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虽然面上一直不动声色,但眉目间却是舒展的,显然因为给明净和长生添堵成功心情很不错。
她见明净不象昨天那么坚决不要豆黄,心里有些狐疑,可又一想,说不定他昨天是为了讨好长生才刻意表现出厌恶豆黄的样子,可到底与豆黄打小情意深厚,两人又在长生之前有过一段恩爱时光,哪能轻易忘记?这不只过了一夜,看豆黄的眼神都不同了,他与长生虽成亲不久,可日夜相处几个月新鲜感早过了,与豆黄可是真正的小别胜新婚,这一家子还有得热闹好看。
就一个劲地说:“快吃吧,你们没回来前,早饭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吃,家里奴才少,你二哥二嫂每天早上还得照管那三个小的,你们回来了就好,以后就天天过来陪我吃早饭吧,等有了儿女就顾不得了!”
长生点点头不语,一付没精打采的样子,甚至服侍老夫人吃饭也心不在焉,却一直思索如何能让老夫人同意豆黄不值夜。暗想豆黄回到谢家之后,一定把明净不要她的责任全推到自己身上,说不定为了让老夫人留下她,还会颠倒黑白说明净对她旧情难忘,只是自己醋意太大明净才无可奈何赶走她。只有这样,老夫人才会觉得她仍有利用价值,才会留下她,若老夫人知道明净极为厌恶她,肯定不会收留一个没什么用处的旧日丫头。
这样正好给那给老夫人造成自己醋意很大、明净旧情难忘的假象,让她主动提出豆黄分屋而住,而豆黄为了切身利益是绝对不会说出实情的,
老夫人不动声色的扫了豆黄和明净一眼,和蔼地说:“快坐下吃吧,让豆黄侍候就行,通房丫头就是替主母服侍人的。你也成亲好几个月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了身孕,到时再保养就来不及了,还是要从现在就注意的好,来,喝点红枣百合粥,这个不燥热,入了秋喝刚好。”
豆黄闻言立即麻利地给长生盛了一碗红枣百合粥,长生有些酸溜溜地说:“老夫人说笑了,哪有那么快,再说,不是还有豆黄吗?她有了身子也一样是老夫人的孙子。”
老夫人放下筷子不快地说:“这是什么话?通房丫头生的能跟你生的比吗?她就是生十个,也比不过你生一个!庶子若比嫡子年长,成了什么事呀?她要生孩子,那还得咱许了才行,要不然就是她能生也不让她生,等你先有了身孕才能轮到她!”
豆黄虽然明知老夫人是挑拨离间,却还是象被触到了痛处,哀怨地看了明净一眼,却立即垂下了头,一付卑微小心的样子。
长生满脸掩饰不住的醋意,不满地瞟了明净一眼,又警告地瞪了豆黄一眼,这才不依地说:“老夫人,这生孩子可不是想生就能生的,说不定还是豆黄先有了身孕呢!”
老夫人以为昨夜因为豆黄值夜的事三个人闹得不愉快,心情更好了,以后再加把柴,还不更有热闹看了?不信他们不听从自己的安排。
脸上却一沉说:“这怎么行?放心吧,有我在,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别说她现在还没有,就是有了,也得给我打掉!咱也不弄什么避子汤了,那个伤身子,明净,你老实点,收起那些花花肠子,这段时间多跟你媳妇亲近点,豆黄先放在一边,别急,饭不吃在锅里放着,以后还不都是你的!”
明净领悟到了长生的意思,咬了一口馒头,很配合地看了豆黄一眼,又飞快地看了长生一眼,嘻皮笑脸地说:“老夫人说的是,饭不吃在锅里放着是没错,可放凉了就不好了,还是趁热吃的好,还请老夫人体谅儿子!”
不等老夫人发怒,长生不轻不重地放下碗,轻哼一声说:“小心烫了嘴!”
老夫人斥到:“当着你媳妇面就混说!再胡说八道看我怎么收拾你!听我的安排,嫡子出生之前,豆黄绝对不能有身孕,你若做不到,那就给她喝避子汤!”
明净哭笑不得:“老夫人,你老糊涂了,豆黄就在我们的外间住着,白天还有满屋在屋里,时时刻刻就在娘子的眼皮底下转悠,能有个什么事呀?”
又小声嘟囔:“体己话都说不成,更别说别的了!”
这边长生已经愠怒地放下筷子站起来:“老夫人,我吃饱了,就让三爷再陪你一会吧,我还要去收拾昨天带回来的行礼!”
说完就离席行了礼要走,临走前讥讽地看着豆黄:“怎么,还要让我请你给我帮忙?服侍三爷吃饭就这么重要吗?老夫人这里没有人服侍吗?难道做通房丫头就只是服侍爷们吃饭睡觉,就不用帮助主母做事吗?”
豆黄却是一付百毒不侵的样子不动声色,低头恭敬地说了一声不敢,就跟在长生身后走了。
明净为难地看了老夫人一眼:“还是不要让豆黄值夜了,这叫什么事呀?让她今晚和满屋姐妹俩一起去住吧。”
老夫人却沉下脸:“她一个通房丫头,晚上给主子值夜天经地义,有什么不行的?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刚回来好象一时也容不得豆黄,恨不得立刻赶她走,怎么现在态度又变了?难道你昨天怕你媳妇吃醋,过了一夜就不怕了?到底有什么瞒着我老婆子?”
明净早就预料到老夫人要起疑心,当即叹了一口气说:“长生在谢家危难之中不离不弃,后在又在谢家落入低谷前途莫测之时与儿子成亲,儿子从内心是很感激她的,那时又刚值新婚,因此就发誓说一辈子再不沾别的女人,所以这才狠下心赶走了豆黄,并央蒋公子还了她的卖身契,还给了她一点银子,她也答应以后再不出现,谁知昨天刚回来就看见他,儿子有些恼怒她背信弃义,也是怕长生心里不痛快,所以才不肯要她。
可是昨晚儿子睡得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小声哭,仔细一听是豆黄,顿时心里老大不忍,更怕她吵醒长生,就起来去劝她别哭了,豆黄却跪在儿子面前,边哭边求儿子不要赶走她,她定会本本份份服侍我们夫妻俩,若是赶走她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母亲也知道我是个心软的人,一个做过人家通房丫头的女子哪能再找到什么好人家,因为就不忍心再那么对她了。”
明净说到这里吱吱唔唔起来:“后来,长生被吵醒了,气得不轻,若不是我好言相求,差点就闹起来。”
老夫人看他神情暖昧,一下子猜到是怎么回事,夜半三更,明净被泣声吵醒,趁妻子熟睡来到外间,正值妙龄的豆黄只穿单薄小衣,曲线玲珑、哀哀怨怨、情意缠缠地哭倒在明净怀里,明净怜美之心与往日恩爱一起涌上心头,哪里还能把持得住,正欲背着老婆偷吃一番,却被老婆及时发现,就象一块香喷喷的肉正要吃到嘴,却被人一把夺去了,偏偏这个人他还反抗不得,只得强忍了,那个沮丧和难受劲就别提了。
所谓偷吃最香,偷不到更香,就算他昨天是真厌恶豆黄,现在偷吃不成,就成了放不下丢不开,新鲜感上更胜朝夕相处的长生一筹,新欢旧爱,大有平分秋色之势,难怪三个人早上都怪怪的。
不过这个周长生也太霸道了,以谢家的家世,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她周长生那样的身份本是做谢家妾的命,硬生生成了正妻,居然还想专房专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若真成那样,林心慧还不和明净闹翻了天?
这么说来豆黄住在外间确实不便,若她另有了自己的住处,不信周长生能把明净拴在裤腰带不让他找豆黄,等到两人争风吃醋闹起来才好看呢,说不定周长生还得求自己这个嫡亲的婆婆主持公道,豆黄就更好控制了。
老夫人想好对策之后心情大好,嗔怪地说:“你也真是,你媳妇就在里面,你就这么沉不住气?都成了亲的人了,还是个猴急的性子改不了。
世间男子心情,不过妻不如妾而已,我若越是不让你亲近豆黄,你越觉得她象七仙女,越发看你媳妇不顺眼,若顺着你的心意夜夜与豆黄在一起,时间长了你自然就厌了,罢罢罢,为了你们夫妻和美,我就让步吧!
这样吧,让你大姐送来的那个两个丫头去和满屋满园姐妹俩挤一屋,把她们的屋子空下来给豆黄住,今晚就住过去,这样也免得你们两口子失和!”
明净一付大喜过望的样子,连忙站起深深地躬下身去:“儿子谢母亲成全!”
老夫人呵呵笑了一下,却很快又板起脸:“明净,你给我记好了!你媳妇再不好,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室,豆黄再好,也是一个低贱的通房丫头,你切不可宠妾灭妻,更不可让豆黄先有身孕,妾室若是恃宠而骄不把嫡妻放在眼里,就离祸事不远了,到时别怪我撵走她!你若对通房丫头比对你媳妇还好,我定要动用家法!想去豆黄屋里,先给你媳妇赔礼去,若她同意了,你才能去!”
明净目的达到,心情大好,连忙恭恭敬敬地说:“谢老夫人成人之美,儿子全听老夫人安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