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郡作为东方最为重要的城池也是最为繁华的大城,这里每日人流量极多,自各地进出的商贩,便是海外诸岛的人也时常会进入这里采购自身所需的货物。
城门口前早已经排起了长队,密密麻麻的人群拥挤在城门处,城门口一度十分混乱,身着甲衣的秦兵正在艰难的维持着持续,虽然有些混杂然而情况看起来却还是颇好。
进出的百姓商人,都要经过城门处军官的查巡,所以速度很慢。
“你说你是来自北地的商人,可有证明。”
一名秦军的军官看着眼前披着胡裘的商人,那人将一份文书交到那人的手上,那名军官只是稍微看了一下,随后了看马车后面的货物,大部分便都是一些北地的牛羊皮,那名军官与其说是检查更多的倒是在敷衍一般。
“走吧!”
那名秦军将领将车上铺盖着的蓑衣重新盖住。
他向后挥手示意放行。
“慢。”
一支手伸了过来,阻止了那支看起来有百十余人的车队,现在是非常时期,像这样大的车队一般都要经过十分严密的搜查,而像现在这样简简单单的询问便是那名都尉也觉得不可思议。
“都尉大人,卑职已经查过了这些乃是北地的商人,而且所运送的货物也大多是御寒之物符合帝国的法令。”
“符合法令我看不然。”
那名秦军都尉握紧了手中的佩剑,长剑直指马车后负着的货物。
忽然那名商队领头人有些紧张,看了看后面的伙计。
“都尉大人,还请行个方便。”
那名秦军军官上前拦在他的身前,那名秦军都尉微眯双眼,眼中却闪烁着莫名之色,果然有鬼,他一把将他推开。
“给我搜。”那名都尉几乎是吼了出来。
四周的秦兵强力的将四周的百姓推开,执戟而上。
“严靖你别给脸不要。”那名秦军军官大声的叫了出来。
严靖停下了脚步看向那名军官,仔细的端详着他的面孔,“若是我记得不错的话,我手下可没有你这样的人,可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抽剑出鞘,见状城门口的兵士顿时剑拔弩张,秦国军队之内分布着诸多的派系,蒙系,王系,赵系,便是这临淄城的秦军也分为诸多的部分。
“我们是郡守府的。”
那名军官将郡守府抬了出来他本来以为严靖听见这名字必然会知难而退。
然而严靖却是没有丝毫的退缩,“冒充郡守府甲士,将他给我绑了。”严靖向着四周下令。
他虽然只是一名小小的都尉然而却也是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首先指责有人冒充郡守府之人无疑是为他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严靖你会后悔的。”
那名军官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严靖没有再管远处的吵闹,他看着眼前的商队领队将他手中的文书重新拿在手中,他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文书很完整,备注也很详细,然而只凭这一点却是不能够完全将他的疑虑打消。
“仔仔细细的搜一辆车也不要放过。”
严靖大声的命令。
“都尉大人。”那名头人想要向着人群中退去。
此时严靖却是闪电般的抓住了他的手,看着他厚厚的手掌尤其是手掌虎口间厚厚的老茧,这样的茧可以出现在很多人的身上,农夫,铁匠,屠夫,但就是不能够出现在一个商人的手上,严靖眼中已经有了警惕。
他紧紧地抓住那人的手,“你说你们是从北地来的商人。”
“是。”
“可是你的双手间明明有着厚厚的茧,这明明便是一双握剑的手。”
在他们互相质问的时候搜查已经来到第十三辆车。
“大人有情况。”
严靖跨步而去,看着那马车上被牛油包裹着的厚厚的弩箭,以及无数散发着冷锋的三棱箭簇。
“叛逆。”
“杀了他们。”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截然不同的命令。
城门口顿时便混乱了起来。
原先排成的长队此时已经完全散了开来,百姓奔走,呼喊声中刀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那些商队的伙计这时候纷纷抽出早已准备好的武器,那名头人率先杀出,这本来便是与那人约好的计划,一切进行顺利然而却被眼前这人破坏掉。
严靖没有看错那人是用刀的好手。
每一次刀落下便有一名秦兵倒下。
严靖上前,手中的长剑越过刀锋轻松地将那人手中的长刀击下,手中的长剑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招式将那人头颅割下,身首分离,那人倒在地上,鲜血流满了石板间的缝隙,他的击剑之术带着明显的军中风格。
然而他们终究是不可能在临淄造成多大的混乱,嘹亮的号角声在四周响起,越来越多的军队增援城门的方向。
“诛秦。”
“诛秦。”
“诛秦。”
他们大叫着纷纷赴死。
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又很多人没有看到。
大部分的人纷纷死在这悲壮的喊叫声中,剩余的人也被尽数抓捕。
严靖收剑入鞘,他走过看着士兵将那些披盖在车上的牛羊皮全数掀下马车,看着里面摆满着密密麻麻的刀剑,这还不算什么?在这些刀剑的下方赫然便是威力巨大的机弩,严靖额头上开始冒冷汗,自从陛下收缴天下兵器之外,还未曾发现过这般大私造兵器的案件,若是让这些兵器流入临淄郡不知道要弄出多大的乱子。
这已经不是他一个都尉所能够左右的事情。
这只是被他查到的其中一例,谁也不知道已经有多少刀剑多少具弓弩流入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混乱的墙角间两道影子趁着混乱的间隙慢慢向着城门处靠近。
其中一位年轻人以及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那人自然便是玄翦与楚南,他们先前还在为怎样进入临淄郡时而焦虑,没有想到刹那间便有人替他们解决了这样一个大问题。
他们凭借着自身身法的巧妙避开了那些误伤的刀眼便这样悄无声息的潜入了临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