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傻丫头……”
老狼犬似是恨其不争又极为伤感道,怒发冲冠的气势悄然散去,只剩下颓然和萧索。
沉默了一会,老狼犬沉着冷静道:“她们姐弟的事情我知道了,那你的意图呢?你还没表明来意。”
“闲来无事,只能找点事情打发时间了,”秦时然漫不经心道,“我准备把你们救走,顺便曝光布朗森的罪行。”
闻言,老狼犬一阵错愕,摇了摇头,无奈道:“真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在想什么……”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老狼犬慢悠悠地问道。
“老人家,我们可是隐身进来的,这不是表示了我们想要隐瞒身份吗?”
秦时然轻笑道,没有介意对方的身份,以“老人家”称呼,狗本身就是一种有灵性的动物,老狼犬经历过改造后,智力已达到人类的水准,年龄换成人类已是六七十的老者,面对这么一位“老人家”,又有何必要因为种族差异而心生轻视?
“哈哈哈哈……”
老狼犬笑了起来,就像一位欢快的老妇人,饶有兴趣道:“是我疏忽了,那么……你愿意说吗?”
“我叫秦时然。”
秦时然干脆利落地说道:“既然老人家想知道了,那我就满足你的好奇心吧。”
“哈哈…有趣的年轻人…”
老狼犬开怀大笑,然后走上前,道:“我叫黄泉。”
说着,黄泉停顿了一下,用凝重的语气说道:“我不知道你对这里的情况了解多少,但我想要带你去亲眼看一下,看看这里的罪恶。”
秦时然没有拒绝,拍了拍卡奥斯的头,道:“卡奥斯,让老人家和我们一起隐身吧。”
卡奥斯点了点头,让【八重樱】的效果覆盖到黄泉上,在同享魔术效果后,秦时然一行人也在黄泉面前现出身形。
【音压操作】虽然能够探测到秦时然等人,但也不是完全破除【八重樱】的效果,黄泉能够探测到他们,却不能真正看到他们,现在才是用肉眼看清每一个人的样子。
黄泉一眼扫过全部万能天使,在为她们的设计真实感到惊讶之余,又有些玩味地看着秦时然,道:“年轻人,做人可不能太花心啊……”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秦时然露出久违的咸鱼眼,无语地看着黄泉,难道身边带的女性多就是花心吗?他和每一个女性都是清白的好吧?
黄泉摇了摇头,笑道:“你自己打算吧,跟我来。”
“先等一下。”
秦时然转身看向外面笼子里沉睡的狗,道:“还得把它们带走。”
将笼子全部打开,秦时然将“拉姆系列”的狗暂时转移到『混沌之间』当中,随后对卡奥斯和妮姆芙道:“你们两个留在这里,卡奥斯,你制造狗狗们的幻影,避免那些守卫过来检查时发现它们消失了,妮姆芙,你用『光学迷彩系统』隐藏你们,等我们回来汇合。”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得制造狗狗还关在笼子里的假象,魔术回路需要魔力才能启动,因此只能让自身具备幻术的卡奥斯来伪装现场,然后妮姆芙用『光学迷彩系统』让两人隐身,虽然做不到像【八重樱】那样连听觉都能迷惑,但只要不发出动静,视觉上的隐形也足够了。
卡奥斯和妮姆芙依言留下来,随后秦时然五人就在黄泉的带路下,进入孤儿院,来到一个房间时停了下来,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掉皮的墙壁上贴着几张照片。
“这是芙蕾的房间,那个傻丫头……”
黄泉略带感伤地叹了口气。
秦时然走到墙壁前看了一下,照片是有些暗黄的黑白照,倒是挺符合这个年代应有的摄影水平,照片上是芙蕾和洛基姐弟俩小时候的场景,可以看到是身处在马戏团当中,有一些小丑或其他表演者的合照,其中有张是一家四口的合家福,照片上洛基还是个挺开朗的小少年,不像现在,绷着脸像座冰山。
每张照片都记录着两姐弟往昔幸福美满的生活,但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他们只能为了活下去受制于布朗森。
随手将照片从墙上揭下来收好,秦时然又跟着黄泉走到一个房间前,透过探视窗,里面看上去是个食堂,十几个孩子坐在桌边,一言不发地吃着非常少的食物。
虽然有男有女,相貌不同,但这些孩子都有共同点,那就白色的头发和红色的眼睛,以及那不健康的苍白肤色,动作如同机械,眼中呆滞无神,已是被磨去了这个年纪应有的活力。
“契约之子(Promised Children),100万人中才有可能出现一个,”黄泉淡淡道,“为了制造『契约之子(Promised Children)』,布朗森暗中收留了大量孤儿做实验。”
“孤儿,呵呵……”
秦时然不禁冷笑一声。
孤儿是不假,但让这些孩子变成孤儿的罪魁祸首,还不是布朗森那个家伙。
黄泉沉默了一下,继续带路,沿着昏暗的楼梯进入地下区,空气变得潮湿,四周的温度也比上面更低,在楼梯中段有条狗,看上去是和拉比同属“拉姆系列”的犬类人偶,并未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拉姆系列”都搭载了【音压操作】,只要发动【音压操作】,就能识破【八重樱】,不过一般的机巧人偶都需要人偶使提供魔力才能发动魔术回路,黄泉之所以可以自主启动【音压操作】,是因为它是禁忌人偶。
禁忌人偶的自律性虽然比不上『神性机巧』,但比一般的机巧人偶要高很多,自身蕴含少量的魔力,也正是因为自身是禁忌人偶,黄泉的智力才会高于普通的狗,还能自主启动【音压操作】探测到秦时然等人。
走到一个铁门面前,丝丝寒气从缝隙中飘出来,可以推断里面是冷藏库之类的,尽管如今的科技还做不出后来那种冷藏设备,但借助冰系魔术,可以实现相同的冷藏效果。
铁门紧锁着,秦时然拿出一根铁丝轻松开锁,他都不知道学了多少杂七杂八的技能,日积月累下来,除了生孩子这些无法做到的事情,基本上什么都会。
三秒开锁,秦时然轻轻推开铁门,当看到里面的画面,沉默原地。
虽然在看动漫时就已经看过,但远没有现在亲眼目睹真实的场景更有冲击力。
冷藏室,两边整齐排放着玻璃柜,玻璃柜中装满不明的冷冻液体,而浸泡在里面的,是一个个未成熟的孩子的——
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