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时日里,甄龙却是一个快乐的人。
断剑生与甄珠在下午来到了甄龙住的小院外,这只是一个农民的住房,特地让出了一间屋子给甄龙住。
二人正要进院,却听到了甄龙憨憨的笑声,二人就停下了脚步。
“甄龙,再给我说说,你是怎么来的?”院内传来红姑温柔的说话声音。
“有坏人打我,我有病了,妹妹带我治病,我恨坏人。”
“甄龙不恨,世人皆苦,放下那个人,才看得见世间美好对吧?”
“嘿嘿,听不懂,不恨了,嘿嘿。”
“再说说,你怎么来的?”
“妹妹没钱了,断剑生有,有钱,骑马了,到了路上,还有人,后来有晚上,一天晚上,杀人了,我好开心,打坏人了。”
“甄龙,不说坏人,世人皆苦。”
“不说坏人,断剑生功夫真高,带着我与妹妹飞奔,跑得好快。一路上吃得真好。”
“说得好,还有什么?”
“断剑生抱妹妹,妹妹笑了。”
二人在墙外听到这里,断剑生只觉得心中一热,再看甄珠时,二人眼中都有着泪花。
断剑生拉起甄珠的手,回到了自己的屋中,断剑生道,“我的小包呢?”
甄珠早已看过包中东西,已经知道断剑生的心思,不禁满脸痛红,还是将包给了断剑生。
断剑生拿出了簪子,也不说话,就要向甄珠头上插,却又不知放在何处。
甄珠自己将簪子接过来,胡乱的插在头上,一下子扑到断剑生怀里,又是哭了出来。
二人缠绵了一会,又去看甄龙,进到院中,甄龙正在写字,他头部受伤,控制笔并不顺畅,但还是写得不错。
见到二人,又是一笑,甄珠见哥哥身体好了许多,又身边有了爱人,只觉得这世间无一不是美好。
红姑眼尖,已经看到甄珠头上的簪子,将甄珠拉过来,按在凳子上,笑着给她缠了头。
高高的髻上一个簪子斜斜的插着,很是漂亮……
红姑又贴在甄珠耳边讲了些事,只说得甄珠满脸痛红,抬不起头来,一脸娇羞,断剑生也是看得痴了。
这一时,是风清云淡,玉人璧合。
释在天被剿灭,但是并没有找到他手下的神徒,这些神徒有正常人的形像与思维的,其能力也十分可怕。
释在天自灭,定是将神徒已交待完了,也成了此地共济教的心腹大患。
共济教与通天教实际上有很大的渊源,双方在控火术,控制人心术方面都十分相似,但是历史久远,双方也没有人能说清二者的关系。
正是如此,共济教在针对释在天时得心应手,释在天的各种手段都被反制。
郇仪阳也想找到些通天教的东西,看能否为共济教所用,确实也找到了些东西,但主要都是释在天控制了几处的山贼,劫掠的些财物。
除此外,找到了一部心法书,郇仪阳知道断剑生对他已经有了意见,也不着急与他解释,一些事情都是让红姑与他来说。
红姑将这部心法书交给了断剑生,断剑生看了看,却也十分吃惊,竟与自己所练习的内气方法十分相似。
红姑又告诉他,共济教人在边水城周围也查了,确实还有摩桓达佐的人出没,但并没有一点关于吕庸的消息,而且吕庸不仅不是摩桓达佐的门人,还是他们的死敌,只是吕庸练习了这种功夫而已,此外铭国内也没有他所说的三个人的消息。
断剑生对此将信将疑,但身体确实还没有完全好,就是继续北上,也要保证自己与甄珠的安全,只能求红姑再帮忙打听。
又过了二日,清晨中村中来了一个大胖子。
此时天已经很凉,这个大胖子却只是穿着单衣,一张大脸下小眼睛烁光闪耀。
断剑生与甄珠在火炕之上,还未起身,就听到有人在院外敲门。
断剑生看着还未醒的甄珠,心中道,“怪不得习武之人有些不成家,要是平时,自己早就运行完几次周天内气了!”
他披上衣服,来到院门口,见一个共济教徒带来了一个大胖子。
大胖子道,“呵呵,少侠看来确实是英姿,就在这说几句话可好!”
断剑生看看那个共济教徒,道“这个,这个,屋内不方便,对不起前辈了。”
“我叫于而已,十几年前江湖人称恶人。现到此找个故人,听说身入释在天门下。这几日来却是晚了,没见到此人。”
断剑生心中一动,“此人是来寻仇的吗?”
于而已继续说道,“少侠莫要想到别处,这么说话太费劲,我就是问一下,你去上山时见没见到只有一只左眼的瘦子,说话一股子娘们声音的。”
断剑生那里记得住那里有过什么人,但还是回忆了一下,道,“前辈,真记不得了。”
“这些共济教的还在做什么早课,一点也不自在,你说没看到,那一会我再问下他们的头。”于而已咂了咂嘴,满脸不高兴。
断剑生这时想到,于而已怎么会直接来问自己,这一定是共济教的人告诉他的,可郇仪阳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个事情呢?
便问道,“前辈,找你的朋友做什么?”
于而已倒也没有回避,说,“这个家伙当年说自己得保命,但要是兄弟们喊一声,就会出来跟青玄干。”
青玄在石国是敌人,他自然说起来没有顾及。
“青玄?”断剑生隐约感觉郇仪阳将此人安排到这里有什么问题,因为自己就是青玄武功的传人,又问道:“青玄派现在如此势力,你们要与他们为敌?”
“小伙子,我做恶人时只觉得好的东西就要抢过来,从来没想过自己明天的死活,后来怕死了,就跟着大官,才现,他妈的,有势力了根本就不用抢,日子过得好舒服。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当时是我在府里是做杂活的,哈哈,作杂活啊!而在府外的大院里,有都是好东西。十年前却让青玄给灭了。”
于而已说着,眼睛却盯着断剑生,他说出了几个重要的点,自己是被收容的恶人;大官;与青玄有仇;十年。
高层的青玄弟子自然会听明白他是古家的人,而此时的断剑生一脸迷惘,道,“这样啊。”
于而已此次是来找古家以前的势力,也是在传播古家要出现的消息。
他来此没有找到独眼李真,又得知共济教与一个好像是青玄的弟子将释在天剿灭,他也想看看是否青玄又与共济教合作了。
此时他现这个断剑生好像并不是青玄派的弟子,就算是也不知道青玄与古家的事。
又说,“我们几个老哥们没什么好人,但也明白起码得报答一下人家,为张大哥报仇啊,本来好好的日子就让青玄整没了,这能行吗,当王八也得有个期限啊?”
断剑生对青玄并无好感,感觉此事与自己无关,与古秋雨他也联系不起来,因为当初古秋雨只知道家中是被赤今朝杀害了,不知与青玄有关。
“那个,我陪你去找下郇尊者。”
于而已道,“那就好吧,年轻人真是不错。”
郇仪阳对于断剑生青玄的身份本来也是好奇,但并不能明问。今日来的于而已,明说要找一个释在天弟子,他自然想找到神徒的下落,却不想谈话中知道了于而已要与青玄为敌,便用了些控心之术。
这个于而已在郇仪阳说了一大堆,大意是青玄要去秋叶城抢个东西,里面有强大的武林秘籍,可以一统武林,他们要在那里阻止青玄,并要报仇,其他也没有什么有用的。
看断剑生波澜不惊,根本就是与他无关的样子,不觉更对他的身份奇怪。
在郇仪阳询问下,于而已倒是将独眼李真的模样说得清楚,也算是一个收获。
快到中午,于而已告辞离去。
断剑生只道人心的仇恨如此,十年都不能忘记,不禁又想起了自己要找的古秋雨了,心中又有些焦急了。
郇仪阳听断剑生提出要继续向北,道,“现在没有任何消息,共济教众在极北也有许多,我现在就派人去,还是听听他们带回的消息。你要去,我沿路给你安排好。”
断剑生定了三日后再走,郇仪阳也没有再说什么。
过了三日,关于摩桓达佐的消息还真带了回来,但郇仪阳再三强调,摩桓达佐与帮助御剑峰的吕庸并不是一伙,还是不去为好。
断剑生对于郇仪阳心中已是怀疑,知道神徒未除,郇仪阳定是想自己留在此地帮助他的,还是决定离开了。
断剑生离去后,郇仪阳叫来了红姑,道:“共济神教下一个目标就是摩桓达佐,断剑生去意已定。你留下甄龙,不要让他给断剑生碍手碍脚。”
红姑道,“他走了,要是神徒生事,怎么办。”
郇仪阳一笑道:“这些神徒都是自主之人,现在没有了释在天束缚,又知我教神法无敌,释在天在共济教进攻前就将这几个神徒调走,自然是没有打算全部都鱼死网破,这些神徒应有别的事情。近期应该不会出现了。”
甄龙被红姑轻轻地控制了一下心神,自然就是断然不与断剑生同行,躲在红姑身后不出来。
甄珠见他与红姑感情如此,红姑又确实对甄龙很好,也想这一路太苦,也想不带他走了,只是求红姑好好保护甄龙。
红姑道,“断公子与甄珠对神教有莫大的帮助,甄龙在神教不会有问题,再者在这里可以安心治病,等你二人回来时,还你一个明白的哥哥,到时就在这里让他主持你们二人成亲吧。”
说到此处,断剑生也是上前深深行了一礼,甄珠则是落下泪来。
二人骑着马,又带上一匹马配上给养,拿着共济教信物向北方而去。
看着断剑生、甄珠离去的背影,郇仪阳的身后走上来一人,此人在之前并未露过面,名为黄方然。
郇仪阳道,“黄尊者,你也该动身了,一路安好。”
黄方然一笑,跟着断剑生二人身后,缓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