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知道连茶做了什么并不难,只是他以前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也根本不想碰她的东西……
夜色如墨,他坐在屋顶,随手布了个结界,从连茶的储物戒里找出一颗放得格外隐蔽的传信石,握在手里输入灵力……
很快,面前出现一紫衣女子的虚影,女子长相柔美,气质清雅。
她先是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容珏,见他神情自若,便知找她肯定是好事。
“连茶,都了解清楚了?”
容珏轻轻嗯了一声,“差不多吧。”
女子立刻笑起来,夸赞道:“真不愧是本尊看重的徒儿,真棒……”
容珏眉头一皱,“徒儿?”连茶竟然这么大胆?
“怎么?你难道不想进灵云派,灵云派如今已是修真界排名第四的门派。”
“那天玄宗呢?”
“那自然是……”女子轻蔑的笑了一下,却不告诉他,转而语重心长道:“连茶啊,本尊知你舍不得天玄宗,可是你对天玄宗已是仁至义尽,你天赋这么好,待在那里只会拖累你,如今最重要的还是眼前的事情。”
容珏垂了垂眸子,又问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本尊听说,下月十五,弑仙殿的申屠老狗会请其他三魔宗的魔君还有部分长老一聚,届时,灵云派会攻上血煞宗,你与我们里应外合就好。”
现在才月初,还有一个多月……
又聊了几句,知道了一些情况,容珏掐断传信……
仙师知道连茶来是为了什么,那她肯定也知道了连茶有异心,所以才对他冷淡。
她不阻止,就证明她根本不喜欢穆沉,那又为何要嫁给他?要待在这里?
难道仙师就是为了把穆沉拉回正道?
容珏站起身,撤去结界,夜风吹起他的长发……
他看向远方,身影化作黑雾消失……
银珠百无聊赖的打了一个哈欠,在看向某处时,她突然眸光一顿,瞬间清醒,拍了拍身旁的香红,“你看你看,天上有龙在飞哎!”
香红看了一眼,夜空沉沉,月亮恰好被飘过来的云层遮住,只有几颗倔强的星子在闪烁,“哪里有啊?”
“真的有!我看到了!”
香红有点无语,“你白日梦做多了吧,龙都是多少年前的存在了,怎么可能有。”
叫她少看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她非不听。
银珠擦了擦眼睛,仰头仔细看了看,好像……是没有。
真的是她看错了吗?
……
弑仙殿。
正在桌边品茶的申屠峥突然感觉到空气一滞,莫名的压力袭来,他连忙起身弯腰行礼,头都不敢抬,“尊者,您来了。”
申屠峥的外貌可以说是不起眼,周身也没有什么气势,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老头,只是那眼里偶尔闪过的精明算计实在让人不喜。
“嗯。”
申屠峥殷勤的请容珏坐到上首,“尊者,您可是去修真界逛了一圈,如今的修真界如何?”
容珏异瞳里划过一丝波光,他的手不着痕迹地紧了紧,轻轻颔首,“尚可。”
“逛个奶奶逛!一直在陪那个什么仙师,天天做饭收拾!气死我了!身体是拿来做这个的吗?老子怎么知道如今的修真界是什么样的!”
可惜申屠峥听不到绝骂骂咧咧的声音,他似有些讶异,“尚可?如今的修真界和尊者您那时相比,应该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吧?”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容珏这次并没有急着把绝压制下去,绝好不容易清醒一会儿,声音就没停过,倒是让他了解到不少东西……
他挑了一部分绝的话用来回答,“现在的灵气是稀薄了不少。”
申屠峥趁机说道:“是啊,修真界人又那么多,灵气都不够供养的。”
他叹了口气,装模作样的说道:“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占着灵气充裕的位置,倒是过得逍遥,就是可怜了我们这些不被接受的人啊,一直被排挤,唉……”
容珏静静地看着他,为什么不被接受?他如今脚踏的地界就是一个门派的,如今却从长老到杂役弟子一个都没留下,杀的干干净净。
绝也呸了一声,倒不是觉得残忍,“想占了整个修真界而已,别说得冠冕堂皇的,恶心,像本尊一样诚实不好吗?本尊就是要让修真界天翻地覆!”
他出来就是想毁天灭地,杀死那些老狗的子子孙孙,再找飞升了的玩不起的老狗报仇,让他们知道惹到他绝的下场。他从来没有隐藏过自己的目的,人怎么总爱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给自己找借口。
容珏声音毫无起伏,却句句扎心,“你诚实你狂妄你瞧不起人,所以你被封印了这么久,还身中剧毒。”
绝:“……”
他咳了咳,“那不是被暗算了嘛!”
容珏又道:“那你的龙兄弟们呢?为什么没帮过你?”
绝沉寂下去,不说话了……
容珏能感受到,绝有点失落。
他没有继续打击他,他说不清和绝的关系,本应该是你死我活的,可是绝只是一直叫嚷,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好像他其实并不太在意能不能夺回身体……
容珏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申屠峥见尊者不说话,尴尬的笑了笑,不再装可怜,“尊者来找小辈,有什么吩咐吗?”
之前尊者一出来就有事离开了,他精心准备的宴席也没参加,他也不敢问,他知道,尊者无事是不会主动来找他的。
“你下月十五要宴请其他三宗的魔君?”
申屠峥有些惊喜,没想到尊者还会关注这些,恭敬答道:“没错,小辈是有这个打算。”
“那他们应了吗?”容珏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果然,申屠峥摇了摇头,“其他两宗都好说,就是血煞宗……”
“怎么?”
申屠峥眼里闪过一丝怒气,“那穆沉,小辈本以为他是最听话的一个,没想到……”
若不是靠他,穆沉怎么会得到现在的地位,他实在没想到现在最让他心烦的反而是他。
容珏的手指轻轻敲着桌子,逮到他话里的重点,“你为何说那穆沉是最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