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大院门口,上百名年轻力壮的工人正在挑土填坑,而更多的男男女女则聚集在何家大院的门口,带着希冀的表情往何家大院里看。
此时,距离里何忧失踪,已经有十天之久了。
在最初的五天里,何家除了门前多了一个大坑,以及铁砣把铁匠棚搬进了何家大院之外,其余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太多的变化。
姑娘们像往常一样,日出而“坐”,日落而息。每天都会来湖边的柳树下读书、弹琴、下棋。看她们那副样子,仿佛何家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就这样,直到第五天的上午,姑娘们突然两人一组行动起来。她们先去了一趟奴隶市场,在那里买了一些身强体壮的奴隶,之后又去了周围的村庄,从那里雇佣了很多农夫。
这些人的工作只有一个,填坑。由何家提供工具,提供饮食,如果你有需要还可以提供住宿。每人每天十两银子,并且不限工时,没有监工。
不限工时,没有监工,而且每天每人十两银子,现结!
这是在送钱啊!
在赤阳城里,从未听说过哪个主家之这样招工的!
所以,仅仅只用了五天的时间,何家大院招工,女主人人傻钱多的消息便便传了赤阳城的大街小巷。只要是手头没有营生的人,都愿意来这里碰碰运气。
对此前来碰运气的人,何家的女主人对他们视若不见,既不赶他们,也不赏给他们活干。她每天只会做一件事,就是带着她的那群姐妹坐在湖边,读书、弹琴、下棋。
“夫人,我们是大庄庄来的,听说您这里招人,所以我们想……求您赏个活干。您放心,我们祖上三辈都是本地人,老实人。我们干活不惜力的!”
“东家,您看看我,看我这块头。您瞧我这胳膊,我有劲!就这种坑,您给我一个月,我一个人就能把它填平!”
“夫人,俺们都是东面王家的媳妇,是咱们何家的佃户。前儿个看到咱们何家里招了灾,夫家派俺们来看看,有什么需要俺们帮忙的,夫人您尽管吩咐!”
“夫人,俺是……”
叽叽喳喳、吵吵嚷嚷,无论他们说什么、怎么说,都只是想求一份工,想在何家某一个挣钱的差事。
但是碧荷不理他们,所有人都不理他们,视而不见、各忙各的。
于是,有很多人知难而退。同时,又有更多人闻讯赶来。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来这里求财的人已不再限于“老实人”,很多心怀不轨的人们开始三五成群的来这里碰运气。
这些人一开始还只敢躲在人群后面远远地看,但随着来的次数增多,他们也变的“勇敢”起来,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敢出言调戏碧荷她们了。
“哟!何夫人真不愧是花魁出身啊,这琴弹得,硬是要得啊!”
“我倒是觉得何夫人的琴弹的一般,只是幺哥情人眼里出西施,所以才会觉得好听!哈哈哈哈!”
“不对不对!这话说的不对。不是,幺哥情人眼里出西施,而是西施眼里出情人!因为看到幺哥来了,所以何夫人的琴才会弹得这般好听!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对!这话说的在理!何夫人肯定是思夫心切,寂寞难耐,看上咱们幺哥了!”
“哈哈哈哈哈哈……”
幺哥等人说的很大声,风放肆,也很开心。但是众女依旧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表现的十分冷漠。所以,幺哥等人的开心显得十分的傻,十分的无趣。
“嘿biao子!我们幺哥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我警告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整个赤阳城,能入我们幺哥法眼的女人没几个,别给脸不要脸啊!”
“他ma的!老子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还弹,你还弹是吧!好,老子让你弹!”
“剥了她的衣服,让她光着身子弹!”
“对!剥光她!”
诸如此类的叫嚣声时有出现,特别是最近两天,他们叫嚷的越发嚣张了。而今天,这群人更是像打了鸡血一样,看向碧荷等人的目光中毫不掩饰的闪烁出欲望的光芒!
幺哥挥手示意手下的小弟们稍安勿躁,然后带着虚伪的笑容说道:“何夫人,我老幺在赤阳城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一向说一不二。今天我带手下这群兄弟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谋个差事。”
见碧荷等人已经不搭话,幺哥眉头一皱,继续说道:“何夫人,咱们直说了吧!府上的事兄弟们已经听说了。何府这次突逢大难,我也很痛心,所以我才会斗胆带着兄弟们来这里。没别的,只要夫人一句话,让我们兄弟当了何家的护院。以后水里火里,您尽管吩咐。”
水里火里尽管吩咐?
若是让他们这群人做了护院,只怕姑娘们的日子以后就真的要水深火热了!
对此,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很多心善的人们也都默默的为何家祈祷,祈祷何家的列祖列宗千万不要让何夫人把这群人招进门。
他们的祈祷显然是起作用了,对于幺哥的话,碧荷充耳不闻,依旧自得其乐的弹着手里的琴,脸上的表情平静的就像是结了冰的湖面,任凭夜风呼啸,也不会泛起一丝波纹。
“臭biao子!我警告你!幺哥脾气好,我们兄弟却不是好脾气的!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考虑,要是敢不答应我们幺哥的要求,我们现在就把你办了!”
“对!办了她,然后把她卖回朋来阁去!”
铮!!!
朋来阁这个词的出现终于让碧荷的心中起了一丝波澜,她手中的一根弦突然绷断,发出了刺耳的声音。绷断的琴弦割伤了碧荷手,鲜血从她的指尖溢出,缓缓的滴在琴面上。
琴声歇了,整个世界都静了。静的毫无征兆,却又理所当然。
“在朋来阁的时候,我是花魁,是第一才女,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我脸上每天都带着笑,但心里却从未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