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回到府中,便把自己关进书房里。
他在心里默默总计今天这件事的细节,越是细想,便越是为难,背后之人一定是熟知刑法之人,他的每一步都很是老练,竟然没有一丝的破绽。
现在想来自己当时是轻敌了,昨日接到命令,就该连夜审问,这样就不会给对方可趁之机,现在想来,悔之晚矣!
而且这件事情是扶苏陛下亲自钦点的,如果到时候闹出一个韩公子是个好人的笑话,那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了,而是活生生打了陛下的脸!
到时候自己在陛下心中的印象必然会受到影响,陛下以国士待他,他怎么可以让陛下失望呢!
于是萧何从回到府里之后就没出过书房,一直到第二天,才在下人的帮助下,整理好自身的形象,然后登上了自己的马车,前往内史衙门。
第二天的庭审如期开始,两位大人看到萧何一脸憔悴的模样,都深切的表达了各自的关心。
萧何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说道:“今日的审理,我希望不要有外人在,就算是那些狱卒士兵也不要有?”
赵佗和郗则对视一眼,然后指挥士卒开始清场。
于是一会儿过去,高台之上只剩下三位官员,堂下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萧何颔首,然后一拍惊堂木喝令:“带疑犯牛华池!”
立马就有两个狱卒押送着牛华池走进内史衙门,把犯人带到后,两名狱卒便领命下去了,现场只剩下三个主审官和牛华池四人!
与昨日相比,今天的牛华池显得有些憔悴,看起来倒像是一夜晚睡的缘故。
“堂下可是牛华池?”
牛华池恭恭敬敬的说道:“正是下官。”
“你昨日说是你起了心思,才会指使兵卒前去诬告他人,已达到其他目的是不是?”
牛华池一口承认道:“正是下官所为,与其他人无关。”
萧何突然走下高台,直接来到台下,就挨着牛华池身边。
这可把其他两位主审官惊呆了,要知道牛华池可是一个什长,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弄死人那是基本操作,如果他对萧何不利,以萧何那文弱的身体,连躲都躲不了!
好在牛华池看起来还很稳定,即便是萧何站在他身边他也只是低着头,不敢有异心!
萧何来到牛华池身边,轻声说道:“你说是你所为,你可知道诬告他人,还涉及到朝中九卿官员,按秦律当斩首,家人发配岭南!”
牛华池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随即坚定道:“下官知道,事情确实是下官所为,下官只求一死!”
萧何听到这话,并未作出反应,他绕着牛华池的走了三圈,突然弯腰说道:“我知道韩家答应你,只要你认罪,便不会祸及到你的家人,还会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过的好些。”
“可是你知道吗?那个传信的私兵,他已经死了!”
牛华池蓦然的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看着萧何,萧何的位置正好挡住另外两位主审官的视野,要不然让他们看到牛华池现在的模样,必然会立即停止这次庭审!
即便是被牛华池这么狠狠的看着,萧何仍然笑了,他轻声说道:“老夫乃是当朝九卿之一的治粟内史主管萧何,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但你不知道的是,老夫是站在陛下这边的人。你犯的罪确实很严重,但是如果你愿意把实情吐露出来,老夫愿意替你家人求情,免除连坐之罪。”
牛华池心中念头百转千回,最后想到扶苏陛下一直以来的仁义形象,问道:“大人真的愿意替下官的家人求情吗?”
“这个自然,老夫以自己的名誉起誓。”
秦朝是非常重视名誉的,而且也敬畏鬼神,所以凡是以名誉起誓,便是非常重的誓言了!
“谢大人,下官愿意招供。”
打通了心结之后,牛华池便非常痛快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其实他也知道像,韩家那样的世家大族说的话根本信不过,但是他也没有办法,他犯的错是要祸及家人的,但凡有一丝希望他都会去争取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现在有九卿之一的萧大人作保证,还有以扶苏陛下一贯以来的仁慈,必定是不会为难他的家人了,后顾之忧以解,他心中在没有其他想法!
赵佗和郗则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萧何跑到堂下和牛华池轻声说了几句,牛华池就立即改变了之前的供词,不仅供出了上元节那天是受到韩邱指派之事,还供出了很多之前韩家干过的违法之事。
不过不明白并不影响事情的结果,再次把韩邱招过来对证,这次在牛华池的证词之下,韩邱百口莫辩,最后不得不承认他的罪行。
最后在萧何的审判之下,韩邱破了防,不仅招出来了自己曾经犯过的错,还说出了一些关于韩家族人犯过的法,于是萧何陈胜追击,将韩家之人齐齐招来审问。
这件事整整审了三天,第三天后一封来自萧何的奏折递到了扶苏的面前。
扶苏打开看了看,里面详细记录了关于庭审时发生的事情,还有韩家的罪状。
虽然他早已通告黑台兵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但还是耐着性子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扶苏,扶苏趁着自己的额头想了想,说道:“传朕旨意,韩家作恶之人皆除以斩首之刑,无罪者流放岭南,牛华池处于斩首,其家人不得连坐。”
“另赐治粟内史主管萧何,簪袅之爵位,岁俸一百五十石!昭告天下!”
“诺!”
扶苏的旨意一下达,顿时引起了整个咸阳城人民的注意,带消息传递开之后,全称人民都在直呼。
‘萧青天’
萧何的大名正式在大秦传播起来,人人都知道咸阳有一个断案入神的萧青天。
而我们的萧青天,正躺在家里呼呼大睡,连续几日的刚强度审问,让他早就吃不消了,此时事情已了,正好睡觉。
王府
王馆正在书房写着字,突然管家送来一张请帖,并说道:“老爷,这是一张写着蒲字的请帖,您要不要看一下?”
王馆正在练字,眉头微微皱起到:“帮我烧了它!”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