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夏侯渊带援兵到达长安之后,长安城便实行了宵禁。到了晚上,街上除了巡逻的士卒,便再无其他人了。如果没有太守府的路条,会被当做奸细抓走。尹克和赵宽同乘一辆马车,两人在车上商议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尹兄,你觉得我们去诈降究竟值不值?”赵宽先开口问道。
尹克的年龄略长赵宽几岁,精力大不如以前,这么晚还折腾来折腾去的,身体有些吃不消
“子裕,你不会真的以为韩孟两家曾经有恩于曹操,曹操才把重建洛阳的事情交给韩孟两家的吧?”尹克缓缓的说道,声音有些嘶哑。
赵宽用白皙多肉的手摸了摸下巴,“韩孟两家近半数的宗族子弟都在曹操军中,伤亡很大。”
“对,韩孟两家今日的一切都是用鲜血换回来的,是曹操给的。既然能给,随时也能收回。”尹克稍稍一停顿,缓了口气继续说道,“今日钟繇又让我们走韩孟两家的老路。”
赵宽向尹克靠了靠,声音压低了许多,“既然如此,为何要答应他呢?”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尹克靠在靠垫上,闭目养神,“钟繇让吾等诈降马超,定有后招。我们静观其变,如这后招能够守住长安,我们便是诈降;如果守不住的话,哼哼。”
“那就真降。”赵宽语气陡然一变,接着尹克的话说下去。
马车一路上遇上好几次巡逻的士卒,因为有钟繇开出的路条,这才平安无事。
第二日,太守府的士卒在全城张贴告示,向城中大户也就是世家大族借钱粮借部曲。各家纵有千般不愿,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城西几只鸽子从长安城飞出城去,之后,这个消息就被夜探放到了曹爽的面前。看到消息之后,曹爽便赶去了长安不良署。
“长安不良将军余彬参见曹公子。”一白面大汉领着长安不良署不良人前来迎接曹爽,这白面大汉,皮肤白净,却长着一副络腮胡,着实不搭。随着不良人的强大,曹操所辖境内不良人作为了一个常备部门出现了。不良府是不良人的最高官衙,州郡县依次设立不良署、不良所、不良门,最高指挥依次为不良将军、不良校尉、不良都尉。
“余将军,有礼了。”曹爽上前将余彬扶了起来,很是谦和的说道,“今日突然造访,爽有一事劳烦余将军。”
余彬忙说不敢,侧身将曹爽请进不良署的大厅里去。现在不良帅是齐飞,可齐飞是曹爽的亲信,是曹爽将齐飞一手捧起来的。是曹爽一手建立了不良人,曹爽在不良人内部的威信还是很高的。
“曹公子吩咐小人,上刀山下火海,卑职都全力以赴。”余彬拱手朝着曹爽说道,可以看出余彬对曹爽十分尊敬。
曹爽微微一笑,便将此行前来的目的说给了余彬听。夜探发现了马超在城中内应,曹爽是想让不良人出马秘密逮捕这些人。余彬听完了,咧着嘴笑起来,“这本就是卑职的分内之事,曹公子但请放心就是了。”
“还有一事就是,你们不良人要密切监视城中的这些世族大家。如果他们敢轻举乱动,你们可先斩后奏。”曹爽脸色变得十分冷峻,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向世家大族借钱的事情自然由钟繇去操作,城防由夏侯负责,此时的曹爽在房间睡得十分香甜。不知怎地,正在熟睡的曹爽如做噩梦一样惊醒,坐在榻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定睛看了看站在榻前的黑衣人,原来是黑龙。黑龙是长安及三辅的夜探总管,黑鸟负责整个凉州,今天一早已经返回凉州继续潜伏。
“下午尹、赵两家的人和太守府前去征粮的人起了冲突,尹克在冲突还受了伤。在城门关闭之前,尹、赵两家各有人出了城。关于他们的下落,正在追查中。”黑龙单膝跪地,将情况详细的汇报给曹爽。
“老狐狸还挺下血本的。”曹爽轻轻把窗户开了个小缝,看见外面已经上黑影了,便出去找吃的去了。
尹、赵两家派出城的人是去见马超的,这两人也如愿被带到了马超的营帐。两人将各自家主的亲笔信交给马超。看完之后,马超又把信交给了马岱,待马岱看完之后,开口问道,“你觉得可信吗?”
马岱发下信,摇了摇头,“也许是诈降,这也是夏侯渊的诡计。”
“回去告诉你们主人,三日之后,本将定会带兵前去。届时,以火把为号,让你家主人打开城门,好让本将军杀将进去。”马超大手一挥,让人送走了尹、赵两家的送信家丁。
马岱起身拱手劝道,“大哥,万万不可呀。”
“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个机会呀,现在粮草供应不足,再不拿下长安城,恐就要退兵了。”马超的语气中充满了忧虑,此次前来
“可如果是诈降呢?”马岱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忧虑。
“即使是诈降,也必须要去。长安城内的情况比我们好不了多少,更何况我们的人数远远超过了他们,胜负在此一举。”马超的意思已经非常的明显了,到了看谁人多的时候了,他也不想无功而返。这样就让一直想看他笑话的人得逞了,他的自尊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不如去信问下长安城内的情况,再作打算。”坐在一旁的庞德,突然发话。
马超点点头,就让马岱去联系长安城里的内应。所有的情报工作,自从马腾走后,马超就交给了马岱去处理。
不良署地牢里,正在连夜审讯着刚刚抓来的马超内应。不良将军余彬竟亲自持鞭审讯,但是看见坐在一旁喝茶的人,这件事情是非常正常了。曹爽放下手里的茶水,一股血腥味就只往鼻子里钻,让人恶心。
此次一共抓捕了十三人,三人在抓捕中被杀,二人自己咬了舌头。剩下的八人全都被绑在木桩上,正在接受余彬的鞭打审问,半个时辰过去了。仿佛没有什么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