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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天津二

    崇祯接过名单仔细看起来,和卢象升他们初看时一样,上面大部分不认识,前面几个卢象升孙传庭都认识,确是朝廷栋梁,可李定国,阎应元,牛金星这些是谁?还有朱聿键怎么回事?难带他们不知道这个藩王已经被幽禁在凤阳?他们想救出他来干神马?改朝换代?崇祯又犯嘀咕了。

    卢象升看过这个名单多少回了,知道有些名字犯忌,早就旁敲测听跟神兵打听过,所以并不害怕皇帝疑心,“臣听神兵讲过,那史可法乃于扬州与建奴决战全城被屠,牛金星乃后来李自成流寇军师伪丞相,但确有过人之处,现时是被革功名的举人,李定国现时是张献忠义子后受朝廷招安,屡次大败建奴,而囚禁之被贬唐藩以后抗建奴忠贞不屈,绝食而亡,乃是皇家无愧列祖列宗者,神兵要他,不是让他掌兵权,而是让他跟随去海外”

    “哦,那后世之人真的这么说吗?”崇祯还是有些担心,“确是如是说,上面人等皆是后来之佼佼者,神兵意欲归拢,为大明训练出开疆拓土百世基业之人,故望皇上三思”卢象升是豁出去了,他来时就与曹化淳商量过,究竟要不要把名单给皇帝,曹化淳说长痛不如短痛,崇祯虽然疑心病重,但他仍然是个想奋发图强的主,一时或许难以接受,但时间长了他会认清谁是谁非的,当然递上去的时候最好在皇帝高兴的时候,不然可是要触霉头的。

    “这个,卿就先放在这吧,待朕细细看过再做定夺,你与刘先生先把新军之事办妥就好”崇祯需要时间来厘清头绪,他把名单放入了袖笼,而没有放在御书案上,这表示他很看重这件事。

    接下来就轻松很多了,崇祯不停地发问了解神兵的各种日常习惯行为,听卢象升说神兵里面还有叫圣人名讳的,不禁发笑,你们这些读书人,奉孔子为圣,如今倒好,人家直接把孔圣人拉下神坛,不知道百官听闻之后作何感想,年轻人始终有叛逆的性格,一说起这些,崇祯更加想见见那些神兵真面目了,后宫几个妃子已经找了他好几会,连素来默默无闻的嫂子张皇后也不停打听女神兵的事,言下之意是想让他召见这些神仙,崇祯也犯难啊,这些神兵不懂规矩,朝廷那些刺头那么好对付?他心里比谁都想亲眼看看,自己光研究那些地图防弹衣什么的就花了不少时间,但朝廷的礼仪不是那么容易更改的,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能堵住悠悠之口,又能让朕得偿所愿。

    崇祯对神兵的器械很感兴趣,又问了卢象升很多细节,卢象升一一回答,说到火器自然就提到了已故阁老徐光启,说神兵对徐光启很是推崇,后世很多学科皆源于徐老大人的传承,又说到本朝还有一位器械专家,是神兵指名要的,后世火器原理这位大人早就掌握,只是未引起重视,崇祯很是纳闷,难道神兵所用火器本朝有人会造?当即到“卿可知是何人?”“兵部右侍郎毕懋康毕大人”“哦,卿是说毕先生?”崇祯真的有些意外,毕懋康他是知道的,前几年研究出了自生火铳,只是造价昂贵,朝廷负担不起,很多人认为没有实用价值,造一杆这样的自生火铳,还不如多打造几把刀枪,三年前就被自己搁置了,想不到今日卢象升提到这自生火铳,说神兵所用火铳皆是源于毕先生的这个发明,崇祯不由得感觉自己是不是把明珠暗投了?命王承恩找出毕懋康所献自生火铳图纸,与刘宇亮卢象升一同仔细观看,卢象升说这图纸上火铳外形与神兵所用有些差别,但神兵说其原理一样,只是后世更讲究格物致知的深化,多次升级,才有如今的连发火铳,其威力神鬼难档,说得崇祯想即刻召见毕懋康,本朝竟然埋没了如此大才,皇帝内心真是五味杂陈,亏了刘首辅提醒,现在已是深夜,皇上不妨先休息,明日再详询也不晚,崇祯才作罢,但毕懋康这个名字自此肯定不再是挂名右侍郎那么简单了。

    崇祯和刘宇亮卢象升一直谈到了午夜,许多新鲜事物引得他欲罢不能,只是夜深了,王承恩多次提醒皇帝该休息了,三个人才意犹未尽地暂停,刘宇亮和卢象升知道,皇帝这几天不会放过他们,了解神兵的一切现在比什么都重要,皇帝是年轻人,对新鲜事物有天然的求知欲,亏了不是崇祯的木匠哥哥天启,若是天启皇帝的话,估计这几天是绝对不会放他们出宫的,但严以律己的崇祯同样很难蒙混过关,短短几天内,卢象升,刘宇亮,杜勋,张之极,骆养性,吴伟业,毕懋康都被频频召见,反倒是几个内阁大学士被冷落一旁,显得可有可无,虽然几个阁老也被允许旁听。可以他们的见识,要想理解这些神迹简直比登天还难,大部分都听不懂,唯有崇祯越听越兴奋,越听越感觉曙光在前头,尤其卢象升说到后世税收,海洋贸易,南洋米粮,无主之地等等,他两眼放光,多少年看得听得都是禁海,农税,饥荒,自己是中央王国,从来就没有这几日那么开阔自己的视野,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从神兵每个人装备不下万金来看。后世绝对比他大明强大太多,听卢象升说,大明只要学得一星半点,很多东西就不会那么艰难,崇祯深有同感,以前做任何事都拙荆见肘,拆东墙补西墙,却毫无效果,如今听卢象升等人初略一说,感觉忽然有一种毛塞顿来的感觉,不过他也有很多疑惑,难道祖宗留下的成规真有弊病?大明真能开疆拓土?那为何多少年来没人看出来?没人提出来?为什么稍有更改即会引起朝野震动?

    面对很多新鲜事物,崇祯在迷惑也在思索,当然要让一个古人全然理解现代的做法,绝对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明白的,只能说有了个初步映象,真要让他决心改革积弊,根本还远着呢,只是人类对未知事物的好奇驱使他不厌其烦的反复问询,好在卢象升等人事前做了功课,即使连自己都不理解,但还是事无巨细回复皇帝的提问,这君臣问答持续了好几天,直到天津那边传来杨嗣昌杨廷麟他们的奏章,说神兵已经开始圈地搞建设才暂停。

    先遣团的确在圈地,不过圈的并不大,也就未然大沽口塘沽一带几个村庄的地界,这里和现代繁荣完全不同,目前所能看到的是一片荒芜,塘沽那仅存的几个村落,以前都是嗮盐的盐户,只是大明盐业已经被江南的大盐商所垄断,这里只是零星嗮点私盐勉强度日,穷的是叮当响,再加上兵祸,几个村子加起来不到五百人,好在先遣团手里有三十多万两银子,那是两次大捷多余装备出售给关宁军的收入,卢象升不敢私吞,全数交给了先遣团,先遣团知道天雄军缴获的银两也有三十万之多,足够天雄军开支个年把的,所以就没有推迟,作为塘沽和大沽口的开发资金,这笔钱非常及时,他们有很多物资,但对于开发一个落后到极点的地区来说,带来的那点钢材水泥和其它物资就是杯水车薪,连建造营地,先遣团都舍不得用那几车宝贵的钢材水泥,全都是就近砍伐的树木,这些物资要用在最重要的港口建设上,自己住得差一点无所谓,一个造船的码头才是最重要的。

    几个村落留存的几百人,开始并不相信先遣团,后来抬出了卢象升的名号,卢象升原来做过大名广平顺德的兵备,在京畿一带屡次抗击清军,名声很大,这里的老百姓也听说过,于是有一些胆大的前来应聘做工,主要是砍伐树木,平整土地什么的,每天能赚两钱银子,算一下一个月下来刨去吃喝开销,能净赚三两银子,折合一担大米,几乎可以养活一家子,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好多村落的乡亲也不顾这些短发怪人如何怪异,能活命总比饿死好,都来帮着先遣团干活,乘着这个档口,先遣团开始宣传征用各村土地的事,说半年后,每户补偿二十两银子上下,所有人可以来先遣团营地干活,先遣团保证在一年之内帮他们新建住宅,几个村落加起来不过两百户不到,这几千两银子撒下去对今后基地的建设可有很大的好处,大多数贫困户都接受了先遣团的建议,也有几个小地主不肯出让土地,先遣团并不着急,工作需要一步一步来,先把营地周围建设好,再打那些小地主的主意不迟,主要是得把劳动力掌握在手里,很多危险的繁重的体力活现代人完全做不来,而这些看起来很瘦弱的古代人却能轻松完成,当然半强迫他们检疫洗澡讲究卫生都是同期开展的,先前没有发现流行病,不等于没有,从先遣团踏上大明的土地开始就一直在密切关注着鼠疫天花等的传播,现在找到了落脚点,一切都将慢慢步入正轨。

    大年夜赶到塘沽,年初一仅仅休息一天,从初二开始先遣团就忙碌起来,一个能容纳几千人的营地需要在十多天内完成,大的工作由陆文夫带来的建筑队完成,小的工作就由先遣团战士来完成,更多的零零碎碎的工作就需要依靠这些一穷二白的百姓了,当然髙师成已经和新任天津知府杨廷麟商量过了,让他把天津周围的流民组织起来送到先遣团营地,杨廷麟自己是赞成的,一可以减少官府赈灾的压力,二可以让这些百姓有个活路,只是京城还没有消息,不敢妄自做主,又和杨嗣昌高起潜商量,他们两个认为可以,几次建奴入寇京畿一带滞留着大量难民,如果不能很快安置,说不定会激起民变,既然先遣团可以接收,那么再好不过为朝廷减轻了负担,当场就写了折子往京里送,另外吩咐杨廷麟不妨先送一些人过去,等皇帝圣旨下来再大批送,于是杨廷麟陆陆续续送来了上千苦哈哈,这些人的到来,使得营地建设的速度加快了很多。

    一到天津,先遣团就和基地联系了,表示第三个小目标初步完成,基地的回电只有一个字:好!紧接着基地又发来一份长电报,说基地内部现在大的防卫工程基本已经完成,大的工程机械有空余,准备再支援一批物资过来,主要是一些易腐烂的水果需要处理。还有考虑到天津港开发资金不足,特意用现代钢材打造了一批刀枪和铠甲,最赚钱的生意是什么?当然是军火生意,基地已经造出了三千套军备,这次也会一起运来,同时基地选拔了两位主管财务和商务的人过来,一个叫周原一个叫郭英,一个是原来是基地搞财务的,一个是原来秦岭嘉园售楼处的主管,为的就是在天津组建一个商贸班子,利用穿越者的先天优势和各种势力做生意,积累资本,把天津港建设好。

    基地的支援车队有百多辆汽车组成,这次带队的是炮营的金子荣营长,他们会赶在黄河解冻以前迅速到达,虽然现在是小冰河时期,黄河水位特低,冰层很厚,但保不准春暖花开一解冻,所有的先代器械人员就都过不来,因为明末不比现代,黄河上根本就没有一座桥,一切都还在原始阶段,所以大家都在争分夺秒。

    接到这个消息,陈伟峰等很兴奋,基地的支持对于他们来说太重要了,尤其是那些建筑机械,对于百废待兴的天津来说太重要了,当即让请杨廷麟他们过来商议,可作为正统的进士杨廷麟杨嗣昌他们对生意也是一窍不通,这个不能怪他,是古代环境所致,天生对商业的抵触,反倒是太监曹化淳高起潜表示出极大的兴趣,大量世所罕见的水果,一批精钢所铸的兵器铠甲,这可都是大明没有的,当即认为自己可以联系下家,希望先遣团把这笔生意包给他们,而先遣团不愿意全包给个人,主要是两个千挑万选的商贸负责人还没到来,他们两个来了几乎肯定会成立商贸公司,若现在就全包给大太监,两个主管商贸的一定会有意见,所以陈伟峰指示要求他们回去联系一下,看谁有需求,可以优先提供,但不会被任何人垄断,曹化淳高起潜虽然有失落感,但他们觉得这一本万利的买卖,自己绝对不能放过,回去后即通知关宁军各路人马,而关宁军各路人马对先遣团的装备早就垂诞三尺,一听说有一批比他们手里的家伙好很多的装备在运来,马上就来了兴趣,他们也知道要想拿到先遣团现役装备是不可能的,但全用精钢打造的装备对他们来说同样是鸟枪换炮,再说先遣团现役装备可不是百两千两银子就能买到的,而这批运来的装备价格不贵,他们完全承受得起,无论如何总比手里啥也不是的破烂强太多,于是众人一合计几乎全要了,只等他们运来验货。

    于是这几天曹化淳高起潜几乎天天跑先遣团营地,嘘寒问暖,目的就是套近乎,他们早看出来了,只要和先遣团搞好关系,那以后的前程包括身家可就都有保障了,卢象升就是个榜样,仗没打多少,一下子成了伯爵,现在皇帝迟迟没有攻击的命令到来,这很说明问题,证明皇帝也在投鼠忌器,他们都是皇帝的近人,崇祯的一举一动不说百分百了解,至少是八九不离十,这大明江山以后多半要靠这些神兵来支撑了,所以在曹化淳高启潜看来那些迂腐的文武百官,根本烂泥扶不上墙,也缺少战略眼光,只要皇帝想通了,那这些神兵不说改朝换代,但绝对能当大明一半的家,尤其先遣团不把太监另眼看待的平等思想,更让曹化淳和高起潜找到了知音的感觉,从心理接受程度上就比那些眼高手低的官僚亲近很多。

    杨廷麟这个新任的天津知府肩头担子很重,天津被建奴几次蹂躏,交到他手上几乎就是个废墟,若不是两三千天雄军将士进驻,他真的成了光杆一个,没办法,只得学先遣团招兵买马,把周围仅存的几十个村庄百姓集拢,开始重建家园,又派出去很多天雄军士兵到京城一带收罗战乱流民,他手里也有三十多万两银子,他是苦怪了的人,对于手里的几十万两银子看得很严,不敢象先遣团那样败家,给他做工每天不超过一钱银子,就这么一点他都拿出去都心疼,哪里都要钱,城墙需要修复,城里需要重建,士兵需要饷银,连蒙带骗来的百姓需要救济,吃喝拉撒样样都需要钱,好在关宁军没有进城,比以前规矩了很多,若是关宁军一副老子天下第一,向他伸手要钱粮的话,那负担可就不是他一个父母官能承受的,这都要拜五十里外的先遣团强大的威慑所赐,所以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朝廷究竟如何应对,至于天津城的建设则已经慢慢步入正轨,只要有钱,鬼都能帮你推磨。

    关宁军几个将领不时前往先遣团营地,自古以来崇拜强者的基因就一直在作用着,如今大好结交机会摆在眼前,没人愿意落后,即使去看看先遣团操演也比窝在臭气熏天的关宁军军营里好,没看见大学士杨嗣昌和监军高起潜天天呆在先遣团营地?杨嗣昌是有心学习神兵的一切,虽然礼仪上来说还习惯不了,但人家显示出来的能力那是天下没得比,光开挖一条壕沟就没见到人山人海的场景,几台骇人机械日夜工作,那钢铁抓斗下去就是几车土,要是按大明的做法没个几百人根本搞不定,人家就几个人,几台钢铁巨车,这种效率若不是亲眼所见,估计大明没人会相信如此神迹,即使贵为皇帝最信任的见多识广的大学士,也是目瞪口呆,以前只看到先遣团武力强大的一面,如今看到先遣团移山填海的本领,对杨嗣昌这样内心充满中兴大明梦想的人来说,没有比这个更让他心动的,以前自己提出来与建奴媾和是权宜之计,目的是不想让财政危机的大明两头开销,只有全力扑灭一个,才有机会回头对付另一个,现在老天开眼,让他看到了一种做梦都不敢想象的力量,在他这个明眼人看来,朝廷必须充分利用或者学习致用,那大明的前途就不会晦暗不明,所以他比那些崇拜先遣团的将领更有拜师的念头,更不象曹化淳和高起潜那样只盯着能获得多少好处的小算盘。他在琢磨大明包括皇帝究竟该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真正得到这些神人的真心帮助,也就是说,不是攻击的问题,那是自我毁灭,而是如何才能留住这些人?

    先遣团对大明的人几乎不加防范,越是让他们了解自己,自己就越安全,因为强大的实力摆在那,即使大明皇帝失心疯,决定进攻,他们也毫无惧意,就看关宁军那副久病初愈的样子,可以说只要一阵炮响,他们就会逃个精光,历史上卢象升贾庄殉国后,只被清军一冲就垮了,这是封建军队只会打顺风仗的劣根性所决定的,所以先前团队是心中有数来者不拒,这不光短短几天的基建就让古代人大开眼界,那些在平时眼光比天高的明军精锐将领,一个个看机械操作象拜佛一样虔诚,时不时有人偷偷摸摸跪下来念念有词,他们是真把先遣团当成神了。

    作为天雄军的监军曹化淳几乎就没真管过军务,他第一天进天津,第二天就来先遣团营地了,不是来串门,而是常驻,他和髙师成讲了,得在这里为当今圣上观察仔细些,弄得陈伟峰陆文夫他们只得单独给他安排个野营帐篷,正好高起潜听说有买卖,也来凑起了热闹,于是两个大太监带着几个小太监成为了先遣团营地的异类,每天的操练不需要,他们只要每天和先遣团长官说说话,顺便摸摸这看看那就行了。