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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结束,亦是开始(2)

    屋外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不过都影响不到陆孤松了,他靠在王座上,眼神空洞。这些天陆孤松的大脑并不是一片空白的,相反,他的脑海中不停地在闪现着各种各样的片段,他用六天的时间,回忆了自己这十九年的人生。有爷爷,王奇,沈璐,陈老师这些他无比珍惜的人,有周大发,梅兰,薛萱,孙博文这些曾经的伙伴,甚至也有塑料模特,食人女,小曹还有东方龙那一张张狰狞的脸。这些个画面在他的脑海中来来回回地出现着,一直到夜色再一次笼罩了金陵城。

    等到月亮从高楼大厦间冒出了脸,把第一抹月色洒在了陆孤松的身上时,躺了整整六天的陆孤松终于有了些动静。他呆滞的眼神闪了闪,终于有了一丝生气,他摇摇晃晃地撑着身后的王座想要站起来,可是僵硬地坐了好多天,又饿了好多天的他哪有力气,顿时手一软又摔坐了下来,头狠狠地磕在了王座上。

    呵,我还能做些什么?我根本就是个废物啊!救不了爷爷,救不了王奇,就算当上了猎魔者,还是救不了璐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陆孤松自嘲地笑了笑,突然他抬起了手,微光闪过,长剑被他握在手中,剑尖所指正是他自己的喉咙。

    “璐璐,我来陪你了!”陆孤松低沉地自言自语道,眼中有些恍惚。他仿佛又看到了沈璐站在了自己的身前在对着自己微笑,于是他的脸上又出现了一丝生机,手中长剑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叮”,一道蓝光一闪,长剑飞了出去,在空中划了几个圈,最后落在了地上,剑锋上却没有一丝血迹。

    陆孤松险些被这一弹之力带倒,他踉跄着走了两步,扶在王座上才站稳了身子。王座上飘出一股乳白色的光晕,像一只大手一般托住了陆孤松。在这光晕的笼罩下,陆孤松干涸的身躯似乎也恢复了些活力。

    可惜的是,王座虽然可以阻止陆孤松自杀,可以蕴养陆孤松的身体和精神,却无法帮他找回丢失的灵魂。

    陆孤松看了发光的王座一眼,“呵呵”傻笑了一声。他忽然又没有了自杀的欲望,便也不管自己落在一旁的长剑,推开门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直到陆孤松消失在楼道里,王座都还在亮着,它是不是也在为陆孤松的悲惨遭遇而伤悲呢?

    天色虽然已经黑了,但是金陵城还没有睡去,相反,夜里的金陵反而别有一番韵致。尤其是在金陵的市中心,且不说那金陵第一高的沈氏公司大楼,各种高楼大厦更是鳞次栉比。楼上各种五光十色的彩灯,将金陵城照得比白天还要出彩,许许多多的少男少女们在这个繁华的金陵城里肆意张扬着。

    在金陵中心一个最普通的酒吧外,一个男人拉着自己刚刚钓到的女孩走出了酒吧的门。这个女孩穿着性感的衣服,脸色有些微红的靠在男人身上,吐气如兰,仿佛是有些醉了。只是这个女孩的眼睛却依旧明亮,散发着精明的光。

    男人托着女孩,向四周看了看,发现周围没有计程车。他有些发愁地看向了女孩,却发现女孩的脸上飞起了两片红云,正媚眼如丝地看着自己。本来男人小腹就有一团火,这一看更是火上浇油,一下子就把男人仅存的理智给焚烧殆尽。

    男人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一把把女孩按在墙上,迫不及待地就要去吻女孩。女孩“咯咯咯”地笑着,小手柔柔地挡在男人的嘴上:“别这样,小心被别人看到。”

    “哈?哪有人?哪有人?”男人四下一看,结果真的在拐角处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

    女孩一惊,她也就是故意挑逗男人,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还真有个人在。不过她倒是无所谓,才不在乎被别人看到呢。她正要拉过男人继续挑逗他,可男人刚才被女孩这么一拒,心中正有一股无名火,于是他冲着阴影里的人影大声说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泡妞的啊!滚开!”

    “好啦好啦,别管他了。”女孩拉了拉男人的手,嗲声嗲气地说着。

    谁知这时,阴影中的人被男人这么一骂,非但没有走,居然还向着两人走了过来。接着路边的灯光,那两人看清了这是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只是这个男生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洗澡了,头发乱糟糟的,挡住了半边脸,身上的衣服也是灰蓬蓬的,上面还有几丝血迹。

    这个男生仿佛没有听到威胁,甚至仿佛没有看到他们,就这么径直地向着两个人这么走了过来。

    “你**找死啊!”男人一下子火冒三丈,他一把甩开女孩拉着他的手,几步走上前,一拳打在了男生的脸上。那个瘦高的男生看上去挺结实,没想到根本不经打,一下子就飞出去两三米远,趴在地上不动了。

    “不是吧,这么不经打?”男人没想到自己一拳这么厉害,小心地走上前去看一眼,心想自己可别一拳就把他打死了。

    就在男人要俯下身去试一试男生的气息时,那个男生一下子又从地上坐了起来。男人被吓了一跳,不过他还是庆幸对方没有被自己打死,否则自己可就麻烦了。

    那个男生看上去还有些搞不清状况,眼神还很迷茫。可是就在男人正要问他点什么的时候,却见那个男生突然就张开嘴,慢慢一口污秽之物就吐向了男人。

    “卧槽!”男人向后跳了一步,还是没有躲开,干净的牛仔裤上一下子就花了。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裤子,气得抬起手又要打那个男生,一旁的女孩却拉住了他。

    “算了,一个醉鬼罢了,犯不着跟他置气。”女孩捏着鼻子,嫌弃地看着还在呕吐的男生。

    “呸!真是晦气!”男人向着男生吐了一口口水,一把拉过女孩就走了,他现在急着找一家旅馆收拾一下。

    这个瘦高的男生自然是陆孤松了,他出了猎魔者基地后,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条偏僻的街道,遇到这两个人。本来陆孤松的精神一直是浑浑噩噩的,结果被男人打了一拳之后,他反倒是清醒了一些。结果一下子又想到了那些人,那些事,他的胃忍不住地就一阵痉挛,于是就吐了出来。

    他这几天没吃饭了,胃中本没有什么东西了,可是他就是想吐。吐得胃中空空如也了就吐胃中的酸汁,酸汁吐完了就吐苦胆水,直到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就在那里干呕。周围的路过的人看到陆孤松这幅模样,都像看到疯子一样远远地躲开。

    等到胃终于平复下来了,陆孤松也不顾地上被吐的污秽物,翻身瘫倒在地上。“我活着已经没有了意义,却又没法死去,命运还真是喜欢捉弄我呀。”陆孤松自嘲的地笑着,“我干脆就在这里躺着,让夜风把我冻僵,让路过的野狗把我啃食殆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