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刘焉如此,刘茂立马有些心急起来。
“不管你是不是要死,也得先把州牧之位给定下来再说吧,大佬?”刘茂暗道。
“主公。”
站在后面的刘璝和邓贤一直在观察,突然见到刘焉的状况,心里也都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神色悲痛。
此时,后面的几人也都靠了上来,单膝跪在了刘茂和刘璋的身后。
刘焉被刘茂扶起来,虽然要靠刘茂在一旁扶着,可这一刻,他觉得身体似乎轻松了许多。
在这片刻之间,刘焉甚至觉得一直折磨得他呼吸都难受的背疮,这个时候也不那么痛苦了。
咦,身旁的茂儿,怎么好像在发光?
“难道,茂儿真的就是天命之子?”刘焉不由暗道一声。
或许吧。
“茂儿。”
发觉刘焉一直盯着自己看,突然又叫自己,刘茂有些疑惑,赶忙应道:“阿翁,您有何吩咐?”
刘焉却不答他,转而看向了前方,低声道:“刘璝,邓贤,贯方,定祖,你们上前来。”
“主公。”
“使君。”
刘璝和邓贤一同膝行上前,紧挨着刘茂和刘璋跪在地下,之前还站在后面的任安和高联这个时候也不好再在远处观望,只能一同上前跪在了后面,望向坐都坐不住的刘焉。
“我死之后,你们以茂儿为主,辅佐他稳定益州,不可拒绝。”
刘焉这会儿的神情严厉,双眼慢慢有了神彩,回光返照之相愈加的明显。
“我等遵从主公(使君)之命!”
刘璝和邓贤忍着心底的伤痛,此时也只能全都顺着刘焉的心意,在地下一同抱拳应了一声,任安和高联也都效仿。
他们没有拒绝,刘茂却不能当场就接下来,于是他在旁又劝了一句,“阿翁,您好好养息一段时日,必然能够康健如前,莫要再说这种话了。”
刘焉微微摇了摇头,转而又冲刘茂道:“茂儿,刘璝和邓贤都是绝对忠心的人,任定祖与高贯方也都有大才,在我去了之后,你万不能辜负他们对我的一片忠心,要厚待和倚重他们。”
“阿翁定然会康复起来,几位叔伯也会与茂儿一同为阿翁效力。”刘茂赶忙道。
刘焉也不管刘茂的回应,却是自顾自的继续言说,“其实,之前在雒城,你手下人的屡次安排,为父都一清二楚,不过为父不怪你,因为这是你要成长必经的道路,看到你能一步步成长起来,为父也才能心安。”
“茂儿惶恐!”
听到刘焉这样说,刘茂大惊,后背也立马就起了冷汗。
好家伙。
这刘焉原来一直都知道贾诩在背后搞的小动作?
如此想来的话,倒是难怪了。
难怪每次贾诩的安排,在雒城进行的都是那么的顺利!
不过。
如果换而想之,假如贾诩对刘焉这种想法也已经计算在内,故意漏一些破绽叫刘焉知道,那些小动作是出自刘茂之手,让刘焉自己以这种想法自己睁只眼闭只眼呢?
嗯,不能深想,想想就脊背发寒,这些谋士,还有能够成为州牧的人,一个个的简直不是人。
一天天算计的太多,太费脑子了。
刘焉摇摇头,脸上突然笑了起来,只是他的脸容枯瘦见骨,此时笑起来着实可怖。
“罢了,闲话到此为止,茂儿,从今起,我便把益州牧之位传给你,如今虽然没有朝廷的诏书任命也不碍事,却毕竟名不正言不顺,至于如何能够得到任命诏书,只能靠你自己了,咳咳咳咳。”
刘焉一口气说了许多话,终于,一次性太过耗费力气,这口气吐出去,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刘焉刚刚有些翻红的面庞,直接就突然转白,这一泛白之后,灰败之气立即直冲而上,转瞬间便席卷了他的整张脸庞。
几人看到,全部意识到刘焉寿命将终,更加的紧张起来。
刘茂更加小心地扶着刘焉,道:“阿翁,茂儿愧对...”无广告网am~w~w.
刘茂的此话还未说完,惊觉手中扶着的刘焉突然向后仰靠下去。
这是一口气没上来,当场便背过气去了。
失神之下,刘茂意识到刘焉自己一点支撑的力量都没有了,赶忙又在手上加了一把力,才将刘焉给扶住没有倒下去。
只是他再看向刘焉,却见刘焉眼睛紧闭,口鼻微张,已然没了气息。
见此,刘茂赶忙地将刘焉放倒在床榻,小心地试探了一下,果然是一丝气息也无,当即大喊一声,“阿翁!”
地下的三人看到刘茂如此,哪里还不知道刘焉已死,也都落下泪来,齐齐喊叫出声。
“阿翁!”
“主公!”
四个人在刘焉的床前哭了一阵,刘茂和刘璋更是一个比一个哭的凄惨,眼泪鼻涕止都止不住。
刘璝和邓贤各自哭了一阵,已经止住哭泣,上前一人搀住一个,侯了半天,才将两人给完全扶起来。
刘璝道:“郎君,你们还是先行歇息一下吧,我这便去命人操办后事,至于向朝廷和主公的故交发丧之事,还是要拜托两位郎君的。”
刘茂和刘璋对视了一眼,当即点点头,道:“便有劳刘叔了。”
刘璝摆摆手,听到刘茂喊自己做刘叔,眼圈又是一红,摆摆手当即离去。
刘茂这一声刘叔喊出来,却是又叫他想起了在南郑身死的刘宝来了。
“定祖公,高太守,郡内政务只能暂时交托两位,莫要叫府中生乱,只能指望你们二位大人了。”刘茂又转向任安和高联。 m..coma
“郎君见外了,我们这边去安抚一众官员。”
任安和高联应承下来,也是当场离开,自去安抚成都城中的大小官员。
眼下除了刘茂和刘璋二人,房间里只剩了一个邓贤。
嗯,不包括床上已然死去的刘焉。
刘茂低头沉思了片刻,这才向邓贤道:“邓叔,阿翁去世,恐怕州中不少豪强世家又要不稳,劳烦邓叔前去传令全州兵马枕戈待旦,但有敢于作乱之人,不论出身,统统夷灭三族!”
刘茂这番话说出来,刘璋惊得当场就打了一个寒噤,邓贤也是满脸惊诧。
三郎君,竟是好强的杀心!
邓贤心里忐忑,暗暗咋舌之间,也实在得不出一个结果。
“不知道老主公将益州交托给他,究竟是错还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