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几人围坐在一起,没想到地洞深处竟然出奇的大,就像一间巨大的房子,这房子的顶还挺高,可以烤火,里面有不少木头,可能是为了烤火用的,还有一些吃剩的木头,木头上的皮已经被吃光了,也难得这三人靠着吃草皮度日。
“慢慢吃,慢慢吃”秦天主动拿出自己的干粮,分给三人食用,说实话,秦天对于干粮没什么概念,他一直以来利用爷爷传给自己的制作大饼的方法,在森林中,完全不需要干粮,只需要树叶就可以做出好吃的大饼。
所以秦天备用的干粮并不多,可是在这个地牢里,秦天发现自己错了,虽然他可以用植物制作大饼,但是这个森林的植物能吃?这是他一个大大的问题,且不说这些植物能不能吃,就算能吃,那血腥味这么浓的植物,他敢吃?
秦天不由得为难起来,他也在着急,自己接下来将要怎么做,不过看着这祖孙三人的样子,他实在忍受不了三人挨饿,即便是吃完了那只鸟兽,仍然可以感受到三人肚子里的饿意。
“爷爷,你吃这个”小孩子将鸟兽的一根骨头递了过来。
老者摇了摇头,道:“我们还有这么多天不能出去,省着点吃,这些骨头可以用来救命的”
秦天听到这句话,不由得悲从中来,曾经何时,他的爷爷也是如此跟他说话,那三年在外历练,是他最苦的日子,也是他成长最快的日子,同时也是他最幸福的日子,每天都有爷爷的日子,都是幸福的。
“你既然是从外界来的,那我就给你说说这七杀之日吧!传说,这七杀指的是当年王家留下来的七个人,这七个人本来刑满了,可是不愿意出去,于是成为了王家守卫地牢的人,本来这七个人守卫这一处地牢也没什么,可是有一天,七个人从梦中醒来,看到一片光秃秃的树木,他们沿着这光秃秃的树木,慢慢的走了下去,终于找到了源头”
“那是一大群在头羊,在头羊的存活率很高,生崽也很多,造成了植被的大量破坏,整个森林的植被被吃了一大半,这七个人就怒了,于是屠杀起这些羊来,那一次,他们七个人,杀了整整一个月,上亿之羊,被七个人杀死,后来为了维持这个森林的稳定,这一个月被称为七杀之日,用来血洗一些凝神兽,以此来保证森林不被破坏”
“照您这么说,这七杀之日杀的是凝神兽,为什么我们要躲避呢!”秦天问道。
“这就是后来的事了,传闻是,这七个人每一年都会血洗森林,而每一年的血洗,都会造成森林中浓浓的血腥味,每一次血腥味后,是死不瞑目的凝神兽浓浓的怨气,受到这些怨气影响,同时,也受到自身的暴虐气息影响,这七个人会变得狂躁,他们的初衷是维持森林稳定,杀到后面,就完全变成了杀人机器,眼前的所有一切,只变成了无穷无尽的杀戮,所以才会****不分”老者缓缓地说道,他看着秦天一眼。
脑子中露出深思的表情,道:“只有在下一个月月初的时候,他们才会停止杀戮,那是因为天气变冷了,森林的怨气会很快散了,他们才能依靠自己的意志回归正常,想当年,我一个发小,唉,年轻人,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发小被一箭穿心而死,却连哭都哭不出来”
老者深深的叹了口气,秦天能够感受到他的落寞,没想到这个老者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这里,距今恐怕有五十多年了,秦天一方面感慨岁月的强大,一方面又暗暗心想,杀人能使人停不下来?真的能够影响人的心智?
他没有试过,他也不想去尝试,只是望着老者,看着老者脸上的皱纹,如同一条条细小河流的沟壑,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迹,也留下了不少惨痛的记忆,老者淡然笑了笑,道:“唉,不知不觉就想起往事了,实不相瞒,当初我就是他们七人的属下,我帮他们想了很多办法克制,比如说取消七杀之日,他们起初答应的很干脆,可惜到了七杀之日,他们就不听控制了起来,这一次,我相信他们,没想到我再次失策了”
“爹,以后我们再也不要相信他们了,我们在这里屯点干粮,他们要杀,就让他们杀,我们将粮食放在里面,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一个月就得了”大汉说道。
秦天笑了笑,老者也超秦天笑了笑,问起了外头的世界来,秦天真的好想自己的爷爷,在这树洞里,他好像真的遇到了爷爷,虽然这个人并非是他的爷爷,但是秦天有勇气将他当成自己的爷爷,而外头的世界,就是自己为爷爷讲故事,他将自己所听到的,看到的,都仔细的说给爷爷听,爷爷听得津津有味。
两人之间年纪差距很大,但是语言上没有任何隔阂,每一天好像都有无数的故事会在两人之间发生,秦天有一种错觉,他的爷爷没有死,他的爷爷在这里。
又一个七天,树洞里一片漆黑。
四个人自从上次饱餐一顿后,再也没有吃过一顿饭,别说一顿饭,就算是一颗干粮也没有吃过,唯一还在吃的只有一根骨头,这根鸟的肩胛骨被一个大锅煮着,原本还有点味道,经过七天的煮食,完全丧失了之前的鲜味。
树洞的上方会掉下水珠,小孩子站在树下,用一个水钵接着掉下来的水,他小心翼翼的躺在地上,没错,就是躺在地上,因为爷爷说,只有躺着,才能花费更少的能量,若是他蹲着,或者是站着,说不定,现在的他就快饿死了,虽然他现在也确实饿得发慌。
秦天紧紧地闭着眼睛,他已经三天没有说话了,这样是为了节省体力,自从和老者说了五天话,没有得到食物补充,秦天就感受到了乏力,所以他尽量保持这种闭目养神的状态,好让自己不至于饿死过去。
大汉和老者则是半靠在墙壁上,树洞里没有人烧火了,缺乏力气烧火,阳光从早上六点一直到晚上六点,这个时段里,四人是最舒服的时候,好像太阳可以给人以力量,可是这一段时间后,黑夜来临,潮湿开始在众人之间慢慢蔓延。
“咕咕”
“咕噜、咕噜”
小孩子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他的小身体在黑暗中费力的挪动了一下,抬起头,喝了一口水钵里的水,冰冷的水直接灌入他的喉咙,小孩子没有说话,他慢慢的躺了下去。
“咕咕”
“咕噜、咕噜”
小孩子刚刚躺下,他的肚子就不自觉地叫了起来,秦天从黑暗中睁开了眼睛,他慢慢抬起头,朝小孩的方向望了一眼,默默地再次闭上了眼睛,他已经这样躺了五天了,这五天里,人始终是一种虚脱的状态,食物的问题成为他的当务之急。
“爷爷,我要吃......”
小孩子在梦中喃喃呓语,秦天再一次睁开了眼睛,此时的他感受到小孩越来越微弱的气息,好像小孩就快死了,他赶紧爬了起来,几步走到小孩的面前,用手放在小孩的额头上。
小孩的额头上很冰,冰的有些吓人,莫说正常人的体温,就算是正常人体温的一半也达不到,如果非要说个温度,那这个温度就像是凉水的温度。连日的没有吃饭,再加上洞中夜晚潮湿的空气,小孩又喝了那么冰冷的水,也难怪会生病。
而这一切的源头,归根结底,全部都是因为食物,有了食物就能唤醒人体的技能,利用人体的机能为人体充能,从而达到供热的目的。秦天朝黑暗的洞口看了一眼,他决绝而又肯定。
“现在没有风铃声,我可以出去?我到外面找一只鸟兽回来,他快饿死了”秦天朝着黑暗问道。
黑暗中有人说道:“风铃虽然没有响,但是他们的存在是仅凭风铃判断不了的,他们的速度太快了,或者说太慢了,所以风铃感觉不到,你不要轻举妄动,小心他们就在洞口”
“可是现在,我们快要饿死了,如果饿死,还不如赌一把”秦天对着黑暗说道。
黑暗中有人叹了一口气,道:“你们想要食物,那就吃我的肉吧!我一把老骨头,到了这个年纪,入土为安是最好的选择,如果在这个时候,还能救得三个人,我死也无憾了,七杀之日还有三天,这三天,我的肉应该可以维持......”
“爹,你怎么瞎说,我们是那种人?”大汉的声音从黑暗中的另一处响了起来。
“这种时候不是说什么人,什么人的时候,任何时候,保得性命才是最重要的,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我们出去,只要被发现,就必须死,他们每一个都是凝神至尊,我们没有机会,来吧,你们把我吃了......”老者的声音悠远而惆怅。
秦天狠狠地叹了口气,道:“前辈,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爷爷,爷爷在上,孙儿没什么可报答爷爷的,请相信孙儿,我去去就来”
话音一落,秦天立马站起身来,他的目光里是坚定,望着漆黑的树洞入口,没有丝毫犹豫的越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