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似白玉雕砌的台阶,很宽足有数里之遥,也很高有整整九十九米高一分不差、一厘不错。√
台阶之上乃是一片很大的广场。
这片广场的地面平滑如镜,几乎可以倒映出人们的音容笑貌。
宫忆秋翩翩而立,站在这里远远的向下望去,颇有几分一览众山小的韵味。
现今时刻已到午时。
自晨鸣之钟敲响后,便开始新一天的比试,到了如今正午时分。
可以说是用膳时间、也可以说是中场休息,毕竟一直绷着神经不仅不会保持最好的状态,反而还会导致比试时失利,故此有了一段这样的缓释期。
原本这广场之上、乃是两宗大佬以及数位总判长老,用来审视中弟子比试的,现在众大佬皆在迎宾殿中歇息,故而这个地方暂且成为众弟子攀谈言笑的场所。
破岳宗的大师兄,现身在人潮起伏的台阶下,若闲庭漫步间缓缓的朝台阶走来人群不约而同的、自动为他让出了一条通道。
住步在第一节的台阶处。
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站着,四周的尖叫与拥赞声,似乎都自动与他隔绝了。
举目向上眺望而去,高空中的云卷云舒似乎那么的好看,他的目光是那般的柔和,没有一丝的锐利、与名冠众子的盛气。
显的这般平常与低调。
人群似乎受到他身遭安谧与宁静的影响,喧杂的嚣声渐渐的停歇了,一双双炽烈的眸子中的色彩是那般的仰慕,一直流连在他的身遭。
他是那般的与众不同,只要往人群中一站,人们的目光会不自觉停滞在他的身上。
遥遥的对视了一眼。
这两个人的目光,一下子纠缠到了一起,似有金戈之音在交击,恍如千军万马在碰撞。
这两个人之间必有一战
到底是孰强孰弱
那要看谁手底下的真章
都是自己门派的领头人,都是一宗弟子的榜样,都寄予了各自师门的厚望
“百里兄请上来一叙。”
宫忆秋率先收回了目光,清脆悦耳的声音、婉转袅娜的远远传了下去。
“玲珑公子何不下来一谈”
平和的声音、近乎于空灵,大师兄神情依旧,优雅的抬起左臂做请势。
粉面桃花玉玲珑,恰如一盏雕花笼。
试天水韵藏于鞘,娇似春花姹紫红。
这不知是紫虹宗哪一名弟子,胡诌乱造的一打油诗现在竟然广泛流传于两宗之间,一些爱慕宫忆秋的弟子将此诗背的滚熟于心
玲珑二字乃是宫忆秋的公子称号。
两大宗门不知自何年月起、推出了十大公子的美称,并且一直沿袭至今、从来不曾摒弃过。
能褫夺公子封号的弟子,必是众弟子中、极其出类拔萃,惊才绝艳之人。
公子之称、不仅是身份荣誉的象征,还蕴含一些深意以及不能触碰的禁忌。
公子乃是一郡之王的次子、或者庶出子嗣的封号。
除了王之封。
何人敢以此为封
两宗以公子为前缀。
竟是郡王的允肯。
亦可达到官方认同:获得公子之称号的弟子潜力可以媲美王之次子。
王之子何其尊贵
这乃
是一个天大的殊荣
再说诗中意思。
短短四句反复用花来形容,由此可见一斑,宫忆秋的美貌,乃众所公认之事。
前两句以各种美好的字、词,来形容宫忆秋的容颜。
第三句中的水韵乃是宫忆秋的佩剑。
水韵剑出鞘之时,形容她的气概丝毫不怯于男儿,甚至犹有过之拥有且试天下之魄力,
那么若是水韵归鞘呢
收了试天之气概、娇滴滴的模样就如春季那姹紫嫣红、开遍了山间的百花,拥有千般万般的风情每一种风情都迷死人不偿命呀
虽是打油诗也不得不说、作者实打实动了脑筋,故此才这般广泛流传于两宗、为弟子口口相传。
宫忆秋微微地蹙了蹙黛眉。
悦耳的声音、再次远远的传了下去,只听她言:
“忆秋身为主人,百里兄乃是客。客须随主便、主人有邀,客人怎有拂逆之理莫不是百里兄眼界之高堪比鸿鹄,不屑与我这燕雀般的人物、小叙一番”
“哪里哪里。主人有约,我怎敢拂逆怎奈贵宗门楣实在天高,在下不敢攀登罢了。若是佳人有约,在下就算摔个粉身碎骨,岂又有不赴约之理”
百里笑举目向上、依然安安静静的站在石阶下,本来依照地势而言。
百里笑要处于劣势。
可是这所谓的劣势,在他那始终波澜不惊的脸上,一丝一毫的不曾出现过。
完全对百里笑没有任何影响。
破岳宗与紫虹宗实力相当,百里笑话中的门楣太高,乃是赤果果的嘲讽,宫忆秋如何听不出来
听着百里笑所言、宫忆秋非但没怒,而且还忽然展颜一笑。
这一笑、让整个广场的光彩,一下子都失去了颜色,只剩下了这个美丽的笑靥。
这两句话看似稀疏平常,实乃都暗含锋芒、这一迎何其的理所当然,这一拒这般的义正言辞。
按说似他们这般的人物,不该于这种小事之间,如此的争锋相对。
就好似二人之间的关系,到了水火不容不死不休的局面。
其实哪里就到了这般严峻的地步
起码二宗间表面上看起来相当的和睦。
身为一宗席大弟子,不应该要作为榜样吗最起码也要将促进两宗和睦的表面功夫做到位呀
就连宫忆秋也搞不懂,今日百里笑到底是那根神经、搭错位置了。
虽然恨的牙根痒痒,但宫忆秋脸上依旧带着微笑,慢条斯理的说:
“百里兄呀百里兄,论言辞就是十个我,也比不上你一分一毫。何苦又要刁难忆秋呢”
微微一顿、带着笑意,继续道:“忆秋虽然主人,也是百里兄的朋友,就依百里兄所言,就是不知以忆秋的姿容、算不算得上佳人之称。”
百里笑脸色有那么一丝僵硬。
心中暗自思忖:今日这女人怎么了,怎么都不按常理出牌,怎么可能会顺着我那轻浮之言
不容多想,当即附和道:“算怎么不算”
嘴上这样说,却死活不肯向前一步,似乎前方正有什么凶恶虎豹财狼,要吃了他一般。
见对方迟迟没有一丝动静,宫忆秋脸上也有一些挂不住了,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你却还是不肯上来,这到底都是什么跟什么嘛
二人间的氛围莫名的紧张了起来,围观的众人只感觉,空气怎么那么稀少,呼吸已经不通畅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