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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上天眷顾一般,就在陆孤松也要放弃的时刻,救星出现了。陆孤松抬头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手的样子,却看见自己身前的影子竟然从地上浮了起来,就像是电影特效一般,成形,上色,瞬间凝聚成了一个胖胖的身影,伸出肉肉的手掌迎着音波向下一压,所有的尖啸声就戛然而止了。
那个恶魔就像是被捏住嗓子的鸭子一般,“嗬嗬”了几下,却发现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她知道是面前这个人捣的鬼,用嘶哑的声音问道:“你是谁?”不过挡在陆孤松身前的那个胖胖的身影没有理睬她。
“我知道,你们是来抢走我的孩子的。宝宝,宝宝,都是我的,都是我的……”见身前的人不理睬自己,瘦弱的恶魔也不在意,反而喃喃自语了起来,声音越来越低,身子也躬了下来,俯身张开双臂把地上的死婴拢在自己怀中。
看着面前那个恶魔自言自语着,胖子突然动了。他只是缓缓向前迈了一步,那个恶魔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尖叫起来:“混蛋,别过来,别想抢走我的孩子!”随即张开双臂,露出尖锐的爪子,向着胖子就扑了过去。
陆孤松一惊,一句“小心!”就要脱口而出。然而还不见胖子有什么动作,飞扑向他的恶魔在半空中突然受到重击,身子如同撞上一堵墙,前一秒还在做着前扑动作的她瞬间被掀翻了个180度,干瘦的躯体“轰”的一声坠落在地,这个恶魔竟然被一击摧毁了所有生机。
只是这个恶魔并没有立刻死去,她的身体在血红的地板上扭动着,双手还在向两边摸索着,想要把一旁的婴儿拉到怀中,可是她已经没有那份气力了。她只是在口中呢喃着:“宝宝,宝宝……”身体随后抽搐般地扭动了几下,便不动了。
胖子看着眼前的已然没有了生机的恶魔,轻叹一声,转过身对陆孤松他们说道:“你们也不要怨她,她也是一个被自己对孩子的执念逼疯了的可怜的女人罢了。”
陆孤松艰难地起了身,走上前一看,只见躺在地上的是一个农村妇女模样的瘦弱女人,花格子的衣服上满是补丁,一条蓝色的头巾掩盖不住她风尘仆仆的面庞。此刻的她全然没有恶魔的那种凶神恶煞的样子,黝黑的脸上是慈祥的神色,已经没有了神采的眼中还残留着最后的温柔,即便在死之前,她的手还在努力伸向眼前的一个死婴。想要一个孩子却生不出,可以想象,在思想还略为保守的农村,这个女人该会受到多大的压力,更不要说,看她现在这副样子,她自己也该是多想做一位母亲啊!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死去女人,陆孤松心中想恨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小贾!小贾!”这时,身后传来了柳随风的声音。陆孤松心中一惊,差点忘了他们两个,连忙回身去看他们两个。胖护士全身瘫软地躺在地上,七窍都在流出血来,口中还不停地涌出血沫。而柳随风此刻也好不到哪去,脸色已经白得跟纸一样了,他只能勉强支起了身,唤了胖护士两声,却得不到丝毫的回应。作为医学院外科高材生,柳随风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他惨笑着重新躺在地上,心中念到:“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再作为小陆的拖累了。”
一股无力的感觉袭上陆孤松的心头,自己费尽力气想救这两个人,到最后却是一个都救不了。陆孤松缓缓走到两人面前,无力地跪倒,埋下头不停地说道:“对不起,救不了你们,对不起,对不起……”
“不,这怎么能怪你呢。”柳随风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说道,他也想起身把陆孤松扶起,可惜自己现在连呼吸都已经有些困难了。
“没到最后一刻,可不要放弃啊!”这时,那个胖子走上前来,掏出了一支针管,针管中有着小半管浅红色的药剂,药剂中波光流转,发出迷幻的光泽,陆孤松甚至在药剂里感受到了精神力的流动。小胖子拔开套在针头上的塑料管,也不对准,随手照着柳随风的心窝就扎了下去。
“噗呲”一声,柳随风的瞳孔一下子放大了,他清楚的感受到了针尖竟然刺进了他的心脏里,他虽然已经接受了自己死亡的结局,但是他万般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死法,还是死在自己人手上。随着药水的注入,他分明可以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沿着自己全身的血管疯狂地流窜着,其中有一股尤为强大,如极寒之水一般冰冷,所到之处让自己那部分瞬间失去了知觉。而且就是这最强的一股,沿着血管一路向上,直冲自己大脑而来,“嗡”的一声,柳随风晕了过去。
小胖子似乎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他站起身,随手丢掉了空了的针管:“别紧张,这个医生只是昏过去了,过一会儿就能醒。”随后他又看了看胖护士,遗憾地叹息道,“抱歉,这位姑娘五脏都已经被震碎了,恕我也无能为力。”
胖护士此时只剩下了微弱的意识了,作为医护人员,她对自己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但是听到小胖子的话,她的瞳孔中还是散发出了绝望的光。她悲惨地笑了笑,看向了陆孤松,努力地抬了抬她的左手。
“怎么了?”陆孤松握住了她的手,却感觉到她的手中有一件异物,用力掰开一看,是一张窝成了一团的纸。胖护士应该在医院突变之前就拿着这张纸了,刚才的生死逃亡的时候,胖护士都没有丢掉,甚至她握的太紧以致纸都被她手心的汗打湿了,这张纸应该是很重要的。
胖护士看陆孤松拿走了纸,仿佛了却了最后一桩心愿一般,瞳孔都开始散开了。她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看向了柳随风的方向,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只是咳出了几口血沫。陆孤松俯下身,把耳朵贴在她的嘴边,才勉强听到几个气若游丝的字:“对……不……起……”随着最后一个“起”字,胖护士也吐出了最后一口气,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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