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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章 登陆之战

    逆天换明天将降大任,必苦其心志第五百四十章登陆之战当东江军的水师侦察船出现在辽阳周边,准确地说是在黄泥洼、长安堡附近时,建虏设在岸上的警哨立刻发出了警报。

    虽然对东江水师的参战早有预料,但建虏还是低估了东江水师的运载能力,以及辽南主力兵团的总兵力。

    随后,东江水师浩浩荡荡地出现在大辽河的分岔处,北走浑河可直扑沉阳,东走太子河又能够出现在辽阳城以北,有切断辽阳城退路的可能。

    而且,如果沿太子河继续东进,甚至能直达本溪,直插进建州。

    对于没有水师的建虏来说,如何防范东江军水师的穿插,是个十分头痛的事情。

    特别是在东江水师装备了迫击炮、红夷大炮后,更使得建虏的以陆以骑制水,变得困难重重。

    得到急报的军情后,阿济格立刻率领万余精骑从辽阳西北的驻地出发,赶往长安堡。

    对于建虏来说,迫使东江水师载运的步兵无法轻易登陆,或是等步兵上岸,再伺机发动勐攻,是两个战胜敌人的策略。

    另外,在河水狭窄处,建虏还设了障碍和阵地。在阻碍船只行进的同时,想以火箭进攻。能有多大效果,却是不敢恭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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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数年前,郭大靖还未加入东江军的时候,毛文龙在杓子河也曾经搞过水师对于内陆的穿插袭扰。

    但那个时候双方的战力差距很大,建虏并不害怕,放东江军步兵上岸后,再进行攻击厮杀,给东江军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现在是今非昔比,东江水师的武器装备已经能将建虏拒以两三里之外,为步兵登陆提供火力掩护。

    “长安堡在辽阳西北,距辽阳五十余里。”

    张焘指点着地图,对毛承禄和李维鸾等将介绍着情况,“水师直入太子河,固然可以横断辽沉联系,但水情难测,又有建虏精骑窥伺,危险也大为增加。”

    抬头看着众将,张焘继续说道:“如果水陆并进,互相呼应,某认为是最佳策略。”

    毛承禄和李维鸾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颌首,表示同意。

    一来要考虑水师的困难,其次是步兵在船上,总有无法施展的别扭感觉。

    “毛将军,两协将士还是集结于一处,沿河推进更加稳妥。”李维鸾和郭大靖的性格相似,也是比较谨慎的那种。

    毛承禄犹豫了一下,便连连点头,说道:“建虏的机动兵团有两万,咱们也是两万,以步敌骑,纵有水师的炮火助阵,也不能托大。”

    张焘呵呵笑道:“粮弹物资可装于船上,减轻步兵的负担。腾空的船只又可回转牛庄,再次装运物资。”

    水路运输也是平辽的关键,不仅仅是在辽阳,随着陆上军队的推进,还要航至沉阳,甚至是更远。

    军用和民用的船只和水手,虽然全部调来,但卸下两万官兵和武器装备,还是能尽快解放出数百艘船只。

    张焘还惦记着辽阳城下的主力兵团,他当然不知道除了随军物资,以及不断的陆运外,郭大靖还有屯物空间,也装满了粮弹,能够支撑大军数天之用。

    “既然定下计划,便尽快登陆,与建虏厮杀作战,向辽阳靠拢吧!”毛承禄拱了拱手,说道:“登陆地点便由张将军选定。”

    张焘还了一礼,说道:“既如此,张某便不客气了。登陆地点便在长安堡西面十余里,有将近两里的沿岸较为平坦坚实,水流较缓,船只也容易操纵。”

    三人计议已定,一边做登陆的准备,一边派船返回,在长定堡上岸,走鞍山,从陆路急送情报。

    如果步兵能够与水师顺利推进,沿太子河进入辽阳地区,甚至是直抵城外,与主力兵团的联系便会快捷许多。

    “大人,敌人的船队无边无际,差不多有上千艘之多。”一个建虏哨骑驰奔到喀尔塔面前,躬身禀报,脸色显出惶恐。

    喀尔塔脸上强作镇静,心中却是凛然恐惧。没想到东江水师竟然有了如此庞大的船队,完全出乎了奴酋的估计。

    “再去打探。”喀尔塔摆了摆手,打发了哨骑,紧皱着眉头,瞭望着远处河面上一眼望不到边的船队。

    他的手中只有两千骑兵,负责沿河监视,并在敌人试图登陆的时候,进行袭扰牵制。

    但此时,他的信心降到了极点,并不认为他能够完成任务。

    船队绵延数里,要这两千骑兵严密地监视,快速地反应,显然是超出了他和所部的能力。

    “报,敌人有船只向岸边靠拢。”

    “报,敌人的船只在靠岸,象是要登陆。”

    “报……”

    接连数个哨骑赶来禀报,让喀尔塔一时无法判断哪个是真,只好将骑兵分成四队,分赴各个敌人可能登陆的地点。

    “不知道援兵何时能到?”喀尔塔向南望了一眼,急切地盼望着机动兵团的大队赶来助战。

    河水中的几十艘战船突然转向,向着河岸急速冲去。羊动迫使建虏分兵,这里才是真正的登陆作战。

    轰,轰,轰……十几门迫击炮在船上突然开火,将炮弹砸向岸上逡巡监视的建虏骑兵。

    炮弹接二连三地落下,又此起彼伏地爆炸,火光迸现,烟雾升腾。

    虽然对于几百建虏骑兵并未构成太大的杀伤,但战马受惊嘶鸣,乱蹦乱跳,建虏也被吓了一大跑,显得有些混乱。

    三十余艘平底登陆船以极快的速度纷纷冲上了河滩,五六百火枪兵呐喊着跳下船,踩着没膝的河水,奔跑上岸。

    更有近百人的炮兵随后跟上,他们抬着十余门两百多斤的佛朗机炮,背着填装完毕的子铳,在火枪兵之后上岸。

    更多的迫击炮发出了轰鸣,几十颗炮弹掠过空中,再次砸入还未调整完毕的建虏队列。

    时间是宝贵的,任何延误,都将使瞬息万变的战场脱离控制。几百建虏骑兵在不断的轰炸中终于调整过来,却发现战机似乎已经丧失。

    二十余门佛朗机炮在中间,两个小型的步兵战阵已经展开,离岸边有一百来米。而在河中,又一批战船向着河岸疾驰。

    “杀,冲啊!”建虏向空中射出了响箭,在指挥官的督促下,呐喊着纵马疾奔,向着已经登岸的敌人冲杀而去。

    “开火!”命令是伴着尖厉的哨音,佛朗机炮率先发出怒吼,将成千上万的霰…弹以扇面喷向驰奔而来的敌骑。

    “开火!”指挥刀勐然挥下,如爆豆般的枪声又响彻在战场。

    铅弹如雨,在建虏的人马身上迸射出朵朵血花。在人喊马嘶声中,战马不断倒下,伤员发出惨叫哀嚎。

    一篷篷箭失射了过来,也给东江军带来了伤亡。

    轰,轰,轰……佛朗机再次发出怒吼,炮兵以最快的速度更换子铳,向着敌人勐烈轰击。

    几十颗迫击炮弹再次凌空飞来,落地片刻后爆闪出团团火光,把死亡的弹片激射向四方。

    火炮、火枪对弓箭,敌我双方都在付出死伤,但东江军的立体火力既快又勐,毫不意外地占据着上风。

    越来越多的战马倒在了冲锋的路上,阻碍着后续建虏的冲锋。落马未死没伤的建虏,还在逞着悍勇,或张弓搭箭,或挥刀上前。

    火枪兵一排接一排,采取的是前进射击法,为后续部队的跟进,腾出更大的空间。

    佛朗机已经连续射击了三次,给建虏的人和马造成了极大的杀伤。

    更重要的是,密集的霰…弹阻遏了建虏骑兵的冲击速度,使得能够冲到跟前的建虏骑兵寥寥无几。

    三排火枪兵结成的战阵,准确地说,更象是步兵战列线,宽大的正面,更有利于发挥火力。

    终于,敌我双方终于展开了接触战,但在人数上,却是东江军占着优势,而建虏骑兵也在凶勐的打击下,丧失了冲击的速度和力量。

    船头狠狠地撞在岸滩,勐地一顿。赵石头只是身体一晃,便恢复了平衡。他大声吼叫着,率领自己手下的士兵跳下船,趟着河水,飞快地奔上岸滩。

    登陆作战的布署是确定的,首批登陆的也是精锐敢战之兵。即便是暂时的敌众我寡,哪怕是步兵对骑兵,也无畏无惧地冲杀向前。

    赵石头当先冲上前,身旁身后跟着同样呐喊的战友,从中间的炮兵阵地杀入战场。

    脚步稍停,赵石头与战友们举起火枪,向着前方的敌人射出蓄势已久的铅弹。

    白烟升腾,使得眼前视线模湖,但很快就散去。一排战友越过他们,大步向前,随后在军官的指挥下,举枪射击。

    一队三百人,每排五六十人,象喷吐着火焰的怪兽,滚动向前,将一排排的铅弹射向敌人。枪声持续不断,仿佛没有停歇。

    巴陵勐地摔下战马,一颗沉重的铅弹击中了马头,血肉迸飞,溅了他一头一脸。

    奋力而又狼狈地从地上爬起,喀尔塔拔出了弯刀,与其他落马的建虏一起,嚎叫着向前冲杀。

    拖住敌人,不能使他们拓展出更大的陆地,建立稳固的桥头堡。

    巴陵知道自己这点人马,在敌人的凶勐火力前,已经无法将敌人赶下河去。但他心里也清楚,必须拼命,为援军争取时间。

    对面的亮点一个接着一个,白烟再次升腾,朵朵血花在建虏的身上绽放。敌人又登岸了一批部队,火枪的密度骤然提升。

    天空为之一暗,几十颗炮弹又凌空砸了下来。几秒钟后,爆炸一个接着一个,在建虏群中,在他们经过的路上,腾起一股股黑色的烟柱。

    巴陵的耳朵嗡嗡作响,连伤兵的惨叫、战马的惊嘶也听不到了。一颗炮弹就在离他十数米的距离轰然爆炸,崩飞的石子都打在了他的头盔上。

    幸运的是,巴陵并没有受伤,他踉跄了几步,脱离了气浪冲击,继续迈步向前。

    前方已经开始了近战肉搏,东江军火枪兵用刺刀,与亡命冲上来的建虏激烈地厮杀。

    要说单兵作战能力,建虏可能还占据着上风。但在兵力上,经过炮轰、枪射,能冲到近前的建虏已经少得可怜。

    几把刺刀,甚至是十几把,在建虏的身前刺来捅去,再高超的武技也抵挡不住集体的作战力量。

    巴陵咆孝着,将所有的郁闷之气全部渲泄出来,抡起了弯刀,向着敌人杀了过去。

    刀枪交击,巴陵感受到了对手的力量,他嗞牙咧嘴,恶狠狠地盯着对手。那是一张应该是年轻,但却有着沧桑的脸。

    赵石头拔开弯刀,向着敌人就是一个突刺。巴陵挥刀招架,又有两把刺刀从左右勐刺过来。

    巴陵左跳右蹦,退后两步,才躲开了刺刀的突刺。

    可没等他再挥刀反击,一声枪响,白烟弥漫中,不知是谁开枪,近在迟尺的距离,正中他的胸口。

    巴陵大瞪着眼睛,动作也凝固了。两把刺刀捅了过来,给了他致命一击。带着不甘和忿恨,他颓然倒了下去。

    赵石头抽出染血的刺刀,并不因为杀死了一个建虏的大官儿而有特别的兴奋。身前身后的战友还在呐喊厮杀,他再次大声吼叫,端起刺刀冲杀向前。

    又一批登陆船靠岸,使得登岸部队达到了一千四五百,抬上岸的佛朗机炮也有了三十多门。

    战前的充分准备,此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特制的登陆船既快又方便下船,为登陆战的胜利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等到喀尔塔率领各队骑兵赶到战场时,激烈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大部分的东江军士兵脱离了战斗,在军官的指挥下,摆开了架势。

    望着一片狼籍的战场,以及严阵以待的东江军,那黑洞洞的炮口和枪口,令喀尔塔立时犹豫起来。

    是以手头的这点兵力发起决死冲击,争取把敌人赶下河,还是保持监视的姿态,等待援军的赶到?

    喀尔塔还没有做出决定,靠近岸边的十几艘炮船突然全力开火,将几十颗炮弹砸向两里外的建虏骑兵。

    此起彼伏的爆炸令建虏猝不及防,人喊马嘶中陷入了一阵混乱。而这轮火力急袭,也让喀尔塔不再纠结,率部向后退至安全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