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疑惑之际,很快,八百里加急,第二份密令来了。
与其说密令,倒不如说是一封书信,是兵部侍郎沈钧如亲笔所写,大意就是,虽然圣旨只要准备三千兵马,但是他以个人的名义,请徐广全力配合钦差此次剿灭袁崇之事。
看完这份密令,徐广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爹,您笑什么?”
一旁得徐庆,忍不住开口了。
徐广捻着胡须,把手里的密信递给了自己的儿子“儿啊,你看看,这封信,是何人所写,”徐庆接在手里,仔细的看了看,笑着说道:“兵部侍郎沈钧如所写,这是沈不易的父亲。”
徐广点点头。
“是啊,我看这钦差是沈不易,要不然,沈钧如也不会写这封信。”
徐庆吃惊之余,也是赞同自己老爹的意见,“爹,那咱们怎么办,到底是准备三千兵马,还是多准备一些?”
徐广微微一笑。
“不急,此事颇有蹊跷,还是等等看再说。”
父子二人说话间,外面有人来报,百骑司青州分舵统领,刘虎求见。
听到这个,徐广忍不住一阵哈哈大笑,“如何,被我说中了吧。”
刘虎进来之后,冲着徐广微微躬身,算是行礼,毕竟两人是平级,只不过,徐广属于朝廷命官序列,而刘虎,属于百骑司这样的特务机关。
有品,无权那种。
徐广倒是很淡然,笑着说道:“刘将军,你我平级,不需这等行礼。”
刘虎左右看了看,欲言又止。
徐广自然是心领神会,挥了挥手,屏退了左右。
直到世界安静了,刘虎才低声说道:“徐老兄,百骑司吴总旗有密令传来。”
又是密令,徐广内心虽然不屑,但是表面上还要显得十分的恭敬。
打开来,密令很简单,要去徐广按照圣旨要求,只给沈不易准备三千兵马,不许多派一兵一卒。
看到这,徐广大概明白了,这是朝堂里面的争斗啊。
笑着送走刘虎之后,徐广一脸怒气的把这所谓的密令,摔在了地上。
“爹,何必如此大的火气。”
徐庆很是不解。
徐广指着地上的密令说道:“朝堂之争,耽误国事。”
徐庆上前来,捡起地上的密令,看完之后,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爹,这些事,你我无能为力,还是想办法,多给沈驸马准备一些人手吧。”
徐广倒负双手,低着头,在地上来回踱了几圈,最后,猛地抬起头来,“让常宝来见我。”
时间不大,常宝就赶来了,徐广先后把圣旨,沈钧如的密令,吴荣的密令,拿给常宝看。
常宝看完之后,一声叹息“三份命令,三个方案,要我们何去何从。”
徐广微微一笑。
“自然是听从圣旨的。”
“可是,可是,”常宝一时间,想说,但却无从反驳。
徐广笑着摆摆手。
“常将军,莫急,莫急,我们现在,不是讨论服从哪份命令的问题,现在我们要想的,是如何才能剿灭袁崇。”
常宝点点头。
“徐刺史所言极是,常宝愿意领教。”
徐广叹了口气“皇上要我们拨三千兵马,配合沈不易作战,可是,蓬莱二城,城坚墙厚,别说是三千,就是三万人,也未必能够攻的下来。”
常宝点点头。
“徐刺史,以您的看法,我们该当如何?”
徐广又指着百骑司的密令说道:“既然百骑司要我们只派三千兵马,到时候,这个刘虎,肯定会暗中监视我们,违抗了百骑司的密令,一样是错。”
常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这就安排人混入蓬莱二城,以作内应。”
徐广点点头。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啊,速去准备,人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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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城。
袁崇呆呆地坐在自己的书房里,半晌没有动弹。
袁欢站在一旁,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爹,他们也太过分了,不给您封侯倒也罢了,还要派兵征讨。”
袁崇苦笑着摇了摇头。
“唐朝皇帝有自己的考虑,不是你我所能改变。”
“爹我们走吧,离开蓬城,咱们去几坨岛。”
袁欢开始出着主意。
袁崇却是微微摇了摇头。
“欢儿,侯爷放弃了虹城,偏安大爪洼,最后结局如何,不一样全军覆没,我们去了几坨岛,下场也会是一样的。”
袁欢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爹,那依您之见,咱们该当如何?”
该当如何。
袁崇喃喃自语的重复了几遍,最后站起身来。
“打,只有打,立刻加强戒备,准备迎敌,如果我们坚守半年,再提出招安,或许唐朝皇帝就会答应了。”
袁崇的思路是对的,在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别指望招安能够得到。
只可惜,时势造英雄,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再牛逼的英雄,也只能是背景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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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初夏时节。
莱城的渔民,已经陆陆续续开始休渔了。
按照老渔民的说法,这个时候,正好是母鱼下崽产子的时候,是不能下网捕鱼的。
闲人多,事情自然就多。
这一天,西门外,来了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
为首的是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花白的胡须有些杂乱,身上的衣服,已经破旧不堪,几十个补丁也遮不住肉体,真的是衣不蔽体。
守城的军卒见状,上前一横长枪,拦住问道:“喂,你们从哪里来,往哪里去?”
为首的男子,上前一步,拱手说道:“这位军爷请了,我等乃是大爪洼人氏,家中已经无地无粮,只得乞讨为生,居无定所,还请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讨碗饭吃。”
军卒听了,摇摇头说道:“对不住了,我们刚刚接到命令,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城。”
“军爷,行行好,我们实在是饿的不行了。”
领头的男子,再次躬身说道。
他越是这样说,守城的军卒,还越发的较真了,摆摆手,大声说道:“我说不行,就不行。”
中年男子不依不饶,围着他不停地解释,而这军卒,你越是解释,越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坚决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