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命守在藏宝阁外面的侍卫多取些木炭,再修缮一下地下的排风口,这才回到密室。
“师尊,取回来了。”
姬发接过箱子,取出秘籍,耐心地向嬴政讲解起来。
九鼎整体的构造,每个部件的构成与材质,各个机关的功能与作用等等,全都悉数说起。
秘籍上的记述并不详细,单独看的话,定然是看不懂,尤其是门外汉。
可一旦有人进行详细地讲解,那也就一目了然了。
嬴政仔细地看着那一个个组件,牢牢地将它们记刻在心里。
直到傍晚,嬴政才回到书房,一路上,他都琢磨着九鼎的构造和原理。
放好了秘籍,嬴政开始凭记忆绘制那些组件的图样。
不知不觉间,已然忘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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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邑城,太守府。
“兄长,近期的袭扰颇见成效。”诸葛辉对诸葛腾说道,“虽然并没折损韩军的多少军力,但却也消磨了他们的士气,把他们折腾的不轻。”
诸葛腾笑了笑:“还不够,我要让他们再挫挫锐气,最好是能将韩王给逼出新郑,如果直接把他擒获,那么想要攻陷新郑,可就轻而易举了。”
诸葛辉苦笑着道:“道理是不假,可如何才能将韩王诱出新郑呢?”
诸葛腾说道:“我早考虑过了,想要使他离开新郑,除了大军压境,迫使他离开避难,再就是用计了。”
“很显然,大军压境这种做法,与咱们的意图恰好相反。”诸葛辉分析道,“依兄长来看,该用什么计?”
“两种方案。”诸葛腾说道,“这第一种,是搞些大动作,迫使那韩王率军亲征,不过……”
“不过这种情况或许针对别的君王可行,但以韩王的个性来看,他没有这个魄力和胆量。”
“那第二种呢?”诸葛辉问道。
诸葛腾笑了笑,说道:“这第二种,自然是使诈。”
诸葛辉眯了眯眼,似乎猜到了个大概,但还是问道:“如何使诈?”
诸葛腾道:“咱们可以给韩王上一道密奏,就说归降大秦是假的,咱们的真实意图,是向大秦索要粮草,然后献给韩.国,并且,有了咱们这个缓冲地带,大秦才不会轻易向韩.国用兵。”
“而眼下,秦国果然给了大量的粮草和军械,可咱们不便于直接将其献给韩王,需要韩王亲自前来点验,并与我详谈。”
诸葛辉思量了一下,说道:“这办法好是好,就只怕韩王不会轻易相信,咱们得拿出些诚意才行。”
诸葛腾笑了笑:“他当然不会轻易相信,所以咱们要拿出些筹码,先送去些粮草军械作为举证,并且要你亲自护送。”
“你到了那里之后,就说我这边有一个暗算秦王的计划。”
“什么计划?”诸葛辉压低了声音问道。
诸葛腾接着说道:“你就对韩王说,前些日子秦王来了洛邑,为的是体察之前被夕兽所祸害的百姓,并且还定下了除夕夜祭拜,庆祝年兽降生的节日,所以咱们随时可以利用这一点,将秦王请来。”
“若是控制了秦王,叫他割让一半的城池,那韩.国与秦国的差距,可就会立即发生对换。”
“此计策为绝密,必须当面说清楚,所以只有他来洛邑一趟了。”
诸葛辉听后,大为称赞:“此计甚妙!如此一来,不怕那韩王不心动。”
诸葛腾点了点头道:“至于眼下的袭扰,咱们也都是做给大秦看的,否则怎会不伤韩军一兵一卒,不碰百姓一指一发。”
“这么说来,兄长是早有此打算?”诸葛辉诧异道。
“不错。”诸葛腾道,“这计划,我都想了快一年了,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向秦王索要军械和粮草,而对韩.国进行的仅仅也只是袭扰,还能变向说明咱们不是真心开战。”
“好!那就按兄长的计划行事,我这就去准备。”诸葛辉的性子稍显急躁,起身就要前去准备。
“先别急。”诸葛腾拦住他,说道,“我需要先给韩王写封密信,否则他不会信你。”
“到了那,你也千万不要露了马脚。要是韩王不想出来,你也不要强求,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还有,一旦韩王离开新郑,我会立即派大军以最快的速度攻陷新郑,你看准时机,在开战之前就要找机会离开,千万不要被韩王拿住。”
诸葛辉郑重地点了点头。
兄弟俩又商议了一下细节,然后诸葛腾写下一封密信送往新郑,又给诸葛辉准备了十车军粮和十车军械,带着送往新郑,最后还带上了嬴政册封给他的授印,以表诚意。
一切准备妥当,诸葛辉带着二百兵将,打扮成商队的模样,带着物资向新郑进发。
诸葛腾这边,也暂停了对韩军的袭扰。
一路上,诸葛辉都在琢磨,怎么能让韩王信以为真,不露一丝破绽,又怎么脱身,怎么反击。
到了新郑,一队人马住进馆驿,诸葛辉递上折子,请求面见韩王。
却不想这一整天都没有消息。
直到第二天过了晌午,韩王宫才传来消息,让诸葛辉去后书房觐见。
来到王宫侧门,诸葛辉交出随身的佩剑,跟着一个宫中的管事来到内书房。
又是等了许久,这才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
走在前面的,自然是韩王,他后面还跟着一个人,韩廷相国张平。
这张平与诸葛腾有些交情,诸葛腾在给韩王写信的时候,也派人专给张平写了封密信,又送了些礼物。
想来,张平是帮诸葛腾说了不少好话。
“见过王上。”诸葛辉恭恭敬敬地拱手问安。
韩王瞥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坐在座位上。
诸葛辉全不在意,转身又拱手对张平道:“张相国。”
张平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此次前来,可掩饰的周密?”
“当然周密。”诸葛辉坚定地说道,“此次回来,万不可叫大秦那边知道,所以我们都装扮成了商贩,以躲过大秦的耳目。”
韩王看向诸葛辉,语气冰冷地说道:“是为了躲避大秦的耳目,还是你本身就是大秦的耳目?”
对于这种情况,诸葛辉早就预料到了,也早已有所准备,他不慌不忙,苦笑了一声:“王上怀疑我等,这也无可厚非,但王上要是站在洛邑的立场来看这件事,就会体谅吾等的无奈了。”
韩王道:“寡人到要听听,你们有何难处?”
诸葛辉清了清嗓子,颇有条理的说道:“这首先,也是最重要一点,便是民心。”
“前年的冬天,洛邑出现了一头凶兽,名叫夕兽,它四处祸害百姓,猎杀牲畜,使得人心惶惶,不敢轻易外出,这件事天下皆知。”
“当时,各国有不少人来到洛邑,组织起来共同围剿夕兽,而秦王更是带着蒙家军亲自前来。试问,王上当时为何不像秦王一样,亲自出面带领大军共同除夕?”
一句话,问的韩王哑口无言。
的确,当时韩王因为有些惧怕那夕兽,并没有公开出面,只是象征性地号召了一下。
张平那时不是没提醒过韩王,可韩王却说:一只凶兽而已,不必大惊小怪。
如今看来,的确是被抓住了话柄。
见韩王面露异色,诸葛辉继续说道:“如今来看,秦王他的确棋高一着,以除夕的名义将大军带致洛邑,却叫诸葛大人无法推却,而暗中却胁迫吾等投降大秦,否则洛邑便将尸骨无存。”
“另一面,他还趁机收拢百姓的口碑,直到他亲手解决了夕兽,致使整个洛邑的百姓都对他极其尊崇。”
“王上你说,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除了假意投靠大秦,又能做出什么选择?”
又一个反问,将责任归结到百姓身上,缘由归结到了秦王身上。
而且诸葛辉声情并茂,把假话说得跟真事似的,叫人不得不信。
况且秦王当时带着大军进了洛邑的地盘,也是不争的事实。
韩王想要因此而怪罪诸葛腾,还真就没有太好的理由。
既然没了理由,那就不能总板着脸了,韩王的脸色缓和下来,慢慢地说道:“秦国自始至终,就觊觎他国的领土,其手段也是五花八门,也怪不得你们,只是诸葛腾他……真的不是真心投靠大秦?”
诸葛辉没有直接回答他,再次拱手说道:“我兄长与秦王有三个约定,如果秦王不同意,那洛邑上下就算拼死抵抗,也绝不低头。”
“是哪三个约定?”韩王问道。
诸葛腾道:“这第一,是洛邑只称臣,不纳贡,所有收上来的赋税都不向大秦交纳一丝一毫。”
“第二,秦军不得进驻洛邑,不可决定洛邑官职的任免。”
“这第三点,是秦国要向洛邑提供军械粮草,以抵御外来强敌。”
韩王看向张平:“张相,此事真如他所言?”
张平点了点头,说道:“王上,这几条的确如他所言,洛邑城中没有秦军的一兵一卒,也未向咸阳交纳税赋。”
只听诸葛辉继续说道:“微臣想再问韩王,如此一来,洛邑的做法,对新郑是有利,还是有损?”
张平见韩王有些语塞,接过话头道:“依我看来,秦国接收了洛邑,却并没得到便宜,并且想要大举东进的话,也跨不过洛邑了。”
韩王看向张平:“这么说来,其结果到是对咱们有利了?”
张平微微点了点头。
韩王又看向诸葛辉,狐疑地问道:“既然你们不是真心地投靠大秦,为何不早些向寡人说明自己的心思?”
诸葛辉轻叹了一声,说道:“就像王上刚才说的,洛邑城中定然有大秦的耳目,若是稍不留神,就会被秦国发现,到时候岂不是给了他们开战的借口?”
“更何况,我兄长要将那些粮草和军械都交给王上,只有不漏风声,才能源源不断地向大秦索要财物。”
听诸葛辉说了这么多,韩王终于打消了疑惑,看向张平道:“张相认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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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平拱手道:“王上,微臣觉得,诸葛大人说的确是实情,咱们只要得好处,也不必计较洛邑的归属。”
既然原本韩.国占领洛邑的时候,就是奔着税赋去的,那么现在只要得了好处,却也真没必要再跟大秦较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