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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节 撒泼打诨

    贤王刘秉双目微红,喘息之中还带着一股酒气。昨晚他没有回府,在归尘院内一直等着林奇。接着酒意贤王刘秉不但把刘轲痛骂了一番,还把林奇也骂了进去。

    刘秉觉得林奇太过软弱,不应该就这么轻松的答应下来。以林奇的赫赫战功与威望,刘秉相信刘轲还不敢把他怎么样。毕竟二三十万大军还在外面没有归来,刘轲也得顾忌林奇在军中的班底。而且即便是更换议和大臣,在刘秉眼里也不能是私通北辛的杨继洲。要不是林奇阻拦,昨晚借着酒劲刘秉就想去皇宫大闹一场。

    林奇当然不能让刘秉去闯祸,好说歹说把刘秉按了下来。林奇可以不在乎大安在议和之中的损失,但刘秉毕竟是皇族亲王,整个大安可都是他刘家的,为此林奇给刘秉出了一招,让他去把杨继洲给盯死了。如今监天院碧霄阁都在暗中严防死守,只要杨继洲无法与孟托单独密谈,议和条件就得摆在桌面上。更何况议和使团的那些官员大都是刘秉的狐朋狗友,杨继洲想做点手脚那可不容易。

    议和大殿之内,杨继洲面色难看,但不得不上前见礼,“下官不知贤王殿下到此,有失远迎还望殿下勿怪。”

    孟托也拱手道,“大辛国孟托,见过贤王殿下!”

    刘秉瞟了孟托一眼,连搭理都没有搭理。看到此处除了杨继洲之外,竟然没有其它大安的议和官员,刘秉不悦的问道,“杨大人,其他人都死哪去了,难不成我大安就你一个议和官员?”

    杨继洲陪着笑脸说道,“贤王殿下,下官也是刚进来,他们马上就到。”

    杨继洲说着,暗中给孟托递了个眼色,那意思等他把这位酒色王爷打发走再说。

    “贤王殿下,不知您来议和大殿,可有要事?”杨继洲问道。

    贤王刘秉扫了扫大辛国的其他使臣,撇了撇嘴说道,“没事,本王喝多了点酒,来这里喝喝茶清醒清醒。”

    杨继洲一怔,心说这是什么话,跑这里喝喝茶?还清醒清醒?杨继洲毕竟是两朝元老,顿时微怒道。

    “贤王殿下,这里可是我大安与大辛国议和重地,殿下要是没什么政务的话,还是请去偏厅歇息吧。”

    刘秉跟没听到似的拉过一张座椅往旁边一坐,摆了摆手,“你忙你的,不耽误本王品茶。”

    这一下,谁都看出刘秉是故意找事来了,但是身为大辛国使臣孟托不便多言,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位无赖王爷在此胡搅蛮缠。

    杨继洲也有些放不下脸面了,当即一抱拳,“贤王殿下,这里是议和重地,没有陛下的旨意任何臣子不得干涉,在外臣面前,还望殿下自重。”

    贤王刘秉傲慢的昂起了下巴,“本王干涉你了吗?我刚才说了,你忙你的,本王只是来品品茶!”

    杨继洲冷笑道,“贤王殿下,即便您是皇室亲王,没有陛下的旨意,恐怕也没权利进入这里。殿下,莫要让外臣看笑话,还是请到偏厅歇息。”

    杨继洲话音一落,栾平义和潘玉走了进来。看到贤王刘秉,二人赶忙上前见礼。

    贤王刘秉看着二人,“你们来的正好,本王问你们,这议和使臣~可否能单独与外臣议和?”

    潘玉二人一愣,潘玉执礼回道,“殿下,当然不可以,按照国之礼法,议和官员必须要二人以上才可与外臣相谈,而且还得有两名执笔官录才行。国之重事不可不慎,使团官员怎可能私下相见。”

    贤王刘秉冷笑的看了杨继洲一眼,接着问道,“那本王再问你们,本王可有权利来此?”

    潘玉二人不知何意,潘玉当即笑道,“贤王殿下说笑了,您是我大安持锏亲王比肩帝君,皇室宗祠存有帝王誓约,当然可以来此。”

    贤王刘秉把金锏往地面上一杵,目光看向了杨继洲,“听到没有,要不要本王带你去皇宗,查一查陛下的登基誓约。”

    杨继洲面如赭色,但他还真拿刘秉没办法,就算换成庆温侯他都有权请出去,唯独刘秉还真有这个权限。即便是帝君下旨,刘秉都有权利视情况抗旨不尊。

    孟托也看出今日是无法私下密谈了,而且他也知道杨继洲根本没有其它的准备,双方坐下来也只能是说些尴尬的无用之语。

    孟托当即拱手说道,“杨大人,本官忽然感觉身体不适,咱们还是改日再议吧。贤王殿下,外臣告退,您慢慢品茶。”

    孟托一摆手,大辛国官员纷纷站起身,随着孟托向外走去。杨继洲愤怒的盯着刘秉,面对刘秉这种无赖之举,杨继洲无奈之下只能愤愤而去。

    潘玉和栾平义尴尬的看着贤王刘秉,栾平义可不敢多言,潘玉却是刘秉多年的酒肉朋友,不解的问道。

    “殿下,这是怎么了?”

    “先别问这些,其他人呢?”

    潘玉苦笑道,“陛下更换议和大臣,大家都很震惊,没想到杨大人一来就给了个下马威,其他人都在各自房间修改议案呢。”

    “修个屁,都给本王喊过来,我有事吩咐。”

    刘秉把金锏往桌案上一放,不大一会儿呼呼啦啦来了十几位年轻人。这帮家伙可都是刘秉的酒肉朋友,不但都是世家子弟,更是他亲自举荐给林奇的。

    兄弟们一看当初的老大来了,这帮纨绔子弟被杨继洲痛骂了一顿,心中当然不平衡,纷纷上前诉苦。

    刘秉挥了挥手,“都别吵吵了,你们听着,从现在起不管杨继洲想怎么做,绝不允许他独自与敌国使臣密谈。本王也会常来,但就怕百密一疏出现漏洞。所以,你们都得帮本王盯着他。”

    “殿下,我们哪敢啊,杨大人可是议和大臣,让我们做什么谁敢不从。”

    “就是啊,我们哥几个只是个跑腿的,哪敢过问杨大人的事。”

    众人你一嘴我一言,连潘玉都觉得刘秉是在胡闹,他们这帮人哪有权利去过问杨继洲的事情。

    刘秉气的一拍桌案,“瞧你们那点出息,有本王给你们撑腰怕什么。你潘玉说出这话,简直是给相国大人丢脸。还有你高惠安,你爷爷高鸿虽然退隐,但毕竟在朝中威望还在。你们这帮家伙哪一个不是京都赫赫有名的世家之人,就不能有点骨气!”

    栾平义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毕竟在虚郡担当过城防将军,上前抱拳说道,“贤王殿下,有什么话您可以明示,议和之事乃国之重务,我等可不敢胡闹。”

    “这不是胡闹!”刘秉目光严厉的看着众人,指了指栾平义说道,“这里的级别你最高,又是林奇那小子亲选之人,身为武将你更应该明白条约的退让,如同让前方将士的鲜血白流。所以你们得给本王瞪起眼来,绝不可轻易的放弃林奇制定的每一个条件。”

    栾平义苦笑道,“可是~我等没权利做主,能做主的唯有~议和大臣。而且真要是激怒了杨大人,恐怕我们连使团的资格都要被取消。”

    刘秉脖子一挺,“所以我让你们盯着他,只要杨继洲违反了规矩,本王就敢在朝殿之上提议罢免了他的议和大臣。”

    在刘秉的蛊惑之下,加上他手中那柄至高无上的金锏,顿时让一帮世家子弟热血沸腾,仿佛刘秉才是真正的议和大臣似的。

    还别说,刘秉这泼皮无赖的死缠烂打,还真把杨继洲和孟托弄的没办法。几天下来,只要孟托的使团一去皇家驿馆,刘秉就跟个二混子似的出现在议和大殿。孟托和杨继洲无奈之下只能洋装争执一番,刘秉也不插言只是默默的听着。时不时刘秉还咳嗽一声,一帮年轻人顿时开始嗷嗷撒叫的开始吵闹。

    杨继洲肺都要气炸了,但面对这些世家子弟,他也只能是怒斥而不敢真的断了人家仕途。那样的话,这个仇可就结大了。

    杨继洲无奈之下进宫状告刘秉,帝君刘轲当即召见刘秉,结果兄弟二人大吵了一番,刘秉甚至托出当初的宗祠誓言,质问刘轲他有没有权利去监听。刘轲气的恨不能连御案都掀翻,他却把罪责归罪到了皇宗的头上。若是没有皇宗的祖规压着他,刘轲相信刘秉根本不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张。震恨之下,刘轲觉得是该改一改皇族的祖规了。

    碧霄阁之内,庆温侯得知了刘秉这种破皮无赖的行为,高兴的当即畅饮了几杯。

    何芳华看到庆温侯一扫这几日的阴霾,献媚的说道,“侯爷,如此一来那杨继洲就算想签下耻辱的条约,恐怕贤王刘秉也会当场给他撕了。”

    “那也未必,杨继洲就算私通敌国,他还没这个胆子公然出卖大安。倒是咱们那位陛下,他的做法让本侯非常失望。”

    “怎么,难道陛下会出卖自己的利益?”

    庆温侯看了何芳华一眼,“不是出卖,只是观察的立场不同。刘轲只看到了眼前的利益,打又不能打,找个理由冠冕堂皇的收兵,他也能载入史册。而且,大军的每日开销以及伤亡的抚恤,已经让户部入不敷出。站在刘轲的角度上,他宁可放弃赔偿也想尽快收兵。但是刘轲太小看唐川了,不用拿出巨额的战争赔付,唐川很快就能缓过劲来。到那时,没有林奇掌军的大安兵马,根本不是这支复仇大军的对手。”

    何芳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既然这样,拖延下去也不是办法。除非~让杨继洲彻底暴露出来。”

    庆温侯目中精光一闪,“最近杨府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很安静,连朝臣都很少去拜访。所有进出之人我们都进行了严查,没有发现什么破绽。”

    庆温侯手摸着下颚,沉思道,“杨继洲必然会急着把大安的底线告知对方,刘秉那小子打乱了他的计划,杨继洲肯定会想办法把内幕送出去。阿芳,杨继洲身边的人可有什么异常举动?”

    何芳华想了想,“杨府的管家执事都拍了专人盯梢,最近他们也没怎么出府。对了,倒是杨继洲的三夫人,这两日频频的去皇宗探望陌芊。”

    庆温侯眼睛一争,“去探望陌芊?”

    何芳华轻声说道,“侯爷,那陌芊可是贵人圈子里的名人,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就是说些女人之间的闲言碎语而已。”

    “不!”庆温侯站起身,目光变得严肃起来,“别忘了那陌芊可是有过先例,她与唐川之间~或许一直存在着联系。这个女人一直被本侯给忽视了,有时候女人~往往会办成大事。”

    这句话何芳华很受用,毕竟她也是不同寻常的女子,“那要不要~抽出人手去~?”

    庆温侯一摆手,“不,如今本侯还要与林奇交好,这件事~碧霄阁不要插手,把事情的严重性告知耿占秋。”

    何芳华一愣,“侯爷,耿占秋未必敢招惹叶十三。”

    庆温侯冷笑道,“不敢招惹,但未必不敢去详查。耿占秋是陛下的耳目,此人好奇心极强,而且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摆在表面上。从皇家猎场的事情可以看出,朝臣之中,耿占秋算是最知道轻重之臣。”

    “既然知道轻重,那查出此事,或许他也会隐瞒下来。”

    庆温侯目光深邃的看着何芳华,“真要是查出陌芊替杨继洲与北辛暗中来往,耿占秋必然会把此事抛给林奇。但他耿占秋别忘了,监天院可不姓耿,他只不过是代管而已。此事一旦宣扬出去,谁也别想按下来。”

    何芳华一愣,顿时心领神会,“不错,监天院绝不姓耿,它不但是陛下的耳目,同样也是侯爷的耳目。”

    二人相视一笑,何芳华当即开始安排。刘轲登基之初,她可是代管过监天院,身为老手的何芳华怎能放过这个机会,里面重要的位置安插了不少庆温侯的嫡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