱龙鹢送回家。”诸女跪地痛哭,常澈道:“噯,诸位俱受魔贼采补,身虚体弱,此番相遇既是缘,遂赠诸位各一粒丹药,调理身体。”
水因道:“其余姐妹自四面掳来,恩公作何打算。”常澈道:“锦眠,清玉两道友,我有一法,然要辛苦两位。”锦眠道:“恩公无需客气,请尽情吩咐。”常澈道:“州城副督察牧睢大人同我是旧识,两位道友随卿妹一道,将诸位送到官府,牧督察将安排诸位回家。”
话音刚落,诸女间有一女呜咽,常澈细细一瞧,瞧是一十三四岁的姑娘,双眼晶莹剔透,像是琥珀,柳腰肢,舞蝶身,姿容绝佳,悦卿最是慈悲,哪忍姑娘啼哭,遂将她搂到怀内,细细问她。
小姑娘紧紧咬着嘴唇,眼泪朦胧瞧着悦卿,跪地道:“姐姐,我是徐宛,我自幼爹娘惨死,寄到姑姑的篱下,她脾气暴躁,极喜打我,因偿债将我贩卖,哪想数月前被红魔掳走,姐姐,您别赶宛儿。”
徐宛悲痛难陈,晶莹的泪珠湿透悦卿的衣衫,悦卿趁机细细摸她根骨,然没有一丝一毫修炼的资质,常澈瞧悦卿悲痛的神情,哪能不知,遂道:“卿妹,我瞧她机缘匪浅,你暂将她收录身旁。”
徐宛闻得常澈的话,擦拭着眼泪,使劲跪地磕头。悦卿瞧她额头淤青,颇有同命相怜之情,遂将徐宛抱起。“请仙家收留。”水因‘噗’地跪倒常澈面前,常澈瞧着水因道:“姑娘难道无家能回。”
水因道:“我自幼得黄花姥姥收留,同姥姥隐遁鸡笼山修心,数月前我到一线天修行,被红毛魔贼遇到,那魔贼垂涎我,想将我掳走,我奶奶同魔贼相争,被红毛魔贼给斩杀,倘不能报仇,我哪能苟活。”
常澈道:“黄花姥姥是鸡笼五老,哪是鄙人能比的。水姑娘既得明师,哪能再拜我,姑娘兰质蕙心,自有好仙缘。”水因‘唰’地将腰间匕首搁到秀颈间,眼眶内泪珠滚滚,喝道:“你不愿留我,我既死到你脚跟旁。”
沈青裙嘻笑道:“他能有何本领,你想拜师,我倒能做你师傅呢!”水因割破肌肤,一滴滴血珠沁流,瞪着常澈道:“因儿绝非逼迫你,因姥姥提及因儿有缘人,既遇有缘人,因儿怎能错过。”
常澈道:“累你惨死,倒是我的业障,倘前路劫难无数,需累我因果,魂魄难归六道,你依愿拜我。”水因道:“倘得一线大道机缘,纵死都无悔。”常澈凝重道:“既然你愿受师徒因果,跪磕九头。”
悦卿秀眉微蹙,回道:“难道真收她,妙慈因同你一源,遂能承你因果。”常澈道:“都是前因,哪能容我逃。”水因跪地,恭敬朝常澈磕头九次。常澈将水因搀起,水因明眸善睐,嘻嘻瞧着常澈,喊道:“因儿给恩师请安。”
自此,韩英兰暂随妙钗,徐宛暂随悦卿,水因福缘最大,得常澈为师,乃不知劫难重重,福缘难受。那被常澈拒留的娇滴滴姑娘原是聂慎,她同水因自幼相识,自水因家道中落,被黄花姥姥带回鸡笼山,遂再没相见。
她自幼爱道,哪能想没有仙缘,都不能遍得名师,刚刚因神秘道人想助。晓得眼前的常澈恐有很大来历,此番瞧水因福缘匪浅,遂厚着脸皮,凑到水因面前道:“因妹妹,你我是患难姐妹,倘被遣回家,哪有面目见爹爹,势将跳河自裁。”
聂慎跪倒水因面前,一双杏眼红红的,满是泪珠,水因满脸娇羞,瞧常澈微微笑着,既无责怪,又无言辞。遂自收敛心神,回道:“慎姐姐,你别难过,我刚刚赖脸拜师,哪能替你求情,倘一日妹妹能成道,自能度你成仙。”聂慎悲痛欲绝,哪肯撒手,流泪道:“日月更替,时光荏苒,我被魔贼掳去阴元,有几年能活,哪能够等待。”
聂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软磨硬泡,水因最心软。晓得不能求常澈,遂抓着聂慎跪倒到悦卿的面前,拽着她的裙摆道:“姐姐,您替我求求情,暂请慎姐姐随我居到潜月洞,慎姐姐最是勤劳,擅能做许多事情。”
悦卿哪忍两漂亮姑娘跪地哀求,遂瞧着常澈,常澈道:“一切都由卿妹做主。”悦卿道:“既是如此,感姐妹情深,聂姑娘留着吧。”两姐妹喜极相拥。常澈道:“因儿,你将内洞的姑娘都请出来。”
沈青裙嘻笑道:“唷,金屋藏娇,因儿姑娘,自家师娘随你一道前往。”水因瞧着沈青裙,蛾眉微蹙,颔首道:“是。”沈青裙瞧她恭敬模样,端是有趣。两人刚刚踏出前洞,水因满是疑惑,哪能忍得,遂道:“姑娘真是师娘,刚刚那位悦卿倒喊恩师做相公。”沈青裙眼睛滴溜溜一转,回道:“糊涂,真糊涂,她哪是师娘,他同那蛇精皆有命数,都需归自前身,哪能贪溺情爱。你家的青裙师娘则不同,我同他有刻骨誓约,水乳相融的情意。”
青裙搂着水因的腰肢,嘻笑道:“你倘能服侍好师娘,我倒能告诉你自家恩师的来历,真是捅破天。”水因瞧她嘻嘻笑笑,一副顽童的神情,哪能真信她。
青裙随水因踏进洞房,嘻笑道:“娇娘呢!哪?哪呢!”瞧瞧玉兰,瞧瞧酮女,随即将目光移到鲛女,哪能再移动,撇嘴道:“唷,真藏个天仙。”水因道:“诸位姑娘,恩师常澈有请诸位。”
常澈燃烧的迷情香,自将鲛女送到洞房,即将迷情香撤去。玉兰清醒后,想着常澈做的事,满脸羞意,哪能镇定,遂道:“常恩公,好么?”青裙嘻笑道:“瞧姑娘春心荡漾,难道是瞧上他呢。”她自幼跟随蟾宫,哪能是等闲,笑道:“常恩公是我旧识,此番蒙他恩情,遂刚有此一问。”青裙笑道:“旧识,怎样的旧识?”玉兰脸蛋臊得绯红,想着昔日连环洞的情景,回道:“物非人是。”
青裙瞧着艳媚入骨的女子道:“金屋藏娇,怎藏个幼雏,你有名么?”她撇嘴回道:“宁若仙。”青裙嘻笑道:“仙,我瞧是妖,透着一股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