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跟着公主府上一个姓王的管事在紫禁城内看皇庄,沿途看见大批的锦衣卫都朝着城门口的方向飞奔而去,杜安心生疑窦。
“王管事,这些锦衣卫怎么都往城门口那边跑,出了什么事?”杜安停住脚步转身看着王管事问道。
“听说是有大批的难民进城,想必是前去驱赶难民的吧!”王管事不确定的说道。
“驱赶难民?”杜安一听,疑惑的看着王管事道:“哪来的难民?”
“全国各地到处都是难民啊,去年全国大多数地区都遭了灾,难道杜公子不知道?”王管事一听,心里觉得很奇怪,一脸质疑的看着杜安说道。
“啊!”杜安一听,心里也是一楞,我知道个毛线,老子穿越过来还不到一个月怎么知道去年发生的事情?
“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是问难民是从哪里来的?”杜安装逼的说道。
“哦,应该是保定府还有河间地区的吧,这两个地方距离京城最近,灾情也最严重,应该是从那里来的!”王管事想了想对杜安说道。
“那朝廷怎么不去赈灾,反倒让难民蜂拥到了京城?”杜安很不解的问道。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是朝廷拿不出钱来!”王管事摇头说道。
杜安一听,心里非常震惊,偌大的大明王朝,居然没钱赈灾,谁相信?
“王管事,皇庄等会再去看,我们先去城外看看!”杜安说完就朝城门口的方向而去,王管事想劝阻,但已然来不及了,也只好跟着杜安去了城门口。
杜安出了城门口,一眼望去,让人触目惊心……
遍地的难民衣不遮体的瘫坐四处,能动的都挣扎着排起了长龙等待着官府施粥,剩下那些不能动的老弱妇孺也是三三两两的蜷缩在一起,嘴角蠕动的看着粥棚,像是窝里的幼雏等待着母鸟前来喂食一般。
“官爷,再给一点吧!这娃儿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一个骨瘦如柴的老者看着手里的半碗稀粥,抬头眼巴巴的对那施粥的衙役说道,脸上的神情显得很怯弱,身旁站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孩童,看着那老者手中的稀粥不停的咽口水。
“赶紧滚蛋,后面还一大堆人等着呢,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想多要?”那衙役很不屑的瞪了那老者一眼,便幸灾乐祸的接着说道:“下一个!”
“官爷,您行行好,可怜可怜这娃儿吧!”老者回头看了看后面的长龙,这么多人,下一顿还不知道要等道什么时候,便状着胆无奈的看着那衙役央求道。
“唉,你个老东西,听不懂人话是吧?讨打!”衙役很不耐烦了,举起手中的瓢向那老者打去,老者也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挡。
“哐当”一声,那老者手中的破碗打翻在地,稀粥溅了那衙役一脸。
那衙役抖了抖脸上的粥水,顿时火从心起,恶向胆边生,立马走了过去,对着那老者一顿狂踢,口中不停的咆哮道:“你个老不死的,吃,老子让你吃!”
而那老者只心疼洒落在地的稀粥,连忙俯下身,连泥带水的爬进碗中,对于身上的疼痛感没有丝毫感觉,那孩童兴许是惊吓过度,也可能是饿昏了头,眼神显得有些呆滞,好一会,才“哇哇”的哭出了声。
杜安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立马冲了上去,对着那衙役吼道:“住手!”
这一声大吼,夹带着愤怒,犹如平地惊雷般嗡嗡作响,所有难民的眼神齐刷刷的投向杜安。
在杜安看来,这眼神中不仅透着无奈和屈辱,更多是在向自己求助!
“哪来的毛头小子,敢管老子的事,再啰嗦,老子连你一块揍!”那衙役抬头看看杜安,不甘示弱的吼道,也许是平时嚣张跋扈惯了,那衙役见杜安一副书生模样,根本就不当回事,脚下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啪啪!”此时的杜安已怒不可遏,伸手对着那衙役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那衙役显然是有些猝不及防,吃痛的退了几步,脸上却平添了五道彩虹,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耳边又传来一阵吼声。
“一个小小的衙役,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殴打难民,这是谁给的胆!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杜安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冲那衙役吼道。
那衙役平日里骑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惯了,这会却被杜安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懵了,托着火辣辣的腮帮子,发愣似的看着杜安。
“你,你他妈谁呀?敢打老子!”那衙役终于缓过神来,摸着火辣辣的脸瞪着杜安吼道。
这时,其他施粥的衙役也陆续反应过来了,见自己的同伴被人打了,赶紧抄着家伙朝杜安围了过了。
“打的就是你们这帮没人性的东西!”杜安扶起地上的老者,义愤填膺的对那衙役说道,脸上也毫无惧色。
那些难民们见有人为自己出头,生怕自己的“恩公”吃了亏,也跟着蜂拥而至,用自己单薄的身躯挡在那些衙役前面,刚才还像是一滩死水人群便开始沸腾起来。
“都给我住手!”
这时,一个穿着县令官服的人走过来大声的呵斥道。
骚动的人群立马安静了下来。
“刚才是谁在这大放阙词啊!”那县令摆着十足的官威,向人群中喊话。
“大人,就,就是他!小的就是被他打的!”那被打的衙役见撑腰的来了,胆子也大了起来,便立马站了出来指着杜安说道。
那县令快速的往人群中扫视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了杜安身上,道:“人是你打的?”
“是我又怎么样?那是他该打!”杜安气愤的说道。
“哪来这么个楞种?”那县令打量了杜安一眼,对衙役说道:“来人,此人聚众扰乱官府办差,还当众殴打官差,给本官拿下!”
“是,大人!”衙役见来了主心骨,个个耀武扬威起来,抄起家伙就准备对杜安动手。
“我看你们谁敢!我可是举人!”杜安很淡定的瞪着那群衙役道。
“什么?你是举人?举人又如何?”那县令一听,很鄙视的看着杜安嬉笑道,心里根本就不相信,以为杜安是在吓唬自己,再说了举人犯法,也可以抓,只是后面还需要去礼部备案才是,一个小小的举人,自己还是能够拿得下的。
“你们都楞着干什么?给我抓起来!”那县令接着对身便的衙役说道,衙役们不敢怠慢,抄起家伙就准备动手。
“住手!”王管事见势不妙,急忙站了出来对着那帮衙役呵斥道。
衙役们一愣,那县令回过头看着王管事道:“怎么又来个多管闲事的,给老子一并带回去!”
“且慢,你先看看这个!”王管事一听,立马亮出自己的腰牌。
那县令一看腰牌上刻着“永淳公主府”的字样,顿时就傻眼了,一股凉意直袭大脑。
“上差恕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上差,小的该死!”那县令缓过神来,面如死灰的对王管事作揖道,心里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
“杜公子,你看?”王管事看了看杜安,心想,你得罪的人可是他,怎么处置你,还得看他的意思。
“狗东西!”杜安很不屑的瞪了那县令一眼,便朝粥棚走去。
那县令见杜安朝粥棚走去,赶紧擦去额头的汗水,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心里忐忑不安起来。
杜安抓起一把米粒,里面竟掺了沙子,接着又舀了一瓢盆里的稀粥,里面的米科悉数可见,还有一股潲水味,顿时气的七窍生烟。
“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吗?这也叫施粥,你过来吃给我看!”杜安愤怒的瞪着那县令说道。
“这,这……!”那县令支支吾吾了半天,显然已是六神无主了,自己做的亏心事,他当然知道。
“朝廷就是让你这样赈灾的吗?”杜安气愤的说道。
那县令被问的哑口无言,这种事情自己也是奉命行事,可是又不能说出去,便只能低头不语了。
“杜公子,还是回去再说吧!他不过是个县令,这种事情他也做了主!算了吧!”王管事赶紧解围,心想,这可是天子脚下,他一个县令,再贪也不敢这么名目张胆,要是再纠缠下去,牵扯可能就更大了。
那县令一听,赶紧对王管事投去感激的眼神。
看着那些饥肠辘辘的眼神,杜安心里气愤难平,但王管事的话他也听进去了,只是自己目前能力有限,无法改变现实,于是无奈的拂袖而去。
“杜公子,皇庄的事情,你看……”王管事赶紧跟了上去问道。
“不看了,这五万两银票你带回去,告诉公主,这香皂生意老子不做了!”杜安气愤的说道,心想,如此黑暗腐败的朝廷,老子再帮你挣钱,简直是助纣为虐! 16634/90504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