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秋叶恐怕已经成了一处孤城了。[ ”
秋叶城一处不起眼的客栈的二楼房间内,古秋雨站在窗前,望着满天的大雪,叹了一声。
这是铭国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也是近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雪。
整个秋叶城城里城外都仿佛被盖上了一层白色的棉被,积雪最深处已经高达三尺,而且这雪看样子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柳依月来到古秋雨身边,帮他整理了一下有些歪了的髻,平静的站在他的身旁。
她本是寒州之人,对于大雪已经司空见惯,但在此时,她才现,原来雪是这么好看,只因为这个人在她身边。
“依月,你后悔么?”
古秋雨望着窗外,眼神有些迷离,眉宇之间透漏出一丝懊悔。
每当他想起横在身前的庞然大物——青玄时,就感觉一阵阵的无力。
仇恨这种东西留给他自己就好,现在却将柳依月与孟惊楚二人牵扯了进来,不免心中有些对不起二人。
柳依月美目轻抬,温柔的看着古秋雨“对于依月来说,离开公子才后悔,其他都不重要。”
“不后悔么……”古秋雨重复着这句话,目光更加深沉。
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个人,古秋雨让孟惊楚出去找一个人,现在还没回来。
火炉烧的正旺,在屋外漫天大雪下,温暖的屋子显得格外温馨,就如柳依月此时的内心一般。
她看着古秋雨秀气的侧脸,脸颊上闪过一抹红润,心如小鹿一般乱跳个不停,几次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心中骂着自己不争气,小嘴也嘟了起来。
“依月,怎么了?想说什么?”
古秋雨察觉了柳依月的异样,转过脸来,微笑的看着她。
就是这样的微笑,将柳依月看呆了,此时的她恨不得将自己的一切交给这个男人。
“公子,雪……很,很美啊!”
柳依月一楞,吞吞吐吐的说道。
“呵呵,是啊,以前跟师父学武时,一到下雪,就和师兄在雪里打闹,师兄能将一地的雪用内气扬起,形成一个一个的雪旋风,最高的有一丈,很漂亮的。”
“公子想师兄吧!”
古秋雨低下了头,他也不知道今生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断剑生,只是回头看了一下柳依月。
“依月今天很漂亮的。”
柳依月眼神迷离的看着古秋雨,嘴中喃喃的道,“公子,依月会不会老啊!”
古秋雨心中一震,坚硬的心被一个东西撞了一下,柔声道“不会的,吕先生说有办法,等再见到他,就问他办法。”
柳依月笑了一下,说道“不是的,我问你我会不会老。”
柳依月在心中想问的是,自己在不在古秋雨心中,是不是自己永远都会在他心中美丽年轻。
古秋雨虽还是不解人事,但也听得懂这话,心中不禁多了些感动,只是轻声说道“不会老啊。”
柳依月还想说些什么,房间的门却突然打开,孟惊楚浑身是雪的走了进来,道,“先生我回来了!”
被孟惊楚打断的柳依月身体激灵了一下,整个脸如晚霞一般红润,回过神来,瞪了一眼冒失的孟惊楚,心中有一丝庆幸,但更多的都是失落。
古秋雨道,“怎么样,人找到了么?”
孟惊楚嘿嘿笑着,还未说话,就见他身后走出来三个头戴斗笠的人。
古秋雨见此,微微一笑,道,“千里兄,几日不见可想死弟弟我了。”
“哈哈哈,古老弟,你还真怕我拿了你的字据跑路么?”
三人中的一人将草笠栽下,掸了掸身上的雪,正是几日前离去的6千里,他身后的二人也将草笠摘下,露出了面貌。
一名头斑白的老者与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
古秋雨心中一凛,这6千里显然是知道了他的身份,而且还在一见面时就点破,应该是没有藏着祸心。
面不改色的道,“6兄说的是哪里话,6兄他日只要拿着欠条出现在我面前,弟弟也会将银子双手奉上。”
6千里“哈哈”一笑,也不生疏,带着身后的二人来到屋中的火炉前坐了下去,用火烘烤身上湿透的衣物。
古秋雨将孟惊楚叫到身边,轻声道,“你去门口站着,看看有没有人接近这里。”
孟惊楚点头,转身离去,柳依月见此,也跟在孟惊楚身后离开了房间。
二人离去之后,古秋雨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三人身边,打量着其余二人陌生的面孔。
“放心,二人都是我路通门人,这位是6千秋。”
6千里将那名头斑白的老者介绍给古秋雨,随后又指了指那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道,“这位是6百吉。”
古秋雨向二人施了一礼,道,“晚辈古秋雨,见过二位前辈。”
他没有继续隐藏着自己的身份,6千里已经将其点破,想必其余二人也应该知道,如果隐藏,显得倒是不真诚了。
二人回敬了一礼,那6百吉道,“早就听千里哥说古家少爷气度非凡,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承蒙千里兄夸奖,贤弟愧不敢当。”
“老弟休要过谦,就以你的气质,也不是寻常人可以相比的。”
6千里看着二人在这里相互奉承,摆了摆手道,“先说正事吧。”
古秋雨眼睛一亮,盯着6千里等着他的下文,他心中何尝不急。
6千里看了看屋子,见没有茶具,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说道,“那件东西确实是在这秋叶城中,而且在一名少年手中。”
“少年?”古秋雨面带疑惑,心想我本是那个众人都在找的青年,如何出来了一个少年。那吕庸定是在谋划一个什么局势,接着问道,“这是什么少年?那这条消息是怎么放出来的?”
“那日在秋叶城有一场寒冬祭祀,周围的乡镇百姓和一些豪绅都会来此参加。那时青玄好像知道玉佩可能出现在秋叶城,有许多听风在这里。碰巧,那群听风无意间现了一件事,一个少年追击一个小贼,这个小贼偷了这个少年一个玉佩,这个少年抢回玉佩后说了句,我父亲遗下的东西你也敢拿。这少年气度非凡,那个玉佩也可能有什么别样之处,便引起了听风的注意。随后,这名听风就将此事禀报给青玄留在铭国的主事,这位主事连夜派遣弟子将此事上报青玄,不久就来了一位青玄的长老。”
“长老?”古秋雨心中暗惊。
“这么说来,是青玄将此事的透漏出去的?可是不应该啊,青玄这么想得到此物,早早在秋叶城下手便好了,为何要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古秋雨不解,他想不明白青玄为何要把一件简单的事情弄得这么复杂。
还不待6千里说话,一旁的6千秋突然道,“那青玄在铭国的主事姓洪,本只要将那青年捉住便好,可谁想到,他派出去的十余名弟子到最后音讯全无,料想那青年定是古家的人,身边有着护卫,至此万般无奈之下,才令弟子回山求援。”
这时,6千里接着道,“事情有趣就有趣在下面,谁料,回山求援的弟子在半路上被一群身份不明的劫匪给害了命,身上的密信也被劫匪拿到,这消息自然就散落了出去。”
6千里说完,眼睛盯着古秋雨,自语道,“好厉害的劫匪,竟能将青玄弟子杀了。”
“可能是这些弟子武艺较差的原因吧。”
古秋雨此刻脑中想的全是吕庸的意图,便下意识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