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蓑衣、一顶斗笠、一根竹竿、一个木墩,这个年逾古稀的老者,坐在木墩上,微眯着双眼、悠悠然的在湖中垂钓。
老者衣着简练,皮黑黝黑,一双老眼平淡无奇,显的很是淳朴。
因连日大雪,湖中已然积累了一些雪花浮在水面,很是朦朦胧胧、显的煞是好看。
墨轩走来微微抱拳言:“前辈好风雅”
老者咧嘴一笑,笑的很是憨厚道:“什么前辈后辈的小老儿哪里知道什么是风雅,因大雪封山、不得不出来觅点荤食,打打牙祭。”
说着、老者示意墨轩向旁边那座山望去,半山腰隐隐有几户人家,俨然是一落小村。
墨轩恍然也笑着言:“老伯可是钓着了”
“喏。”老汉指了指旁边一口大锅,锅下架着柴火烧的正旺,锅内清水已经沸腾,除了清水却空空如也。
“哈哈”一老一少同时哑然失笑。
“喏、后生这里有些劣酒,喝上一点可以御御风寒。”墨轩说着递去一坛。
老汉是好酒之人,摇了摇腰间葫芦,已然空空、不禁笑道:“那就有劳小哥了,待小老头钓将上来,请你吃大餐。”说着看了眼大锅,砸吧砸吧了嘴。
墨轩将他酒葫芦添满后,二人相视一笑对饮了一口。
又过了半响,水中迟迟没有动静,墨轩不禁问道:“怎么还没有动静”
“不急”老汉将音拖的老长,接着道:“有贵客到来,大虾必然上钩。”
纳尼
这丫的原来在钓大虾
不是钓鱼
墨轩瞬间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
“呵嘴说不及,大虾就上钩了。”老汉蓦地站了起来,鱼线忽然绷的笔直。
“小哥搭把劲,钓着个大家伙。”老汉眼中有神,赶紧呼唤墨轩。
老汉身子前倾,手中抓杆不稳,眼看着就要被拖进水里,墨轩一把抓住鱼竿,猛地一拽。
“嗯”
水中一阵暗流翻滚,墨轩猛地一拽少说也有几万斤的劲力,竟然没能将里面的大家伙拽起来
老汉向后退了几步,给墨轩腾开场地,嘴中惊呼道:“小哥用力啊”
不用他说,墨轩已经卯足了力气,十万极境之力,嗡的一声颤开。
“给我起来”墨轩大喝,将竹竿都拽成了月牙状,鱼线绷的出颤音,水中一阵汹涌翻滚。
还是没能将水中的大家伙拽上来,这虾子得多么大、竟有如此劲力
墨轩双手握杆,浑身气血汹涌而动,他展出了如今最大力气。
一人在6地、一物在水里,人欲将物拽上来,物欲把人拖下去,二者劲力都出奇的大,竟对峙了起来
还有、奇怪的是这细细鱼线连同竹竿,承受这么大的力,竟没有断
“今天终于可以饱餐一顿了,千万不要让它跑了,小哥使劲呀。”小老头儿眼中兴奋,大声鼓舞墨轩。
“怎么回事”墨轩诧异,一失神间,身子一个前倾,险些被拖入水中。
“起”墨轩大喝出声,额间青筋都暴起了,他腰间一拧,反身将鱼竿上肩,一脚踏下、大地都被他踏出一个小坑,就这样他一
步一个坑,缓缓将之拽了出来。
水中波涛汹涌,两只大钳子渐渐露出水面真真是一只大虾
这虾不是一般的大,简直如一座小山般,凸出两颗黑色眼珠,简直如铜铃般,两只钳子足有十数米之巨,庞大的脑袋、加上长长的尾巴,足有数十米之巨。
小老头嘴中有口水落下,他双眼放光盯着大虾,嘴中咕哝道:“终于将你这个大家伙钓起来了,多少年了、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转眼小老头儿对着墨轩大叫:“小哥。加把力呀大虾马上就要出水了”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墨轩连吃奶的力气都拿出来了,简直是举步维艰、寸步难行。
大虾力气和他起鼓相当,墨轩紧咬着牙齿,都渗出血来了,胳膊颤抖的厉害。
终于巨虾被他拽到了岸边,这时它挣扎的更是厉害,墨轩双腿钉在土中,都被它向回拖了一段距离,地面都被犁出了一条沟壑。
“坚持”墨轩自语,爆极境力,颤抖着臂膀,缓缓前进
二者足足挣扎了有一刻间,巨虾像是力尽了,挣扎的不是很剧烈,墨轩瞅准这个机会,猛地力、死死的咬着牙,终于将它拖出了水面。
“快到锅里来快到锅里来”小老头儿嘴里不断咕哝,显的很是神叨,像是念着咒语。
奇怪的事情却现了,锅中沸水像是听到召唤,这个时候飞的旋转起来,像是一个飞旋转的漩涡。
而小山似的巨虾,竟被吸向锅中,任它百般挣扎,依旧于事无补。
嗡
巨虾一个颤抖,竟急变小,猛地落入锅内。
由于墨轩还在用力,这时一个前倾,摔了个狗吃屎,紧接着他顺势趴在地上,哼哧哼哧的大口喘息着。
巨虾劲力和他旗鼓相当,巨虾都快累的没有力气了。
同样、墨轩也累到筋疲力尽,身体近乎透支了,不过是他那坚韧意志,在支撑着他不能放弃罢了。
锅下火架汹汹燃烧,锅内的水沸腾不已,大虾完全没有挣扎,这时竟被煮的红彤彤的。
“唔好了先起锅倒水、洒油、放辣椒、花椒、桂皮”小老头儿连连自语,嘴里说着手中可没停下,快捞出虾子、将沸水倒掉,随后向锅内倒油、撒辣椒
动作如行云流水,一切一气呵成,看的让人眼花缭乱。
嘭
辣椒油那浓浓的香味、萦绕在四野,这口锅和一方磨盘差不多大,现在他将变的和锅大小的巨虾丢了进去,烈火忽然就从锅内燃起。
小老儿手脚利索,赶紧撒入各种调料,随后兑入酒水,迅盖上锅盖儿。
舔了舔嘴,老头儿颇有成就感言:“一切大功告成,待到酒水快要焖干时,名副其实的油焖大虾正式出锅”
忽然老头又道:“不对。应该叫油焖巨虾对了,这个名字更贴切,更霸气点”
诱人的虾味,随风悠悠荡开,墨轩原本有大惑,此刻满腹疑虑都化作了蛔虫,他食指大动,忍不住的砸吧砸吧嘴,对着老头儿问道:“老伯、可以吃了么快饿死我了。”
“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事到成时放可就。一切早已有了定数”
这一刻老头儿整个人似乎都变了,变的如一轮深渊般深不可测,在他那双平淡的眸子深处,流转着洞悉一切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